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如虎添翼、最合适的人选、打响战斗

【亲爱的罗宾·苏菲亚女士:

我是您丈夫罗宾·唐恩的长官巴尔克·布拉德利克上尉。距离那件悲痛的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想您应当领取到了抚恤金,重新过起了平静的生活。在这里,我先向您道第一个歉,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或许会勾起您的痛苦,或许会搅乱您的生活,可我又认为我不应该再逃避,每一个人也都有知晓真相的权利……我想告诉您的是,唐恩当年其实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当时我们在同卡斯特利亚帝国打响的战争中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卡斯特利亚的部队开始全面撤退,我军只需稳步推进,等待政府的谈判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即可在不再增添伤亡的情况下,结束这场对底层人而言毫无意义的战斗。

而在推进中,列夫·皮塞尔中校,也就是现在位高权重的皮塞尔将军,告诉我前方发现了一支溃散的卡斯特利亚部队,其兵力不足一个连,我们完全有能力轻松围剿对方积累战功。于是我被命令着带领一连轻装上阵,率先追上去构建防御工事,以堵住对方唯一的退路,准备等待大部队到来合力围剿对方。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皮塞尔中校给我的信息有误,对方并非只是一个连的残兵败将,而是人数、火力远超我们的整整一个营的兵力。我们一连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构建好防御工事, 就被迫与对方接触, 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对方急切地想击败我们撤离,而我们在密集的火力网下,也只能躲在构建了一半的防御工事里硬着头皮阻挡。虽然身处绝境之中,但我们坚信皮塞尔中校会带入来围歼对方。

最终, 在我们的顽强抵抗下, 对方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攻陷了我们的防御工事。同时,皮塞尔中校终于带领大部队赶来, 调动火炮对防御工事进行无差别轰炸, 把对方打散丧失抵抗能力,也把我们仅存的自己人炸得粉身碎骨。

我侥幸在二连清扫战场补杀敌人时, 被二连连长, 马伦·约瑟夫中尉发现还活着。他偷偷把我藏在了战壕里,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原来皮塞尔中校早就知道撤离的是一个营,他之所以派我,以及告诉我对方只是不足百人的任我们宰割的残兵败将, 是因为他认为只有我能做到带领一个连坚持到他过去, 更怕我知道了这是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拒绝带人去送死。

这一切都是为他的一己私利。我们明明可以取得胜利, 每一个人都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家中。他却为了多积累些战功, 能升到更高的位置, 把我们白白推向地狱, 只为给他争取到调集火炮赶过去围歼的机会。

我本想去找他理论, 去告发他这惨无人道的行为, 约瑟夫却告诉我皮塞尔早就颠倒了真相,现在部队人人都以为我贪图战功, 听从没得到证实的消息便擅作主张去追击敌人。是皮塞尔中校审时度势不顾危险带领着大部队前来营救,还顺势全歼了对方一个营, 让政府更有底气维持原本的要求进行的谈判。

他还说说皮塞尔背景深厚,以我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与之抗衡。如果我坚持去揭发, 不止我会死得很惨,还会连累着他陷入危险。最后他偷偷给了我一笔钱, 让我躲好, 等他们离开后改名换姓去另一个地方生活。我感到愤怒,感到屈辱,我不想背上这样的罪名,更不想我手下的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甚至没有勇气在皮塞尔视察时站出来……我为我的懦弱感到羞愧。

在那之后,我便成为了前半生经历被抹得一干二净的谢里夫·阿德尔, 去最不被人注意, 最偏远的戴曼斯岛做监狱里的狱卒。往后又是很多年,我一路爬到监狱长的位置,也听闻了皮塞尔成为了将军,约瑟夫依然是他的左膀右臂。

我以为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我该遗忘这些事情,该学会心平气和地活着了,可其实并不是那样的。我每天晚上还是会想起自己躲在战壕里, 没能站出来当众指出皮塞尔的卑劣的情景。我经常被自己的懦弱弄得面红耳赤, 终日活在折磨之中。

