慕晓语立刻在心里盘算,去有苏的路肯定不会太平,如果有伙伴一同上路,还有钱拿的话真是美滋滋的;问他:“什么东西?到哪?”
“一批宝货,走水路到定军城,明早出发。”
定军城,慕晓语知道这个地方,也是她必经之地。就答应了:“一锭赤金,我还要带一个人上船。”
对方显然觉得太高了,有些不屑的样子,摇头道:“你的要价太高了。当然,如果你能证明你确实值得这个价钱的话;我为我的无理向你道歉。”
慕晓语看向他身后的十几个人,问道:“他们多少钱?”
他转身看了身后的一群人,告诉慕晓语:“总共不超过一锭赤金。”好像是在为自己能找到这么便宜的保镖自豪。
慕晓语嘴角笑了一下。身子一闪消失在她跟前,后面的几个人连连传来痛喊;每人一声不多不少。叫声停止,慕晓语又回到了他的跟前,之前招揽的十几人每人左手虎口处都留下来一道血痕。慕晓语手上的匕首尖滴下一滴血;随着血滴落地,问他道:“如何,值得一锭赤金吗?”
从对方的眼中看得出来,这笔交易成了。但是这家伙老奸巨猾,偏偏要跟她拐个弯,满脸不知所谓的说:“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看不出姑娘本事高低,但若是他们无人不服,在下愿付这一锭赤金。”
慕晓语也是久经风雨,怎能看不透他的用心。他已经确定就要慕晓语,只是又担心另外的人不服,现在把问题丢给他们,如果他们听话愿意给慕晓语打下手,就留下来;如果不愿意,就让他们滚蛋,省得事到临头惹出乱子。
慕晓语也不介意做这个坏人,把目光看向另外的人。
“她太快了,完全没有看清。一锭赤金当之无愧。”说话的汉子身材魁梧,使一对流星锤,标准的力量型打手。这种人性子直,只有有人胜过他就会心悦诚服。
另外的人纷纷点头,都表示慕晓语值得一锭赤金。一个很性感的女人走过来勾搭在她身边,娇媚的声音说:“小女子雪地白狐,在江湖上以灵巧出名。今天见了姑娘才知道我那些都不过是花拳绣腿;不知慕姑娘是何人高足啊?”
这也是另外的人想知道的,说不定还能攀扯出什么亲缘;混江湖的人有个靠山是很重要的,而慕晓语无疑是一座非常好的靠山。
世上的俗人总是很在意这些问题,让慕晓语很无奈。她不能跟这些人说真话,信口胡诌道:“家师隐世已久,不愿被人提起姓名。各位见谅了。”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能刨根究底。雇主拱手道:“在下季徇常,多谢姑娘愿出手相助,请随我前往楚城驿馆。”
“几位先行,我的同伴出去玩耍尚未归来,我正要出去找她。”
季徇常作揖道:“在下回驿馆恭候慕姑娘大驾。”
与季徇常等人暂别;慕晓语寻着气息在港口外面的茶棚找到离歌,她眼睛也不眨的看着那些楼船。
慕晓语在她旁边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问道:“你在这里看了一天?”
听见慕晓语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满脸天真的笑容:“嗯!我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里。你看见最大的那艘船了吗,听说可以容纳好几百人,真不愧是水上的移动城市。”
慕晓语对这艘楼船并不觉得新鲜,随口敷衍道:“这么喜欢怎么不上去看看?”
离歌一脸失落,委屈得说:“他们不让我上去。”
意料之中的事情,慕晓语也没有安慰她,起身说道:“走吧,去见几个明天一同上路的朋友。”
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黄昏中的大楼船,跟在慕晓语身后回去城里。
季徇常带着十几个临时招揽的保镖回到驿馆,吩咐随从招待他们。去到一间上房前敲门询问:“夫人在吗?季徇常求见。”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季徇常即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年约三十的女人带着个八九岁的女孩,见到季徇常,有些紧张的问:“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季徇常摇头,无奈道:“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驿馆外面多了些杂人,必是冲着夫人跟小姐来的。”
女人一脸的哀愁,默了半天叹气道:“这该如何是好?”
