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一章 齐王作乱(2)

得到五尾壁虎对于李元容来说,可以说是歪打正着。

原本她想,要想找到这只奇物定要在荆州婆陀山寻上些时日。

不过这只五尾壁虎已是死物,不知道当做药引是否可行,无论如何,她都要一试。

李元容叫来落五娘让她回神都送药,她还要在这耽搁几日,想调查齐王林狼到底图谋何事,顺便在寻寻活着的五尾壁虎。

李元容打定主意,从荆州转道去齐州,两州不过数百里,两三日便可到达。

“五五,帮我回神都送解药,那块王府金牌可以助你出入任何地方。我要去齐州办些事情,稍晚回去。”李元容坐在车里对正在照顾受伤男子的落五娘温柔说道。

落五娘听到此话,小嘴嘟起,把手中绢布甩在一旁,忿忿说道:“我告诉你李元容,你别想甩开我。我就跟着你,省得你再乱杀人。”

李元容听着头大,内心暗笑这丫头真是任性,肃然道:“你这丫头,听我命令,回王府送药。”

她向来是信人不疑,她坚信落五娘不会胡乱行事,更不会拿着五尾壁虎和王府金牌中途逃跑。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落五娘自知说话没有底气,声音低柔。

“很快,我也想早日看到白芷恢复如常。”话语间,李元容星眸似水,温柔无限。

落五娘看到她这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失落,皱了皱眉头,然后叹气道:“诶,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叛贼,在王爷威望下只能夹缝求生,当个跑腿的。哼!”

李元容摸着落五娘的秀发,笑道:“你我相交虽短,但也推心置腹过,如果你肯改过归顺大安,助朝廷剿灭诛安会,我保你性命无忧,甚至可以复你族人荣位。”

“李元容,你真霸道,说起族人你我是仇深似海,你想我会帮你们吗?”落五娘打开摸着自己头的白晳素手,低声说道。

“如花年纪,你就不想过安静平淡的生活吗?非要在这腥风血雨中一意孤行。”李元容施以明礼,她是真心想让落五娘告别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

于公,她帮李瑞渊清除壁障;于私,同为女子她不想落五娘身首异处,落个凄惨下场。

落五娘愣了愣,然后自嘲一笑道:“说的真好听,难道我不想过平淡的日子,可自打我拿起这仇复之刃,就没有退路了。算了,不说我了,你让我回王府送药可以,那这个男人怎么处置?”

“你乘马车回神都,把这男人一同带回王府。传我口谕,让李子闲严加看管。”

“我怎么传你口谕,他们会信我这个刺客!”

“你有王府金牌,加上我的玉佩,他们会信的!”李元容语毕解下腰间玉佩递给她,落五娘接过王佩,手感温和滑润,上面还带着李元容的体温,玉佩正面刻有‘容天下’三个震慑人心的字。

“好!我在帮你最后一次,事成之后,我便离开。他日再见,你我不必留情,你死我亡怎么都要有一个。”

奈何李元容多么睿智,也改变不了落五娘内心决绝。

清晨李元容在城中马市挑了一匹快马。

将落五娘马车送到城郊,看着远去的马车激起滚滚烟尘,她紧了紧披风,用力一拉缰绳,马长嘶,向着相反的方向奔去。

落五娘从帘缝中呆呆的望着李元容洒脱渐远的俊影,握紧了手中玉佩,低喃道:“李元容,保重!”

两日后的正午,神都瑞王府前停了驾华丽马车,王府亲卫警惕着,立即上前盘问。

“什么人?”

“我是李元容的朋友,前来送解药的!”落五娘站在车旁说道。

“放肆,王爷名字岂容你随意乱叫地!”王府亲卫怒喝道。

落五娘将金牌举在亲卫脸前,亲卫下意识往后一退,定睛看到这是只有王府内侍才用的腰牌,连忙下跪行礼:“属下有眼无珠,冒犯内侍大人,请大人责罚。”

“起来吧,将马车上的男人搭进王府安置好,把那老汉的车脚钱给结了。”

“是,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落五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小脸上扬,趾高气扬的大步迈进王府内院。

当见到李子闲后,她把李元容的话原封未动的传达了一遍。

李子闲起先不信,还追问这王府金牌是哪里得来的,但见到瑞王贴身玉佩后,他才相信眼前的秀丽女子确是王爷指派的。

李子闲不敢耽误,命人将这受伤男子安置在东偏殿,传了府内医官为其治伤,并派人严加把守。

随后,便带落五娘来到了正殿后堂,在门外轻扣门板。

“什么事?”李艺巧柔和之声在屋内响起。

“艺巧姑娘,王爷已寻回解药,现派人将药送回来了!”李子闲复述着。

屋内上官芳华照看王妃一夜,方才眯了会,梦境之中听到解药迅速弹起,惊呼道:“在哪?解药在哪里?”

李子闲在外面听声音分辨是上官芳华的声音,接茬回应道:“上官大人,是王爷寻回解药命人送到府里了。”

上官芳华满眼不信,难道找到了传说之物五尾壁虎吗?这段时间她没日没夜的查看医典、杂经等书籍,终得到要想解这蛤王之毒,必以五尾壁虎血肉为引,施针引毒,再加之多味疗毒圣药辅之,此毒定除。

壁虎在多个州郡是很常见的生物,但这长了五个尾巴的壁虎极其珍贵,很难寻得。

上官芳华娇媚之容难掩内心激动之色,夺门疾驰而出,对落五娘视若无人,抢过她手中布袋,打开一看心里嘀咕‘虽说这奇物血肉迷糊,通过观察不难看出这就是五尾壁虎!’

