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说了没?朝廷打算对缅国发兵了!”
“这谁不知道啊?事都传遍了!”
宣京缥缈茶居内,围坐在一团喝茶的百姓们正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朝廷对缅发兵之事。自上次大朝会皇帝宣布对缅全面发兵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了,经过两天的发酵,此事自然成了大宣民间皆知的事了。
“要我说就该揍那该死的缅人,他奶奶的,受我华夏教化这么多年,我天朝可以说是他的母国了,这杀千刀的白眼狼竟还敢进犯我淮南,妄占我中华之土,就该揍他丫的!”
散座上,一虬髯糙汉一边撸着袖子一边破口大骂道,“再说了,这缅国所占之土原来也是咱华夏的土地,照我看,该打!最好打个去人留地的结果来!”
“好!这位兄弟说得好!说的有道理啊!”
“就该揍他丫的!”
叫好之声此起彼伏,可既有人赞同发兵,也不乏反对者,坐在外围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不屑地嗤笑一声,针锋相对道:“你们一帮糙汉懂个屁!”
他这句嘲讽迎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先前赞同那糙汉的人们纷纷怒视着他,“你他娘的说什么呢?”
“打仗岂是儿戏之事?你们可曾想到我朝大军进攻缅地要耗费多少财力?要死多少将士?”那书生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大腿,叹息道:“照我看,缅国蛮夷之土,耗费大代价打下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缅国多纳贡赔款来的划算!”
书生的话自然也引来了一片赞同之色,茶居内不少读过书的老百姓纷纷附和起书生的说法,甚至已经逐渐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
“照我说现在朝廷又是新政,又是发兵缅地的,未免有点急功近利了些,说不好听点,贪多嚼不烂啊!”
“诶,这位仁兄可说到点子上了!朝廷这近半年的动作太多太频繁了,说句不雅的市井俗语,那就是步子大了,很有可能扯到蛋啊!”
“哼!”赞同发兵的人发出了不满的冷哼,那先前嚷嚷的最起劲的虬髯糙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后,继续说道,“照我说你们这帮读过书的书生文人就是读书读傻了,某家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缅国近些年来没少滋扰我淮南边境,于我大宣而言,这缅国终究是个祸患!八月大肆进犯淮南就是最好的例证!缅贼亡我华夏之心不死,这种反复小人,就该打!不仅要打,还要把人家打疼!”
“你们说发兵缅地会耗费财力,牺牲将卒,但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些年来咱们没对缅国发兵,他们滋扰我边境之时,造成的将卒百姓伤亡少了吗?与其维持这种拧巴的现状,不如发兵一劳永逸来的痛快!这也算是为咱们的后代子孙消除隐患!你们这些文人心胆尚小,又不希望武将压过你们一头,整日里说些以文教化的狗屁道理,换来的就是邻邦小国的蹬鼻子上脸!”
“好!这位大哥说得太好了!”
主战的声音再度占据上风,尤其是那糙汉后半段对文人简单粗暴的讥讽更是赢得了一片赞同叫好之声。
“粗鄙不堪!”那书生面露怒容,咬着牙辩驳道:“对缅战事一起,你以为只是朝廷负重吗?届时军资不够充盈,还不是苦了百姓?”
“嘿!”那糙汉龇牙笑出了声,“你还别说,要是因为打仗让老子缴税,老子一定交得到比谁都痛快!”说着,他嘴角一歪,冷笑讥讽道,“这会要将财政用以战事上了,你们文人急眼了,知道心疼百姓了!平日里百姓被官老爷盘剥,中饱私囊的时候咋就没见你们叫唤着心疼百姓呢?!”
这话一出,哄笑声和叫好声再度引爆了整个茶居。
“说的太对了!要我说啊这帮文人不是怕打仗花钱,是怕打仗啊,要把钱都用在战事上,他们没法贪墨了才是真!”
“说的好!要是真心疼百姓,就该支持朝廷对缅地发兵,以免给子孙后代留下外患!再说了,那缅国所占之土几百年可都是咱们老祖宗的故乡之土,如今我大宣国力正盛,不收回旧土更待何时?!”
接二连三的起哄之声响起,就连先前不赞同朝廷发兵缅甸的老百姓也在这股浪潮中发出了支持的喊声,一时间主战之声热情高涨,将先前那股微弱的反对之声淹没。
“一帮见识短浅,无可救药的刁民!”那书生憋红着脸挥袖离去,踉踉跄跄的背影,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呵......百姓好武向战啊!”二楼的雅间里,喝着茶的赵嘉轩微微感叹了一句。
“这才是我天朝百姓应有的傲气!打一个缅国怎么了?”闫瑞痛快地喝了口茶,似也被刚刚的起哄之声所感染,只觉浑身热血在心中沸腾。
“你俩啊,看事还是太简单......”卫学海低声细语了一句,随即又将后边要说的话给缩了回去,在他看来那口条伶俐,不时还能拽出两三句文话的虬髯大汉可不是什么糙汉。对于他们这位少年皇帝,他实在太了解不过了,既要发兵缅甸,民间的舆论和思想必须统一,既要引导老百姓支持发兵,那就得造势!在他看来,这些天民间百姓能迅速的统一主战思想,其中定有皇上的手笔。
只不过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对了闫瑞,届时朝廷对缅发兵,绝对少不了你。”卫学海说着,从内袖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字条,神秘兮兮的道:“到时候大军攻入缅地时,你记得去这纸上的地址逛逛,大肆搜刮一二。”
闫瑞有些不解地打开了字条,发现上面用缅语和汉语分别写了几行字,看上去像是什么地方的精确地址。
闫瑞有些疑惑地瞪大了眼珠,“这是什么地?”
“嘿嘿!”卫学海露出了猥琐得到笑容,低声道,“这是缅国那两大小祭司给我写的!这两瘪犊子是真有钱呐!这两个是他们两人藏金子的地方,并不在缅国首都。”
闻言,赵嘉轩和闫瑞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搓手暗乐的卫学海,不约而同地说道,“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