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晴醒来之后就不太对劲,神情恍惚、双目无神,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醒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虽然不知道她在梦里见到了什么,她姐妹二人又为何要上乌蒙之巅;但继续这样下去,她会成为累赘。
前面就要出水晶峡谷,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总之不会太平。考虑到经过之前的折腾大伙都已经身心疲惫,慕晓语提议说:“天色已经不早了,是不是就在水晶峡谷过夜,天亮了再上路?”
队长,队伍中唯一的凡人楚钦早已体力不支,只是担心这些人把他扔下才没有提出休息;现在慕晓语提出来,他立刻同意:“大伙就休息一下吧,养足了精神再走。”
其余的人虽然不觉得累,但也知道前路必然是危险重重、举步维艰,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才有更大的机会,也就都同意了休息。
余桃阁虽只是乌蒙山的一道屏障,却绝非蛮荒之地;是仿照归义公子的皇宫修建,亭台楼榭、屋舍俨然,加上绮罗常年驻守在此,也不会感觉死气沉沉;她是个精致的女人,日常生活都是由专人打理的。
押着绮罗到了她住的地方,一座精致的山水宅院。
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虽然还是水晶峡谷,但已经很难再见到水晶的踪影,木石砖瓦堆积而成,世俗的烟火气十分浓重。
见到这里,就知道绮罗修为不济并非没有原因,水晶峡谷是块福地,里面的水晶都是天材地宝,修炼法术的最佳辅助,她却在这里建了个小院子,将那些蕴含巨大能量的水晶弃之不用,这样的做法,除了安图享乐、懒于修炼之外实在找不到出别的理由。
这还就罢了,梦魇绮罗天香是她倚重的毒药,可她的小院只有别致的景色,炼制梦魇绮罗天香所需的药草却半株都没见到,就连曼陀罗这个被称为梦魇绮罗天香之魂的奇药也没见到!她不在院中种植,虽然可以避免日常生活中不小心中毒,但也割断了跟药物亲密的机会,难以到达更高的高度。
一个如此懒散之人,是如何修炼出一身本事,立足于水晶峡谷,一众人都有这个疑问。当然,谁都没有问。这不关他们这些外人的事,少多嘴没坏处。
在院中的凉亭坐下来,绮罗让侍女端来果子;伯明瑞先递给一给她。
知道他们担心她在里面下毒,要她这个主人来试毒。绮罗也不想跟这些人多说废话,现在受制于人,乖乖听话合作是很明智的选择。
何况,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慕晓语,其余的人,包括那个阴阳双身的伯明瑞在内她都有办法对付,可这个姑娘,她到现在还没有摸清她的底,无从下手,更不敢轻易下手。
对于慕晓语的实力,伯明瑞同样好奇。在跟骆清张玄交手的时候她明显处于下风,可是她没有中梦魇绮罗天香的毒实在引人疑惑,绮罗在面对她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恐惧也让伯明瑞不解;她还知道关于阴阳双身的事情!桩桩件件,无不表明她绝非看山去那样稚嫩、毫无城府,绝非等闲之辈。
几次想问又把话压了下去,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说的秘密;不希望被打听。
那些果子绮罗吃了并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没有下毒,他们也需要补充体力,就都不客气了。
慕晓语封了绮罗的奇经八脉,告诉她:“你在有条件的限制下你是自由的,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堪,不然,我向你保证你会后悔的。”
绮罗疑惑的看她一眼,对这个姑娘更加好奇了,也更加害怕了,她身上的那股自信和大度,生平所见只此一人。
但是慕晓语的做法让南澜希很不爽,在她看来慕晓语对绮罗实在太好了,是想要跟绮罗有点什么。不怪她会这么想,绮罗实在太美,那种美到骨子里的妩媚感,足够迷得任何一个男人神魂颠倒。
队伍中那几个修道的不算,慕晓语神秘难测又是女身,唯一算得人正常男人的楚钦,从醒来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她的身影,介于她神仙的身份才不敢妄为,但如果需要,他愿意为她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就像伯明瑞的阴身一样,不惜一死也要博得美人一笑。
当然,绮罗不仅是长得美,而且是个真正的蛇蝎美人;楚钦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哪瞒得过她;送上门的棋子没有不用的道理,落座的时候就故意坐在了楚钦的旁边。
听到慕晓语放她一些自由就更加胆大妄为,主动给楚钦斟酒。
见楚钦乐得跟九月的菊花似的,骆清冷哼道:“你最好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个女人能把你榨干的一无是处再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对此,楚钦本人也深信不疑!可就是挡不住绮罗的诱惑。俗话说得好啊,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楚钦也曾是沙场宿将,战争英雄,而今竟也只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楚钦肉体凡胎,绮罗被封了奇经八脉,他两凑在一堆也搞不出什么事情。反倒是水家姐妹那边让众人不太放心,从幻境醒来之后,水无晴的精神已经崩溃,水无忧表面上没什么,但明显变得沉闷了。
说起来,蓬莱虽销声匿迹已有千年之久,但终究是玄门一支;水家姐妹如此反常,同为玄门的骆清张玄自然要关心问候。
两人凑在一堆耳语商议几句,骆清问道:“水无忧、水无晴,蓬莱可是出了什么事?”
终于谈到这个话题了,来之前就知道一定会谈到的。
水无忧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哽咽着说道:“千年之前蓬莱遭遇魔族入侵,一役虽惨胜,但在交战过程中蓬莱灵根神树扶桑悉数被毁,与世俗人间相连的通道也坍塌了……。”
说到这里,已是满面泪光,哽咽着整理思绪,重新措辞才又说道:“灵气不足,求助无门,岛上的仙家接二连三的死去,可谁也没有办法;直到十五年前,父亲用耗尽毕生修为强行撑起一条缝隙把我们姐妹送出来,要我们找到解救之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