所以我最终决定,给您, 以及每一位本不该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士兵们的家属写一封信,还原当时的真相。并且我会用我的余生和皮塞尔斗下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巴尔克·布拉德利克上尉/戴曼斯监狱监狱长谢里夫·阿德尔

1427年9月9日】

信很长, 维拉克花了好一阵子才看完。

看完之后,他缓缓将信放回信封,拆看下一封。见其他的信件和第一篇都大致一样后,他没再阅读,而后神情复杂地看向了阿德尔:“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想加入平等会了吗?”阿德尔在维拉克看过信后,也有了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似终于有人能帮他承担一点压力了。

“皮塞尔也是平等会现在的头号大敌,你想联合我们一起把他打垮。”维拉克知道了原因。

“没错。”

维拉克将信都装好,郑重地交回给阿德尔:“可是,这些信最后的日期显示是五六年前。既然当时你已经做好了把真相告诉给牺牲士兵的亲属,向皮塞尔复仇的准备,又为什么没有寄出去?而且为什么还一直在监狱里待着哪也不去呢?”

“我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可谨慎地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真相说给她们。毕竟这份真相太过沉重, 说给她们反而会给她们带来灾难。至于我为什么还留在监狱, 是因为戴曼斯监狱才是我最有可能实现复仇的地方。”阿德尔道。

一个位于布列西最偏远地带的监狱, 能和莱克特许诺的莱泽因里的工作有希望吗?

还真有。

维拉克眼睛一亮, 明白了阿德尔留在戴曼斯监狱的真正原因:“因为被关进戴曼斯监狱的人, 基本上都是政治犯,他们都有过或大或小的威胁力量,甚至是颠覆政府的能力。你真正看重的是这群人的能力和他们的人脉,对吗?”

“是的。”阿德尔微微一笑。

“那我当时是不是也被你如此看中了?”维拉克饶有兴趣地问。

阿德尔点点头:“其实最开始没有,是你们的平等会在外面硬生生和政府达成和谈,保下了监狱里你的性命后,我才真正注意到你。只不过还没等我利用你,榨取你的能力与人脉,你就先把我和莱克特卷入了争夺监狱长之位的争斗中,更是带领着全体犯人越狱,让我多年的积累功亏一篑。”

维拉克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这反而阴差阳错促成了你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没错,现在我们的合作是最合适的。”

“可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或者说,在对抗皮塞尔和他手底下一个骑兵团、两个轻步兵团时,你能发挥什么作用?”维拉克最关心的是这一点。

既然阿德尔找他的目的是合作,那再怎么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还记得信里除了皮塞尔外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吗?”阿德尔问。

“你是说救了你的约瑟夫中尉?”

“该叫他约瑟夫上校了,他如今是皮塞尔手下最精锐的骑兵团的团长,战绩显赫威望极高,地位仅次于皮塞尔。”阿德尔道,“另外,在他救我之前,我在战场上也曾多次救下他的性命。”

维拉克脑子飞速转了转:“你想用他怎么做?”

“我对他有恩,我们都出生贫寒,只要平等会能配合我,我就有把握说服他兵变,取代皮塞尔。”

“也就是平等会,加上骑兵团,把皮塞尔给解决掉?再然后约瑟夫上位,统领三个团?”维拉克问。

“是的。”

“不不不。”维拉克没有那么好糊弄,他当即指出其中最大的问题,“我怎么没有看到于平等会有利的东西呢?最后你报了仇,约瑟夫上了位,可平等会呢?面对的还是兵强马壮的三个兵团,我们的局势并没有任何好转。”

阿德尔顿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如果,最后这三个兵团都能成为平等会的力量呢?”

维拉克瞳孔微缩,心里一震:“什么意思?”

“其实我如果非要联合的话,可供选择的也并不是只有平等会,不是吗?”阿德尔不紧不慢地解释自己的意思,“毕竟现在议会势力和弗朗索瓦一方争斗激烈,而皮塞尔站在了弗朗索瓦那一边,若是我能在约瑟夫和议会之间构建起联系,让他们合作,结果其实也是一样的。有议会的支持,约瑟夫接替皮塞尔并不是难事。”

“那为什么要选择和平等会合作?”

