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
傍晚时分,夜幕低垂,笼罩了整个大地,街道两侧的灯笼悬挂而起,橘黄的光晕照耀在皑皑白雪之上,可见或黄或白。
贾珩与陈潇还有顾若清返回宁国府,因为今日是除夕佳节,正值国丧之期,五城兵马司禁烟花炮竹燃放,街道上倒是一路寂静难言。
贾府自大门至二门,再到内三门,火把如龙,光影粼粼,彤彤照人。
而秦可卿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椅子上,周围有尤氏、尤二姐、尤三姐等人作陪,此外,香菱也在不远处落座,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见着乖巧、温顺之态。
丫鬟宝珠进入花厅,说道:“奶奶,王爷回来了。”
秦可卿闻言,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顿时笑意嫣然,对着一旁的尤氏说道:“我这会儿正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丫鬟说道:“奶奶。”
说话之间,贾珩举步进入厢房当中,凝眸看向秦可卿,唤了一声,说道:“可卿。”
秦可卿笑了笑,道:“夫君,后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夫君回来一同用着呢。”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缓缓落座下来,而不远处的尤三姐近前而来,道:“王爷。”
贾珩道:“今个儿是除夕佳节,因处国丧之期,倒也不好多做饮乐,等会儿,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就是了。”
秦可卿柳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道:“夫君,我让人将林妹妹和薛妹妹,还有兰溪两位妹妹,还有雅若妹妹,也一同唤过来?”
毕竟是王府侧妃,也当在一块儿聚聚才是。
贾珩剑眉之下,温声道:“去吧。”
嗯,总有一种圣诞大合集,答谢粉丝祭的即视感。
贾珩落座下来,在盛满了通明凉水的铜盆当中洗罢手,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拿过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擦手。
这会儿,只听得珠帘“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黛玉从外间而来,少女那犹似云烟漫卷的罥烟眉之下,熠熠星眸中带着几许明媚之意,说道:“今个儿倒是十分热闹。”
而宝钗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同样密布着盈盈笑意,翠羽明丽的秀眉下,那双水润莹莹的眸中,沁润着波光动人。
秦可卿笑着招呼了一声,道:“两位妹妹,这边儿坐。”
黛玉和宝钗说话之间,在秦可卿身旁的绣墩上落座下来,众人小声说着话。
贾珩拿起一双竹筷,对着碟子上的菜肴,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起饭菜。
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流光熠熠,道:“珩大哥,今天正月除夕,不祭祖吗?”
贾珩放下筷子,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说道:“待明日上午,贾家族人聚于祠堂,即行祭祖。”
尤三姐笑道:“王爷今年又封了郡王,这样大的喜事儿,是该祭祖,好好告慰先祖了。”
贾珩道:“是啊,等到初二走亲戚,你们几个将该走的亲戚也都走走。”
尤三姐嗯地一声,目中现出几许明媚之意。
这段时间,尤老娘脸上几乎笑开了花,两个女儿全部都成了郡王的诰命夫人,自己也算是郡王的亲戚了。
正在众人说话的工夫,外面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旋即,阵阵沁人心脾的馥郁馨香隔着棉褥帘子,飘进厅堂。
甄兰、甄溪以及雅若三人,笑意盈盈,从外间快步而来,低声道:“珩大哥。”
而雅若快步近前,娇憨、明丽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珩大哥。”
贾珩招呼了下雅若,同样笑道:“雅若,过来了。”
雅若快行过来,一下子拉过贾珩的胳膊,道:“珩大哥,爹爹前天给我来书信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哦,怎么说?”
