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和震天等人已经不忍再看下去,连连转头掩面,涕泪唏嘘不止。
他们自知,不论飞羽有何逆天本领,如此危局之下,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而远远躲在后面观看的司徒宇,则是双脸再现笑意,那弯弯的嘴角不自觉间也向上翘了起来。
飞羽虽深知自己已无力回天,但既然自己刚刚已经说出了“就算是死也要溅司徒宇一身鲜血”的话,不到最后一刻,他就绝不会放弃。
而此时的飞羽体内的玄气已经无法再次聚起,面对十余位人族剑尊所控制的飞剑的猛刺,也唯有本能的挥出一拳,权作垂死的挣扎了。
然则,就是这垂死的挣扎的本能一拳,竟然再次打出了那可以毁灭一切的“洪荒之力”。
那十余位剑尊的飞剑在即将刺入飞羽身体的一刹那,立刻便被这种“洪荒之力”化为了流沙迎风而散了。那十余位人族剑尊又哪里见过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震撼画面,竟都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原地。
他们的结局自不必说,也都相继在飞羽所打出的这一拳中所蕴含的“洪荒之力”,摧枯拉朽般的破坏力之下,全都化为了流沙,散入了微风之中。而整个过程仍旧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司徒宇虽然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他再不逃走,其结局也定然如那些人族剑尊一般无二。于是,司徒宇立刻祭出飞剑,身形一闪,向着人族圣主宫的方向急射而去。
要不是飞羽这一次所打出的这一拳中所蕴含的“洪荒之力”,较之第一次少了近八成之多,那司徒宇就算在第一时间内就祭出自己的飞剑逃跑,也绝对逃不掉。
同时,当飞羽打完这一拳之后,他终于喷出一口浓浓的鲜血,猛然后仰倒地,一动不动了。
刑天、震天等人自然是看到了飞羽第二次打出蕴含“洪荒之力”的一拳,心中的震撼一点也不比那些已经化为流沙的人族剑尊小。当飞羽猛然倒在地上的一刹那,他们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刑天因为自己受伤不能行动,不禁立刻嘶吼着对震天喊道:“快去救人——”
当震天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飞羽身旁,将飞羽慢慢扶起之后,心中不禁一悲,放声大哭起来。
“震天,你哭丧个甚!飞羽小兄弟到底怎么样了?快说呀!”刑天急得恨不是立刻长出翅膀飞到飞羽身旁。
飞羽接连两次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到头来自己却是落得个生死不明的下场。身为一个妖族之人,又岂会不心系飞羽之安危?
尤其是如刑天这样的性格直爽脾气暴躁之人,你越是以强硬手段对其打压,其越是无所畏惧。而反过来,你若是对其有一点点的好,其必十倍百倍的还之。
在刑天的再三喝问之下,那放声大哭的震天才终于告诉他,飞羽已经没了呼吸。
刑天直心痛得哇哇乱叫不止。
恰在此时,青连山部落首领破煞率人赶到了这里。
震天一见破煞出现,便要上去拼命。却被刑天给制止住了。
刑天冷冷地看着破煞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请你立下妖族的血誓,回答我!”从刑天冰冷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如果破煞的回答不能令其满意,他定会不顾一切,以秘法传命令回虎牢山部落,命令虎牢部落大军剿灭了破煞这个小小的青连山部落。
破煞则是连连追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其立下妖族的血誓。这妖族的血誓,在妖族之中可是轻易不敢立之,传说凡立血誓者,在违背誓言后,无一例外的都遭到立誓时承诺的报应,异常的灵验。
但刑天却非得逼着破煞立下妖族血誓不可,否则非但根本不与其多说一句话,还要立刻传信回去,让自己的虎牢山部落即刻发兵青连山。
破煞无奈,只得答应下来:“好,我破煞便立下妖族的血誓,接下我所说之话,如有半句不真,就让我被人族剑士乱剑穿心而死!”
刑天一直冰冷的看着破煞,待其立完血誓,才接着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与人族串通勾结?我们险些被困于此,到底是不是你早就设计好了的?”
破煞平静的脸上突然疑云密布,大喊着冤枉说道:“到底是谁无端冤枉我破煞,我要与其对质,他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诬蔑!”