“因为你们和议会、弗朗索瓦、皮塞尔所代表的权贵们不一样。皮塞尔做得出用上百条自己人的命当垫脚石,弗朗索瓦、议会难道是例外吗?他们都把人命当成了自己权利斗争、利益斗争中的棋子,从来没有把底层的平民当作人看待过。”阿德尔的情绪有肉眼可见的波动,“可你们不是。你们的出发点和权贵们相悖,是以人民为根本,为人民的平等做斗争。”

这个回答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平等会在这一方面确实很有优势,但因为动摇的是整个资本阵营的利益,因此还没有过什么大的便利。

以至于维拉克都没想过会是因为他们是为人民、平等而战,阿德尔才选择与他们合作,并有把驻扎在莱泽因里的三个兵团交给平等会的打算。

阿德尔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仅是因为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我决定与你们合作。我在监狱里见过太多打着为了人民口号的犯人了,他们与权贵们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用这样的话术笼络平民为自己卖命,实际上根本没有考虑过真的做些什么。让我感受到你们和他们不同之处的是最近几天的行刑场,居然真的有那么一群面临死亡时毫不畏惧的人,他们虽然没能做到保卫好人民,却可以鼓起勇气死在人民前面。”

听着是阿德尔的钦佩,但维拉克心里却很不好受,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就是说接下来还会有很多的同志们牺牲。

站在门边的迪亚兹也是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我就开始调查起有关你们平等会的一切信息。从最早的弗朗西斯组织工人运动,逼迫政府颁布法令,到克里斯写出平等论、迫使政府和谈、攻打政府大楼、帮助外国人取消新征兵法……我都了解了个遍。最后终于确认,你们和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人,只是把人民当成棋子的人不一样。不管未来你们会不会改变,但起码这两三年间,你们的热忱没有动摇过。”阿德尔被平等会折服。

“所以你决定把我们平等会和约瑟夫联系在一起,既杀了皮塞尔,还原真相完成自己的心愿,也帮我们吸纳新的力量?”

“这不是帮你们,是帮他们自己。我不希望再有人像我们这样被对待,也不希望他们继续做权贵们互相撕咬的工具。我希望他们只是自己,他们只为自己而战。”阿德尔强调。

维拉克明白了阿德尔的想法,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迪亚兹,把枪放下吧。”维拉克示意迪亚兹不必再对阿德尔保持警惕,接着又向窗外摆了摆手,给暗中监视这里的莫莱斯传达安全信号。

阿德尔静静看着。

摆完手,维拉克重新看向阿德尔:“你确定约瑟夫可以这么做吗?你和他也有几十年没有见过了吧?”

“是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了,但我知道他没有变。”阿德尔的脸上终于好似阴云退去,露出了太阳,“据我所知,直至今天,他还在每个月私下向在那场战争中被皮塞尔害死的士兵们家里寄钱,以至于他自己都过得很清贫。”

“可我觉得他在你们出发之前就知道了皮塞尔的阴谋,他却没有告诉你,只是眼睁睁看着你们送死……”维拉克感觉约瑟夫并不简单。

“当时太过危险,他没来得及和我解释太多的东西,我也曾恨过他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看着我和我的兄弟们去送死。可过去这么久,看到他仍然满怀歉意,我愿意相信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阿德尔对约瑟夫颇为信任。

阿德尔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么带给平等会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三个兵团。

弗朗索瓦可以用这三个兵团拱卫莱泽因,那平等会就可以用这三个兵团把莱泽因控制在自己手里。

可越是这么大的事情,就越应该慎重。

其中需要克服的困难,恐怕比当初攻打政府大楼还要复杂得多。

“你还没有去见过约瑟夫吗?”维拉克问。

“没有。”

“这件事约瑟夫同意,那么平等会肯定是倾向于合作的,可约瑟夫不同意,其实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所以先明确了约瑟夫那边的想法,再来找我们平等会谈才是最合适的。你为什么是先找的我们?”维拉克逐一问情说不通的地方,以尽可能排除隐患。

“很简单,因为我现在根本见不到约瑟夫,就连见你都难上加难。”阿德尔无奈地笑了笑。

维拉克皱着眉头:“你是想先和我们沟通,等我们同意了,再借助我们的力量去见约瑟夫?”