蒙王,也就是察哈尔汗,此刻在藏地的玉树地区,手握重兵。
雅若那张粉腻嘟嘟的苹果圆脸胖乎乎的,道:“爹爹说和硕特人最近有些不稳,想让朝廷发兵平定他们。”
贾珩道:“今年是不行了,待明年开春,再看看朝堂上的动向不迟。”
如今的大汉,新君继位,想要在朝野当中建立威望,除却萧规曹随地沿着崇平帝的新政前行之外,兴兵拓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甄兰与甄溪两人,说话之间,来到秦可卿身侧落座下来,身姿端庄秀丽,犹如两朵并蒂莲花,争奇斗艳,相映成趣。
甄兰笑意盈盈看向贾珩与雅若叙话,暗道,如今珩大哥拥立新君继位,但这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猜忌。
虽说她已为郡王侧妃,但离着母仪天下还差着不少距离。
秦可卿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先用饭吧。”
贾珩也不再多说其他,与一众妻妾用起饭菜,一大家子在温馨的氛围中度过了崇平时代的最后一个除夕。
……
……
荣国府,荣庆堂
厢房之中燃着地龙,暖意融融,而钗裙环袄的妇人济济一堂。
贾母落座在一方铺就着绒绒羊毛毯的罗汉床上,面容慈祥,下首的绣墩上落座着凤姐,还有邢、王两夫人,以及薛姨妈等人。
贾母叹了一口气,语气莫名就有几许伤感,道:“今年这个年,过得多少有些冷清了一些。”
凤姐道:“过年正碰上国丧,可不就是这般。”
贾母想了想,问道:“宝玉他老子,明年开春应该回来了吧。”
王夫人原本在一旁老僧入定,犹如端坐蒲团的菩萨捻动着手里的一串儿佛珠,接话道:“老爷前日来了书信,信上说了,人已经到了汉中,初三应该就能到京里了。”
贾母笑道:“好,好,也有两年多没有见他了,在外面儿一直为官儿,也实在不是办法。”
薛姨妈问道:“这次回来,是要外放,还是要在京中为官?”
贾母苍老面容上笑意慈和,说道:“珩哥儿先前的意思不是说,让宝玉他老子先在地方上磨勘?”
王夫人白净面容上现出怅然若失,道:“老爷一直在宦海漂浮,常年不归家,倒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贾母那张慈祥面容上现出温和笑意,说道:“如果能调入京城,倒也是一桩好事儿,宝玉的婚事儿,也是时候该操持一番了,这会儿,年岁可都不小了。”
王夫人道:“我也发愁呢。”
“让珩哥儿帮他留意一下。”贾母慈祥面容上现出繁盛笑意,低声道。
她原本相中了宝琴,结果宝琴被他抢先一步,后来她觉得湘云不错,不想,湘云也被抢走了。
真是但凡府上有点儿姿色的,都落在那珩哥儿的手里。
王夫人道:“怎么也得挑个好的。”
那个珩大爷玩了她的儿媳妇儿,断然不能让他白玩儿了,必须得在宝玉的婚事上操心才是。
贾母问道:“大姑娘在长公主府上也有不少年了,什么时候让她回来才是?”
王夫人眉头紧皱,白净、明丽的面容上就是诧异了几许,说道:“我正说呢,上次打发了人过去,说什么还要在长公主府上待一段时间。”
贾母道:“她或许也是怕你再催问她的婚事。”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到了这个年龄,还能如何催问?”
可以说,王夫人已经认命了,故而,这就是对贾珩的心结。
王夫人脸上现出难看之色,说道:“当初楚王打发人来府上求婚,似在昨日。”
提及此事,王夫人心头犹如滴血。
当初如果答应了婚事,那现在她家大姑娘就是皇帝的妃嫔,而她就是皇帝的岳母,宝玉就是国舅。
东府那个杀千刀的,可真是造了孽了。
生生将她家大姑娘的贵妃之位弄丢了,他上哪儿赔一个贵妃去!
