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绝对比曹昂在二十一世纪闻过的所有味道都臭。
“你们不觉得臭吗?”曹昂已经极力减少了自己呼吸的频率,但还是忍不住问。
“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了,无论多臭,都不会反胃,除非忍不住。”一旁的狱卒答道。
狱卒带着曹昂七拐拐,走了很远。
曹昂首先忍不住了,皱着眉头:“你给我拿个手帕什么的,给我捂一下口鼻吧。”
狱卒一愣,这里哪有手帕这种东西。
“看什么!快去啊!”曹昂强忍着干呕。
“嗯……诺……!”狱卒应答了一声,急忙离开为曹昂找能捂口鼻的东西去了。
“如此指使狱卒,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曹昂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讽刺,声音洪亮高亢,丝毫不像一个坐牢的人。
“何人如此无礼?竟然口出狂言?”曹昂四处寻找着说话之人。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之人,有何颜面说他人无礼?”又传来一个声音。
曹昂这次知道了,声音就是从面前的单间牢房里传来的。
走近一看,有一人蓬头垢面侧卧在角落,依旧仰着脖子,脚尖摆动,像是在打着节奏。
不用想,这人就是祢衡。
话说这就是三天没吃饭的样子吗?还有力气在这嘴臭?
“哎呦呦,这不是击鼓骂曹的祢衡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啊,看你蓬头垢面的样子,这坐牢的滋味不好受吧?”曹昂站在牢房门口,准备羞辱祢衡一下。
“呵。”祢衡随意瞟了曹昂一眼,幽幽开口:“我身体虽脏,但却有一颗热忱报国之心,要比朝堂之上,衣冠楚楚,心怀篡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强上百倍!”
这个祢衡有点嘴臭啊,不仅骂曹昂,还当着曹昂骂他爹。
“你知道我是谁吗?”曹昂问道。
祢衡微微一笑:“不知姓名,那日宴会上见过一面,想必定是个杀鸡屠狗之辈。”
曹昂也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就好。”
祢衡一愣,看着这人衣冠楚楚,长的还有点帅,能随意吩咐狱卒,还出席了曹操的庆功宴,想必是个大官。
按照正常逻辑,这种人被羞辱了,一般都会自报家门,可他偏偏隐瞒身份,这极大激起了祢衡的好奇心。
祢衡坐起身,正视着曹昂:“你是何人?”
曹昂暗自发笑,还是这招好使,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诉你。
“问你话呢,你是何人?!”祢衡抬高了声音,继续问道。
他知道能问出姓名,竟能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然后就可以现场编一段rap骂人。
“呵,无名之辈,父母所赐姓名都不敢言,枉生七尺之躯!”
曹昂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见过键盘侠的人,看着祢衡有些生气的样子,开口便唱:“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杯,从来都不会打断你,你秒天秒地秒空气,你爹你妈都害怕你!”
祢衡一皱眉:眼前之人竟然也会rap,尽兴说唱朗朗上口,合辙押韵,是个人才。
他遇到对手了。
从来都是他把别人怼的恼羞成怒,哑口无言。可是今天,祢衡无论如何讥讽,这人不急不气,还能现场作词,向自己还击。
祢衡想了想,立刻站起身,正衣冠,恭恭敬敬向曹昂行礼:“在下平原祢衡,表字正平。”
曹昂也恭恭敬敬回礼:“在下曹昂,曹子脩。”
“莫非是司空长公子?”祢衡看着曹昂,问道。
“正是。”
“长公子相貌英俊,气质不凡,出口成章,祢衡佩服。”祢衡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帅气的小伙子,很是欣赏。
“长公子,狱中环境简陋,只寻得一片粗布……”狱卒双手递上一个麻袋片似的东西,颤巍巍的等着曹昂训斥。
曹昂接过粗布,吩咐到:“把牢门打开,再去弄一桌酒菜给祢衡先生,要快。”
狱卒微微抬头,轻声说着:“长公子……司空吩咐三日……”
“今天不就是第三日吗?快去办!”曹昂说完,扔给狱卒几两碎银。
“诺!”
曹昂走进祢衡的牢房,跪坐在祢衡身边,祢衡也立刻起身跪坐,以表尊敬。
祢衡颇有才气,是一代名士,在这个年代,名士要比大熊猫还珍贵。
曹昂有心将他收到麾下,但又不知这个愣头青能干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留下他,祢衡就会被曹操送给刘表。
祢衡会用rap骂刘表,刘表受不了,就会把他送给黄祖。
祢衡又用rap骂黄祖,可黄祖是个大军阀,不惯着祢衡的臭毛病,直接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