“没错。”

“你一定知道三个兵团意味着什么。”维拉克靠在椅子上,还感觉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我知道。目前莱泽因里除了两个卫队团,就只剩下皮塞尔麾下的一个骑兵团和两个轻步兵团了。一旦能掌握这股力量,就能击败卫队团控制莱泽因。不过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虽然两个卫队团实力比轻步兵团、骑兵团差了不少,但坚守到援军到来还是问题不大的,以这股力量还不能把莱泽因稳稳握在手中。”阿德尔客观分析了一下这股力量的意义。

“但也足以称得上可怕了。”维拉克道,“说一个不算秘密的事情,平等会现有的武装力量都无法和哪怕一个卫队团正面抗衡。”

阿德尔也对平等会目前的实力有初步的预估:“这没什么,你们的力量不止体现在武装上。”

“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两个在这里继续谈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就算我完全相信你的话,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资格一个人作主。”维拉克极为谨慎地确认了阿德尔的话里并没有疏漏后,起了身,“走吧,跟我回会里,我带你去见他们。”

“基汀也在吗?”阿德尔把信封塞回兜里,跟着维拉克站了起来。

“嗯。”

“黄金……怎么样了?”阿德尔好奇当时把监狱搅得不得安宁的黄金现在究竟有没有被找到。

戴好帽子,立起衣领遮住半边脸的维拉克微微点了下头,朝门外走去:“已经被拿下了。”

“归平等会了吗?”

“嗯。”

阿德尔吸了一口气,眼里似乎预见了未来:“再加上三个兵团,平等会真的有改变世界的希望了。”

“走吧。”维拉克打开门,带着迪亚兹、阿德尔离开了旅馆。

莫莱斯一早就看到了维拉克的信号,故而第一时间就在旅馆门口备好了一辆车。

司机迪亚兹眼熟,三人直接坐了进去,开始朝路口驶去。

莫莱斯没有上车,为了绝对的安全起见,他一边安排了司机到时候用换乘、绕路多种方式甩掉可能存在的眼线,一边自己亲自带人秘密地在后面跟着,排查是否有政府的人跟踪。

一行人辗转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中午才回到了北区的总站里。

伯因、基汀等人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在门口等候。

最后换乘的货车开进工厂后,维拉克、迪亚兹、阿德尔从后面的车厢里跳了下来。

看到人高马大的阿德尔后,早就听基汀讲过的伯因还是有被惊到:“这么高啊。”

“这位是伯因,我们平等会的会长。这位是阿德尔,前戴曼斯监狱的监狱长。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待会儿和你们好好说。”维拉克简单介绍了一下。

“你好。”伯因没有任何见外、生疏的感觉,微笑着与阿德尔握了握手。

“你好。”阿德尔看过通缉照,却还是惊讶伯因的年轻。

“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进会议室谈吧。”维拉克看向迪亚兹,“迪亚兹,等莫莱斯回来了,记得叫他也去会议室。”

“嗯。”迪亚兹已经在旅馆里全程听完了情况,也不急着去参加会议。

阿德尔和伯因握完手,又看向了基汀。

他们两个见面同样分外感慨。

“想想都大半年过去了,看到你站在我面前,还是感觉难以置信。”阿德尔非常平和,还大大方方与基汀拥抱了一下。

基汀心里也没什么芥蒂,笑着说:“你仿佛还是老样子。”

“我是时候变一变了。”阿德尔道。

四人进入了会议室,维拉克和阿德尔配合着,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伯因、基汀听。

得知以前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及阿德尔如今大胆的谋划,伯因和基汀的震惊程度比维拉克还要夸张一些。