王夫人想起此事,心头愈发愤恨,可以说心底的戾气止不住上涌。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说去,可能也是没有那个命。”
提起此事,贾母心头也觉得颇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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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位老太太还是心向贾政一脉的,如果元春成了宫妃,宝玉也就了国舅,而东西两府才能再次势均力敌。
大观园,栖迟院
厢房之中灯火通明,彤彤照人,高几烛火闪耀,映照在屏风上,将两道纤美、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里厢之中,甄兰落座在一方靠着玻璃轩窗的软榻上,而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带着几许冷艳之态。
甄溪正在与雅若隔着一方棋坪,正在执棋对弈。
二人下得自是象棋。
雅若最近倒是迷上了下象棋,而甄溪性情柔和,也在一块儿多有配合。
而就在这时,丫鬟的声音从廊檐外传来,说道:“王爷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进入厢房,问道:“兰儿妹妹,溪儿妹妹,这会儿还没睡呢?”
甄兰放下手中的书,起得身来,弯弯春山如黛的修丽双眉下,目中涌动着惊喜,道:“珩大哥,你来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兰妹妹,今个儿在伱们这歇息。”
雅若娇憨、明媚的面容上满是惊喜,这会儿象棋也不玩了,起得身来,欢喜说道:“珩大哥。”
说话之间,宛如树袋熊一样抱住贾珩的腰身。
贾珩轻轻搂住雅若的丰腴娇躯,心头也有些无奈,说道:“好了,天天给小孩儿一样,成天求抱抱。”
雅若理直气壮道:“小孩儿可是求亲亲的。”
说话之间,仰起一张娇憨的苹果脸看向贾珩,眼眸中满是期冀。
贾珩轻轻搂住雅若的肩头,说话之间,凑到少女那柔润微微的唇瓣上,对少女青春流溢的甘美气息,恣睢掠夺。
甄兰柳眉秀丽如黛,朝一旁的甄溪努了努嘴,小声说道:“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甄溪抿了抿莹润粉唇,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修丽秀眉挑了挑,目中也有几许艳羡之意。
贾珩与雅若亲昵而罢,也没有多说其他,而是凝眸看向甄溪,道:“溪儿,正在下象棋呢。”
甄溪应了一声,眉眼娇怯,道:“闲来没事儿,和雅若下两局。”
天天给守活寡了一样,可不就是这样。
贾珩落座下来,接过甄兰递送而来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道:“兰儿妹妹,明天正月初一,你和溪儿妹妹两个着诰命大妆,进宫向你大姐姐请安。”
甄兰落座下来,面上涌起嫣然、明媚的笑意,道:“明天就说进宫给大姐姐请安呢,对了,也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二姐姐了。”
贾珩听甄兰提及甄雪,放下一只元青花瓷的茶盅,道:“是有段时日没见她了。”
雪儿和孩子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心头也有些念叨的慌儿。
甄兰关切问道:“珩大哥,新君继位之后,近来怎么样?”
贾珩说着,握住甄兰的纤纤柔荑,说道:“现在还好。”
甄兰压低了声音,说道:“珩大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姐姐和二姐姐的事儿只怕也瞒不过太长时间,珩大哥还需早做防备才是。”
贾珩道:“没什么,我会的。”
说着,一下子拥住甄兰的丰腴娇躯,在暖手宝里暖着手,问道:“兰妹妹接下来有什么好主意?”
甄兰那张秀丽、明媚的脸上蒙起两朵胭脂红晕,出着主意,说道:“如今,珩大哥只能静观其变,或者等宫里的动静,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楚王的帝位得自崇平帝的背书,换句话说,贾珩不可能在崇平帝尸骨未寒之时,再采取什么行动。
贾珩道:“是啊,如今是一动不如一静。”
甄兰问道:“珩大哥,你去见了大姐姐没有?”
贾珩道:“这几天不大方便,等过段时日吧。”
他也需要和甄晴多多商量商量才是。
只是甄晴成了皇后,周围人在一旁盯着,也不好再多作见面。
两人说着,贾珩来到床榻上落座下来,轻轻拉过甄兰的纤纤素手,坐在自己的怀里。
甄兰道:“珩大哥,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对珩大哥越不利。”
贾珩道:“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会儿,雅若眼眸眨了眨,粗眉之下,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满是好奇之色,看了一眼身旁的甄溪,似乎在问,珩大哥和兰姐姐在说什么?
