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道？”
范大同张大了嘴巴，看着严肃的陈澈。
好一个高深的问题！
范大同涨红了脸，想回答出这一个问题，可支支吾吾半天，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突然，他想起了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
虽然不记得出处了，但似乎在山下的文坛流传颇为广泛。
“道可道，非常道。”
范大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句话，对上了陈澈的视线。
而迎接他的是陈澈失望的眼神。
范大同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是在随便乱答，但是你这失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陈澈失望吗？
他当然失望。
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范大同，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大同啊大同，你怎么也和我当初一样呢，为什么要试图用别人的理解来回答这个问题。
时至今日，陈澈终于明白了当初顾师姐的心情。
他问出“何为道”的时候，期待的是一个范大同自己独特的体会，但给予他的却是一个他早就知道的答案。
“想必当初，顾师姐看我就像我现在看大同一样失望吧，”陈澈十分感慨。
“不过，既然大同你犯了当初和我一样的错误，那我也要像顾师姐一样指正你！”
陈澈摆出失望的姿态，摇了摇头，铿锵有力地说：
“错！”
他看向一脸茫然的范大同：“记住，修仙就是修我们个体，让天地自然的规则都为我们所用，所以修仙和修武一样，要有自己理解。”
“你不要再用别人的话来思考这个问题了。”
范大同被陈澈的这番话说得十分自责，但同时又有些佩服陈澈。
“没想到我随便说一句我记不得出处的话陈大哥都知道。”
“陈大哥实在是太博学了。”
陈澈回想起了当初顾师姐教他的过程。
他发现自己对顾师姐当初处境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你之前修炼了太玄经吧？”
陈澈也不打算继续问“何为道”了，他觉得一时半会范大同也搞不明白。
自己当初不也没想明白。
自己的悟性也只是一般，又怎么能奢求范大同比自己更好呢。
“嗯，之前炼了一段时间，但没有什么感觉？”范大同苦着脸，回答道。
听了这话，陈澈有些奇怪：“没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修了和没修没什么变化？”
陈澈沉默了。
他怎么记得当初他第一遍运行太玄经就有了些变化，修出了那个“废灵力”？
难不成这一步范大同都修炼错了？
“你现在修炼一个周天试试？”
闻言，范大同立即盘膝坐下，进入冥想状态。
一分钟过去了...
范大同睁开小眼睛看向陈澈。
陈澈：“......”
怎么回事？
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难道他们的太玄经版本不同？
“你的那本太玄经呢，我看看。”
陈澈接过范大同递过来的太玄经，左右翻了翻，发现和自己的版本也没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情况？”
陈澈疑惑，难道范大同根本没有修仙的天赋，就好像那种修仙小说里没有了灵根的凡人？
一时间，陈澈看向范大同的眼光有些同情，但马上他又打起了精神。
道观收弟子好像也没有这种额外的要求，按理来说应该是人人都有机会的才是。
陈澈扶了扶下巴，开始思考。
首先排除太玄经是个水货。
因为他已经成功修炼了。
然后陈澈就想到了一个事实，虽然他拿到的太玄经和范大同拿到的一样，但是他现在也不是按照太玄经上写的修炼方式修炼啊。
他当初从太玄经中悟出了一个新的灵力流转路线，他一直是按照那个路线运转的。
“你修炼是按照太玄经上写的路线修炼吗，还是用你自己从太玄经里面悟出来的路线？”
范大同一听，露出不解的神色：“这玩意有什么区别吗？”
“哼，果然！”
看到范大同的反应，陈澈心里顿时了解了。
范大同运转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太玄经！
换而言之。
“你根本不懂太玄经！”
陈澈冷笑一声，义正言辞地下了结论。
原来范大同根本没有悟道真正的太玄经。
难怪修不了仙。
想到这，陈澈又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虽然他的悟性比不过那些师兄师姐，但好像比范大同还是强一点。
“咳咳，你听我给你道来。”陈澈清了清嗓子，准备将自己悟到的太玄经的运转路线传授给范大同。
“真正的太玄经...”
可他一张口，他就愣住了。
他竟然说不出口，不是那种他主观地开不了口，而是他一要说到太玄经的真正内容，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脑海里面的内容一点也说不出去。
直到他打消了传授真正太玄经的想法，他才能正常说话。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玄妙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允许把他脑海里面的东西说出来一样。
一句话瞬间出现在陈澈脑海。
“天机不可泄露！”
他懂了。
他完全懂了。
为什么太玄经里面还隐藏着真正的修仙法诀，为什么师姐当初要他自己悟而不是直接告诉他修炼之法。
天机不可泄漏！
这个世界好像就不允许修仙之法的传播，竟然有天道的力量直接干扰他的讲述。
他怀着敬畏之心再次看向了太玄经。
他终于明白太玄经的伟大了。
一本太玄经，竟然蒙骗过了天道的视线，直接将真正的修仙之法隐藏在其中。
他回头看向远处的伏龙观主殿。
不愧是修仙圣地。
“真正的太玄经是什么？”范大同此时见陈澈话说一半不说了，有些着急。
陈澈一愣，他该怎么和范大同解释呢。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学习太玄经的场景。
“太玄经不过是一个容器罢了。”
顾晓清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记忆中。
就好像过去顾师姐挥出去的一道剑气，今天终于斩到了他的眉头。
原来是这样！
范大同根本不懂太玄经。
但他陈澈也根本不懂伏龙观的良苦用心！
顾师姐早就看到了这个问题，一直就在提醒我，这句话说不定就是伏龙观历代弟子传授太玄经的通用话术！
陈澈眼中闪过几丝明悟，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范大同：
“太玄经不过是一个容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