他们想得比维拉克还要全面长远一些,想到了在拥有三个兵团之后的平等会,拥有着多大的可能。

莫莱斯回来后本来打算回去歇着,为晚上的巷战养精蓄锐,但听迪亚兹耳语了一番情况后,直接把休息的想法抛在脑后,飞奔着来到了会议室里,了解了一番情况。

“哈哈哈哈!好!如果真的拥有了三个兵团,就算我们不能立即控制莱泽因,大局也都掌握在了我们手中!甚至有这么庞大的驻守莱泽因的兵力,完全可以让他们维持秩序表面的稳定,我们合力慢慢架空政府!等温斯顿同志的那些东西实验之后确认是可行的,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莫莱斯表现得比谁都兴奋。

他以前是军人,现在是平等会作战部的部长。

他太清楚武装力量的重要性了。

以前一千人出头平等会就敢把莱泽因搞得天翻地覆,现在几千人就敢和政府驻防的军队打巷战交交手,要是真的拥有了三个兵团的支持,那他们就不用这么憋屈,为了以少胜多筹备数月,我拿去可以借助绝对的兵力优势简单干脆地踏平一切阻碍!

“我们应当还有时间。我认为最好在帮你见到约瑟夫之前,先全面调查他一遍,这既是保证你的安全,也是保证平等会的安全。”伯因没被喜悦冲昏头脑,担忧其中万一出现疏漏令平等会面临新的大危机。

阿德尔心里觉得约瑟夫肯定不会猜到自己还活着,也就没有必要向什么人作秀,长达二十多年连续不断地给牺牲士兵的家属们寄钱,不过毕竟平等会有自己的顾虑在,他没什么意义:“好的,就按你们的来。”

“查归查,还是得越快越好,现在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被处决,我们多拖一天,对他们而言就是失去了所有。”莫莱斯无比在乎那些牺牲的同志们,他巴不得现在就能推翻权贵们的统治。

“在座的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同志牺牲。这件事我会安排给查理斯去做,你现在最紧要的是把晚上的巷战处理好。这同样关乎成百上千人的生死,我不希望看到因为前期安排不周导致出现了本可以避免的牺牲。”伯因直视莫莱斯。

“明白。”莫莱斯平复了一下心情。

“迪亚兹,麻烦你去叫一下查理斯。除了这件事,我还得和他再敲定一下今晚同步开展的刺杀计划。”伯因稳如泰山,有条不紊地安抚情绪调兵遣将。

“是。”迪亚兹快步离开。

莫莱斯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先去视察作战部的调动了,待会儿记得叫迪亚兹去找我。”

“嗯。”

莫莱斯也离开了会议室。

伯因最后看向维拉克和基汀:“你们两个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交接工作。暂时我希望你们跟我一起坐镇总站,为接下来的局势出谋划策,协助我统筹大局。等漂漂亮亮地和政府打完这一场,我有意向建立属于我们平等会的,专门为平等会培训人才的会校,校长则非基汀同志莫属。”

基汀回以微笑。

这件事他们大概猜到了。

基汀目前最适合的岗位,就是担当校长,为注定要走得更远更大的平等会培养出一批能独当一面,能填补重要岗位的同志。

“维拉克。”伯因看向了维拉克。

维拉克把腰挺得笔直,等待伯因对他下达安排。

“我对你更加寄予厚望,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无数的可能性,那些可能性比黄金、比兵团还要多。”伯因道,“如果我们能顺利取得胜利,势必会全面开展工作,包括开办合作工厂、掌控莱泽因、分站深度发力等等。我想让你在那个时候,把布列西燃起的火焰带到每一个地方,做我们平等会走出去时,扛着旗帜的那个人。”

“我?”维拉克敢于接下重任,可听到伯因想让自己在后续负责带领同志们走向全世界,带动全世界觉醒、斗争、改变,还是心里没底。

“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伯因抿嘴微笑。

——

晚上。

昨夜的刺杀事件让议会的人都惧怕不已,他们纷纷加强了自己府邸的防护,躲在了家里不肯出门,生怕自己也成为不论是弗朗索瓦、还是平等会搅浑水的工具。

而弗朗索瓦这边的人大都不慌不忙,甚至有人在家里饮酒作乐,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和届时必将一片光明的仕途。