甄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几人说着话,丫鬟端上一铜盆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递将过来,伺候着两人洗脚。
贾珩洗了洗脚,看向一旁的甄兰,说道:“兰妹妹,咱们早些睡吧。”
两人说话之间,贾珩拥着甄兰的肩头,落座在一旁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抬眸看向床榻的帷幔上方,眉头时皱时舒,怔怔出神,想着接下来的朝局。
甄兰与甄溪、雅若三人凑至近前,两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彤彤似火,三人各司其职。
待过了一会儿,甄兰犹如宝相庄严的菩萨,端坐蒲团,秀颈轻轻扬起,鬓发之间别着的金钗摇晃不停,映照着那张明媚的脸蛋儿,玫红气韵密布,绮霞云散。
高几之上,烛台蜡油燃尽,灯火“噗”地熄灭,而后,跨年的一夜悄然过去。
……
……
翌日,随着一声响彻天穹的鸡鸣响起,天光破晓,大汉正式迈入了建兴元年。
大年除夕,新年新气象,一大清早儿,五城兵马司派出的兵丁在街道上清扫着积雪,青石板街道上有着积雪融化的痕迹,雪水横流,浸得青石板湿漉漉的,倒映着来来往往早行的人影。
文武百官前往宫中拜祭大行皇帝,与此同时,诰命夫人皆着诰命大妆进入宫中,向刚刚册封为后的甄晴参拜见礼。
虽说是国丧,但继位之后,该有的典礼流程倒是一个不落。
贾珩也同样在锦衣府扈从的陪同下,沿着安顺门进入宫苑,向着新君见礼。
此刻,四四方方的宫苑当中,一队队官吏黑压压得一片,进入大殿当中,向着殿中停放的灵柩行礼。
楚王一大早儿就来到含元殿,为崇平帝哭灵。
贾珩进入宫中,在崇平帝灵前祭拜而罢。
这会儿,一个内监近前,说道:“卫郡王,陛下在内书房召见。”
贾珩起得身来,道:“公公前面带路。”
少顷,贾珩随着那内监来到内书房,朝着漆木条案之后的帝王行了一礼,道:“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王一袭明黄色龙袍,热孝在身,落座在漆木条案之后,正在批阅奏疏,这位帝王自从登基之后,面容之间的威严、峻刻气度多了许多。
或者说,气度愈发像崇平帝。
说话之间,楚王抬眸见到贾珩,脸上顿时可见笑意繁盛,温声说道:“子钰平身。”
只是楚王抬眸打量着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难免思及晋阳姑姑与其有了私情一事,心头难免涌起一股怨恨。
不过,待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蟒服少年,如今正在向自己行礼,心头也难免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来人,看座。”楚王高声道。
楚王轻声说着,一旁正自侍奉的桑耀搬过一个绣墩,放在殿中,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拱手道:“谢圣上。”
楚王剑眉之下,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蟒服少年,道:“新年伊始,大汉百废待举,子钰有何建言?”
楚王刚刚继位,可以说手里拿着一个锤子,看什么都像钉子,都要敲一敲。
贾珩剑眉之下,眸光深深,叙道:“圣上,先前与内阁阁臣所议,如今新政大兴于世,当深化推广至府县,待海贸大兴,海关关税税银奉养天下臣民,筹建海军,护航海贸。”
楚王点了点头,道:“是啊,朕决意过几天,让内阁下发裁撤九边部分兵丁的圣旨,子钰以为当如何着手?”
贾珩面色微顿,道:“派几位军机先行前往边镇考察,根据边关防务和兵力部署情况,拟定适当的兵力员额,再行商讨。”
这就是可行性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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