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赵成心头暗呼,脸色大变。
他已发现,罗擒虎那一步硬抢上前,可谓釜底抽薪,瞬间就打乱了夜星宇的原本节奏。
而易乘龙和崔灏远同样能看出这一点,配合着罗擒虎全力出手,攻势更显密集。
夜星宇似乎找不到有效的应对方法,左支右绌地勉强挡了几下,竟然失手中招,被站在身后的易乘龙一拳打中后背,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倒。
但他的右腿却在身子前倾的一瞬间顺势往后扬起,如同蝎子尾巴向上一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踢易乘龙。
易乘龙伸手去挡,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挡住那招“蝎子甩尾”,但在下一刻,他的脸色变了。
旁边人看得清清楚楚,横起的手臂虽然截住了甩腿后踢,却似乎力有未逮,招架不住。
紧接着,易乘龙竟然被那一脚踹得往后倒退,落向桌面之外。
原来,夜星宇中拳之际,以太极之精要转移对手劲气,自己硬吃一半,将另一半借助蹬腿后甩之势返还给易乘龙。
于是乎,这一脚的力量大得出奇,仓促出手的易乘龙不能尽卸其力,自然要吃一点亏,第一个摔下桌子。
与此同时,罗擒虎抬手一记勾拳,以崩劲发力,又短又快,轰向夜星宇腹部。
向前扑倒的夜星宇仿佛失去了平衡,等于是用身体主动迎向罗擒虎的铁拳,避无可避,瞬间中招。
要知道,形意刚猛,威力十足,若用之以攻,比起太极之柔劲有过之而无不及,往往只需三两拳,就可以将一个同级别的内家高手活活打死。
腹部中拳的夜星宇当场被打得口喷鲜血,似乎受了重伤。
而他跟罗擒虎挨得非常近,喷出的血沫直接溅射到罗擒虎脸上,后者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可就在他合上眼皮的一瞬间,莫名奇妙的心头一紧,顿时便察觉到危险降临。
果然,不等睁眼,便有劲风呼啸而至,刮得他脸皮隐隐生痛。
原来,夜星宇早已扬起拳头,使出一招双风贯耳,同样是以崩劲发力,分别从左右夹击,在罗擒虎避让之前,准确无误地击中两侧太阳穴。
罗擒虎暴睁双眼,却显得目光呆滞,顶上头发根根竖起,如遭雷劈。
紧接着,他那雄壮身躯向后栽倒,紧随易乘龙之后,第二个掉下桌面。
直到身子触地,砸中楼板,罗擒虎才猛然惊醒,扶着一张椅子从地上爬起来,模样甚是狼狈。
要知道,再厉害的横练功夫也有罩门,而罗擒虎的头部便是其弱点之一,夜星宇早就通过交手试探发现了这一点,果然将对方一招放倒。
不过,夜星宇是用身体作为诱饵,再以喷血作为掩护,才让罗擒虎防不胜防,若是平常交手,想打中对手的脑袋并不容易。
虽胜,却惨,毕竟他背腹两处各中一拳,估计也承受不住,整个身体栽倒在桌面上。
旁边还剩下一个对手,乃是一直打酱油的崔灏远。
因为场地限制,八卦掌发挥不出来,使得崔灏远的威胁远远比不上罗擒虎和易乘龙,说他是打酱油,其实并不夸张。
不过,这时候的崔灏远有了用武之地,因为桌子上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宽松许多。
可是,他的对手连续中招,不支倒下,崔灏远便有些犹豫不决,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出手。
当断不断,机会瞬间溜走,直到他发现夜星宇还想起身,才抢出半步,抬手一掌,挟着一股劲风向下击落。
若论出手速度,崔灏远是三大馆主当中最快的,夜星宇自然来不及翻身站起,便往旁边一滚,险之又险地避过那一掌。
崔灏远收势不及,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顿时将整个圆桌打得四分五裂,轰然爆碎。
一下没了支撑,桌上两人同时坠落,可究竟谁胜谁负,一时之间还说不清楚。
然而,战斗好像并没有结束。
桌子虽然散架,但那四根桌腿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形状,在歪倒之前,成为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崔灏远眼明手快,单脚踩住一根桌腿,摇晃两下,并未落地,随后便摆出金鸡独立的架势,一腿伸直,一腿弯曲,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处。
而夜星宇更夸张,两只手都分别抓住一根桌子腿,头在下,脚在下,呈现为倒立姿势,同样没有沾到地面。
随后,他以脚代手,曲膝倒踢,竟如同表演杂耍一般,朝着崔灏远发起攻击。
并且,他还用双手配合,像是拄着两根拐杖,交替移动,围着崔灏远一边转一边踢,分明就是八卦连环掌的绕圈打法。
崔灏远吃亏在不能移动,转身也不方便,因为他只有一个支撑点,反倒成了活生生的固定靶,根本发挥不出应有实力,只勉强挡了几招,就被绕至身后的夜星宇踢中一脚,迫不得已,狼狈坠地。
夜星宇哈哈一笑,双手一撑,当场表演了一个凌空翻身,并扔掉了手中的两根木棍,动作姿势看起来很潇洒。
但在落地之时,他竟然有些站不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
这感觉,有点像是强行装逼,但却用力过猛,不小心露了破绽。
“不好意思,各位……”
夜星宇直起腰杆,站稳脚跟,嘴角之上还挂着一缕殷红血迹,但是他却笑了。
“虽然有些艰难,可最终还是我赢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有异议吧?”
三大馆主面面相觑,默然无语,没有一个敢不承认。
从道理上来讲,易乘龙和罗擒虎先后掉下桌面,自然算作出局,没什么可说的。
而崔灏远稍作犹豫,没有及时出手,便让夜星宇有了喘息之机。
原本桌子空了,对手也伤得很重,崔灏远还有很大的胜算。
可他自己使出昏招,不慎打碎桌面,反倒亲手将偌大优势白白葬送,无异于作茧自缚。
最后,他挨了一脚,要比夜星宇先落地,虽然输得有些冤,却怪不了谁,只能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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