其中,一名在莱泽因里享有盛誉的法官就正和几个同支持弗朗索瓦的好友们在家里喝酒。

他们其中既有法官、卫队小队长,也有在上流社会中人人都认识的商人。

“我猜今晚议会的那些老头子连上厕所都不敢,哈哈哈哈……”法官马卡斯端着酒杯,一想到议会那方人的窘态就笑得合不拢嘴。

“在我看来,胜负已分。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们两个卫队团,还有皮塞尔将军手下的三个兵团在,议会那帮人也翻不了天。”卫队小队长对这种复杂的计谋不以为意,他眼里议会的人本就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商人汤尼附和了一句:“确实,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希望少一些不必要的争斗。毕竟我们内部消耗,最后便宜的是别人。”

“有道理。”法官招呼仆人给好友们倒酒。

“来吧,我们再干一杯!”卫队小队长举起了酒杯。

商人汤尼则笑眯眯地冲法官马卡斯道:“接下来的案子还得靠您帮忙了。”

“放心吧,在我眼里,没有黑白,我想让它是什么颜色的,它就是什么颜色的。”马卡斯洋洋自得,他知道自己就想法律里的蛀虫,不过蛀虫也能在自己的地盘里只手遮天就行。

“哈哈!有您在,这一切当然就没有问题了。”

“干杯干杯!”

“喝!”

“砰!”

——

一点防盗内容,一点之后修改。大家到时候刷新一下就好。

雨天,现在雨势尚小,但广播里说今天晚上会有特大暴雨。

“咚咚咚。”有人用指关节敲着副驾驶的车窗。

我开了一天的车,正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而且看那人也没撑个伞,身子都湿透了,进来还会把座椅弄湿,所以我摆了摆手,示意现在不接单。

“咚咚咚。”那人无视了我的摆手,固执地敲着车窗。

我耐着性子把车窗降下来:“哥们儿,我现在不——”

“去兴云桥。”那人没等我说完话,就亮出了张百元大钞。

我本想拒绝,但毕竟顺路,看他淋雨也怪不忍心,就收下钱让他上了车:“去兴云桥哪啊?”

“桥上就行。”那年轻男子道。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量着他,这年轻人一头长发,戴着圆框眼镜,有点儿艺术家的那意思,可惜没身上没挎个相机包,应该不是专门去拍风景的:“你这是去干什么?”

“没什么。”男子回道。

“行,那你把安全带系上。”干这行这么久了,甚至用不着问两句,光看人就能看出来健不健谈,看这哥们儿不爱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开着车朝兴云桥驶去。

才开了二十分钟,雷声炸响,闪电不断,雨势突然就变大起来。

“鬼天气,赶快下完吧……”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雨要持续到后天……我刚看了天气预报。”坐在副驾驶的男子冷不丁说道。

我紧盯着前方路况,把车速降了下来:“是吗?咱这地儿就这样,要么不下,要么往死里下,真他妈的折腾人。”

男子看上去有些着急:“什么时候能到?”

“再有个……二十分钟吧。”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回道。

车子恢复沉默。

我原本以为今天临了临了能顺路小赚一笔,运气还是不错的,但十分钟后情况就急转直下,车子经过了一段积水较深的地方时突然熄火抛锚。

“我操。”我脱口而出,试着重新发动车子。

旁边的那位皱起眉头,默默看我做着没有意义的挣扎。

我试了几次,车子打不着,很快也觉察出这哥们儿有点不耐烦,便掏出了雨伞:“别急哈,我下车看看情况,肯定把你送过去。”

“不急。”那哥们儿深吸一口气,口是心非道。

我打开车门,撑起雨伞,脚一落地,积水直接没过了小腿:“操,这么深……”

我们这破地方只要一下雨就积水,今天暴雨导致积水更加严重。我绕车一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问题,又灰溜溜上了车,搓着手一脸歉意:“哥们儿,对不住啊,这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我得联系个拖车。”

“行吧。”男子八成也看出来了,所以情绪没多大波动,直接解开安全带就要下去。

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啥去?”