刑天见破煞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将之前飞羽的猜测和亲耳自人族剑尊口听到的话,都说给了破煞。
谁知,破煞听后竟气极反笑起来:“我说刑天大首领呀!这人族向来都爱耍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妖族,那人族剑尊所说的话明显是故意离间我等,好让我妖族再次发生内乱,他们好从中渔利,如此人族所惯用的伎俩,刑天大首领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刑天经破煞这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类似于今日这般的离间之计,人族在以前确实没少用过。其紧张愤恨的神色,终是慢慢缓和了下来。而震天也终于明白为何刑天要拦下他欲与破煞拼命了。
破煞见两人终于相信了自己,这才接着说道:“至于飞羽小兄弟的猜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来我人族时日尚短,还没有完全融入到我妖族之中。待飞羽小兄弟伤愈清醒过来之后,我定会向其一一解释清楚的。”
如果破煞直接说飞羽是故意诬蔑于他,他要与飞羽势不两立的话,也许刑天等人就要立刻对破煞发难了。因为接连救过两次刑天和这些战尊性命的飞羽,就算是死了,其在刑天等人的心目中那也是绝对不容任何人随意亵渎的。反而破煞这样一说,竟还博得了刑天等人的认同之心,使刑天等人更加相信了破煞刚刚所说之话。
接下来自不必说,由破煞亲自率领本部落之人,将所有受伤的妖族战尊一一护送回了本部落。一场风波终于算是过去了。
飞羽则是被刑天带回虎牢山部落,丢在了那个由各种珍奇药材长年浸泡着的大水池之中。
原来,刑天之所以能够在如此年纪就将修为突破至战尊九级,全是靠这个长年浸泡各种珍奇药材的大水池。刑天每日的时间,除了必要的应酬处理部落中事务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这个大水池中度过的。正是有了这样的得天独厚的优势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刑天才会在修为上遥遥领先于同龄之人的。
飞羽虽然早就没了呼吸,但身上却一直有着一些温度,身体也没有僵硬。所以,刑天断定飞羽还没有真正的死去。但回来的一路上,刑天几乎是将整个妖族的名医都找来了,却都对飞羽的伤势无能为力。刑天在没有别得更好的办法之下,才想到了将飞羽放到了自己修炼的这个大药池子中,期待着奇迹能够发生。
然则,一天过去了,飞羽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两天过去了,飞羽的状况依旧……
不知不觉一连过去了一月有余,飞羽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渐渐地,刑天也开始对飞羽能否醒转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而是将精力慢慢转移到了为自己疗伤上面来。
说来奇怪,刑天仅仅是因为在为其他被毒液腐蚀身体的妖族战尊擦拭身体时,不小心溅到身上那么一点毒液,就让他为此而痛苦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点毒液起初之时,也仅在刑天的身上留下了不到芝麻粒大小的腐蚀伤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芝麻粒大小的伤口却是越来越大,在飞羽将他们自地底空间救出来之时,其伤口就已经有拇指般大小了。而经过半个月后,刑天身上的伤口竟然在其胸前连成了一片,连正常的穿衣系带都不能了。
其间,刑天自然是也试遍了各种方法,但却一点作用没有,那被毒液腐蚀的伤口仍旧在异常顽固的继续扩大着。
这一日,雪山部落的震天终于处理完所有的善后事宜,前来虎牢山部落探望飞羽了。只是当震天看到泡在大药池子中,没有任何反应的飞羽之后,不禁也无语了。
接下来,震天与刑天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经震天一说,刑天才知道,并不是他自己一直饱受着被这种毒液毒害身体的困扰,那些所有被毒液侵蚀身体的妖族战尊,竟是无一例外。
说到最后,震天不禁对刑天拱手感谢道:“要不是刑天首领在那地底空间里提醒于我,让我做好防范再去背那些被毒液袭身的战尊们,我震天又岂会独善其身?”
刑天则是连连摆手,示意震天太过客气了。
由于刑天最近除了关注飞羽的伤势,就是头痛自己身上被毒液服饰的伤口,根本无暇关心妖族和人族双方的态势。于是刑天便向震天随意地问了一句。
可是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一个月来,人族剑士大军不断地骚扰妖族的边境,边境的各部落妖族首领不断联合其他部落首领,要尽快选出新妖王,以统摄妖族七十二部落,并从各部落中抽调出精英子民,以组成部落联军,从而来对抗人族的剑士大军。
自从上次刑天他们被困在那个地底独立空间之后,关于醉月妖王当年所遗失狼王坠是否真实存在,竟谁也不抱太大的幻想了。因此,选出新妖王的依据,自然就慢慢变成了大家公选。
如果放在刑天受伤之前,就算是大家公选,他刑天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现在,他的伤……
“不知现在公选谁的呼声最高呀?”刑天喟然一叹问道。
震天则是答道:“因为在上次地底空间一行中,很多部落中的战尊们都受了青连山部落首领破煞的相救之恩,自然是支持破煞的人要多一些。”
刑天不禁猛然一拍身前长案,怒声而道:“即便如此,他们也应当公选飞羽小兄弟呀?飞羽小兄弟为救我们到现在都生死不明……”蓦然间,刑天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禁再次一叹道,“唉!要是飞羽小兄弟现在能够醒来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