季徇常也是一脸的哀愁,拱手道:“我招揽了几个职业人,一路上可保护夫人跟小姐。”
那女人听了并未轻松,依旧一脸哀愁,几近绝望的声音说:“他此行势在必得,仅凭这些江湖人绝不可能抵挡;多几个冤死鬼罢了。”
显然,季徇常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眼下除此之外她也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跟女人说道:“司马当做活马医吧。对了夫人,我招揽的江湖人中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姑娘,有她在或许有几分把握,夫人是否见一面?”
女人对季徇常似乎十分信任,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说道:“她在哪里,快带来见我。”
“她说还要去找个朋友,找到了就来驿馆。”
从季徇常的眼神里她看得出来,季徇常对这个姑娘的能力评价很高;也不禁有了几分期望,告诉季徇常道:“她到了就带来见我。”
季徇常应了声‘是’,拱手道:“属下告辞,夫人有别的事再叫属下。”女人点了点头:“去吧,辛苦你了。”
季徇常退出房外,又去看了那几个江湖人。
慕晓语带着离歌道驿馆,刚刚靠近大门就被仆役拦下:“实在对不住两位姑娘,本馆今日不待外客,请别处投宿。”
“请转告你家主人,慕晓语来了。”
听见这个名字,两名仆役态度大变,恭请道:“小人有眼无珠。慕姑娘请,主人早有吩咐,若是慕姑娘来了不必通报直接带去见她。”
跟着两名仆役到了门前,仆役敲门道:“夫人,慕姑娘来了。”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迎面一个长相不俗气质高贵的女人,躬身道:“小女子清婉,多谢慕姑娘仗义相助。请进来坐。”
入内坐下,慕晓语上下打量这个女人,又看了一旁的小女孩,开口道:“看来夫人才是路上最值钱之物。”
清婉夫人颔首道:“慕姑娘慧眼,一路上就要仰仗慕姑娘之手了。”
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慕晓语不敢掉以轻心,让离歌出去外面等她,掩了房门问道:“在下有两个疑问想请教夫人。”
这个举动,使清婉夫人更加肯定慕晓语是靠得住的,点头应道:“慕姑娘请说。”
“第一个问题,夫人究竟何许人也?”
清婉夫人面色为难,含糊了好一会才说:“慕姑娘恕罪,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一路上危机重重,随时都可能会丧命。”
她没有隐瞒危险,就勉强接受了。又问道:“第二个问题,刨除季徇常招揽的,夫人还有多少随从?”
“算上季徇常共五十七人,都是可以为我豁出性命的死士。”
她能把这些事坦诚相告,就有了合作的基础;但要不要一起上路,还要看这个清婉夫人是不是能同意她的要求。开口道:“若要我保护夫人去定军城,还需依我两件事。”
清婉夫人暗皱眉,虽然也觉得慕晓语的要求多了些,但眼下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不论如何还是要听听慕晓语的要求是什么:“慕姑娘请说。”
“第一,一路之上不论大小事宜需听我指挥,否则,在下立刻就走。”
清婉夫人稍作思虑,点头道:“就依慕姑娘。慕姑娘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请夫人立刻派人租下楚城最大的花船,一路上要鼓乐升平、招摇过市。”
他这个要求清婉夫人难以理解,十分为难:“慕姑娘有所不知,驿馆已遭监视,我们躲还来不及;且敌人神通广大、凶悍强横,这疑兵之计恐难以奏效。”
慕晓语冷笑,问道:“难道夫人以为不如此就能避开他人耳目?”
清婉夫人无言以对,她很清楚,不论如何她们都不可能躲过对方的耳目悄悄离开。
她不说话,慕晓语继续说道:“所以,躲躲藏藏岂不是助长了他人气焰;我们招摇过市,反而让他们摸不清情况,会有所忌惮。”
“这么说来,到也不无道理。好,就依慕姑娘。”
协商完毕,慕晓语又道:“那就请夫人尽快派人去办,在下也还有些东西要准备,告辞了。”
从清婉夫人的房间出来,离歌还等在门外,慕晓语有些惊讶,问她:“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不饿吗?”
慕晓语一说,她的肚子立刻就‘咕咕’乱叫起来,羞涩的笑道:“这个驿馆里面守卫森严,我有点怕。”
慕晓语看着她,有些嘲笑的口气说:“守卫森严你还怕?这么多守卫,坏人恶鬼都不敢靠近。”
特意避开巡逻的守卫,小声说:“我怕的就是这些守卫,一个个都冷冰冰的,保不准谁就会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