“走过去。”他说。

我瞪着眼:“疯了?这么大的雨怎么走过去?你有啥急事儿啊?”

他掰开我的手,一副看穿了的样子道:“钱不用退我了,我先走了。”

我怪过意不去,把雨伞递给他:“那这伞你拿着吧。”

他看到伞愣了一下,迟缓地接了过来撑起:“谢了。”

“谢啥啊,要我说你还是坐着等雨小点儿再说吧,我完了再帮你联系个车子送你过去。”我说。

“不用了。”他撑起伞朝前面走去。

可惜我那小破伞不顶用,他撑着没走两步地就被风雨吹得散了架。

看到这一幕我更过意不去了,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喊道:“回来!回车上!”

男子没搭理我,干脆扔掉了散架的伞,淌着积水继续前行。

我低声骂了一句,挽起裤腿,下车赶上了他,扯着他往回走:“走吧!先回车上避雨!着什么急啊,天大的事儿还不能等雨停了?”

“这雨后天才停!”男子抹了把脸道。

“那你也先跟我回车上,我帮你联系个车子行吧?”我生拉硬拽把他弄回了车上,先联系了一块儿开出租车的朋友过来接一下他,然后又同家里报了平安,再然后看向了男子,“你到底有啥急事儿啊,大晚上顶这么大的雨要跑桥上。”

“没什么。”男子还是没说。

“心情不好?”我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抽烟不?”

“我不抽。”

我自顾自点了一根:“我朋友一会儿就来,让他接你过去,成吧?你也不用再付车钱了。”

“不用麻烦人,不是也没多远了吗,我走过去就行。”男子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咋这么倔呢?车子开着都费劲,你硬走啥?”

“抱歉。”

“跟我道啥歉?”我一愣。

“走了。”男子这次下车很快,直接跑了出去。

我懒得追他了,跟朋友通知了一声不用过来了,就安心等待拖车到来。

第二天,我看到了男子从桥上跳河的新闻。

雨天,现在雨势尚小,但广播里说今天晚上会有特大暴雨。

“咚咚咚。”有人用指关节敲着副驾驶的车窗。

我开了一天的车,正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而且看那人也没撑个伞,身子都湿透了,进来还会把座椅弄湿,所以我摆了摆手,示意现在不接单。

“咚咚咚。”那人无视了我的摆手,固执地敲着车窗。

我耐着性子把车窗降下来:“哥们儿,我现在不——”

“去兴云桥。”那人没等我说完话,就亮出了张百元大钞。

我本想拒绝,但毕竟顺路,看他淋雨也怪不忍心,就收下钱让他上了车:“去兴云桥哪啊?”

“桥上就行。”那年轻男子道。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量着他,这年轻人一头长发,戴着圆框眼镜,有点儿艺术家的那意思,可惜没身上没挎个相机包,应该不是专门去拍风景的:“你这是去干什么?”

“没什么。”男子回道。

“行,那你把安全带系上。”干这行这么久了,甚至用不着问两句,光看人就能看出来健不健谈,看这哥们儿不爱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开着车朝兴云桥驶去。

才开了二十分钟,雷声炸响,闪电不断,雨势突然就变大起来。

“鬼天气,赶快下完吧……”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雨要持续到后天……我刚看了天气预报。”坐在副驾驶的男子冷不丁说道。

我紧盯着前方路况,把车速降了下来:“是吗?咱这地儿就这样,要么不下,要么往死里下,真他妈的折腾人。”

男子看上去有些着急:“什么时候能到?”

“再有个……二十分钟吧。”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回道。

车子恢复沉默。

我原本以为今天临了临了能顺路小赚一笔,运气还是不错的,但十分钟后情况就急转直下,车子经过了一段积水较深的地方时突然熄火抛锚。

“我操。”我脱口而出,试着重新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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