“王妃有救了,艺巧姑娘,安排人手,我要给王妃施针。”上官芳华边叫边往屋里跑。

这风风火火的上官芳华把落五娘造得一愣,李子闲会心一笑说道:“上官太医向来如此,请姑娘不必介怀。”

此时苏白芷周身围了数十名女性医官和婢女,她们分工明确,忙里忙外的跑动着。

上官芳华将本就血肉模糊的五尾壁虎捣得更碎了,把银针埋在碎肉里,一同放在巴掌大的铜鼎中用文火反复的煎烤,手中动作谨小慎微,这五尾壁虎极其难遇,如果不慎毁坏,王妃可就香消玉殒了,谁又能承得起李元容的雷霆怒火。

火中跳动,铜鼎内发出吱吱的声响,一股糊肉味满屋弥漫,所有人都眯着眼,皱着鼻,时而掩住口鼻。

落五娘还是头回见这施针治病之法,缓步走近观瞧。

上官芳华见银针通体发红,用粗糙的针布垫着拿起银针,在浸入药汤之中,针体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慢慢变黑。

李艺巧感叹,这治病手段可能就上官芳华才能拿捏准确,扶着苏白芷清瘦的身子,苏白芷的头歪在她的怀中,焦急问道:“上官大人,何时才能施针?”

“快了,快了,素儿,快把煎好的药端过来,待我施针后,马上给王妃服下。”上官芳华头也没抬的喊道。

素儿一身青衣,美眸紧盯着师傅来回翻转的手,心里万分感叹和仰慕。

半晌,上官芳华忽然抬头,把手中银针以迅雷之势落在苏白芷身上几处要穴之上,银针落下之际,苏白芷喉头一动,心脉毒血喷涌而出,绿中带红,将两侧纱曼和锦被染成绿色,煞是瘆人。

“素儿,现在是清毒关键时期,快把药喂王妃服下。”

素儿缓了下神,迅速将药给苏白芷服下。

施针两个时辰后,众人在大堂上焦虑等待。

上官芳华在堂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奇哉,怪哉,已经两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素儿看出内里,上前安慰道:“师傅,莫要着急,咱们以医典所记之法施解毒之术,定然毫无问题。可能是因为王妃中毒时日较长,所以恢复得慢一些吧。”

“素儿,你在帮我查遍医典,是不是我落针方法有误。”

“诶!徒儿这就去查。”

“醒了醒了!王妃醒了!”李子武上堂报信,打断了素儿的脚步和上官芳华的焦虑。

“快,咱们去看看。”上官芳华满心迫不及待。

在正殿内堂中,李艺巧见苏白芷柔唇微动,俏目缓缓睁开,美瞳略带迷离。

李艺巧此时眼中泪花翻涌,轻唤道:“王妃,您醒了!”

苏白芷嘤咛娇喘,唇色恢复了些许血色,气息有些凌乱弱声道:“巧儿,我怎么了?”

“王妃,您替皇上舍身挡箭,中了巨毒陷入昏迷近十日。王爷为你赴荆州寻药,今日药回,由上官大人为你施针,才救活你的。”说着李艺巧哽咽起来。

苏白芷素手按在李艺巧的美腿之上,柔声说道:“傻巧儿,我这不活过来了吗?对了,王爷呢。”

苏白芷寻了屋内四周也不见李元容,满心狐疑。

“王爷命人把解药送王府,他说去齐州办事了,并没有回来。”

“什么?元容独自一人,岂不是很危险?!”她深知想要对付李元容的势力太多了,独自一人出行,太过于危险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如让这毒把自己毒死得了。

想罢,苏白芷挣扎起身,吃痛一声瘫软床上,泪水顺着苍白美面流了下来,心里十分怨恨,恨自己怎么这般无能,爱人独自在外,自己却不能随之左右,想到此处,泪水更凶。

李艺巧见状顿时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开口安慰道:“王妃,你先养好身子,然后巧儿随王妃同去寻找王爷。再者说,王爷足智多谋,武功绝世,定然不会有事的。”

听到李艺巧宽慰之语,心里平静了不少,只叹爱之深切,才会乱了方寸。

这时,众人都赶到了堂外,由上官芳华率先发声道:“太院医杏仁局局正上官华芳,携局内僚属参见王妃殿下,祝王妃早日凤体康健。”

苏白芷听到是上官芳华,早就想见见这位妙手女神医,由于气力不足,示意李艺巧代传众人进堂。

进人进堂纷纷行礼,只有落五娘倚在一旁窗角,双手环胸而立,纵然不屑这大安官礼,但苏白芷的惊世容貌引得她直吞口水,心里暗骂‘李元容,你个大色狼,难怪你为她不顾危险,不辞辛苦的奔波寻药。单以苏白芷这倾国容貌,同为女子都自觉无光,就像似星比皓月一般。’

“上官大人,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苏白芷淡然微笑说道,那笑容如花,夺人目光。

“下官惶恐,这是王爷之威,王妃之福。下官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接着苏白芷一挥身,示意众人免礼起身,接言道:“上官大人不必过谦,你施术之高明世所罕见,是大安之福。”

接着明目一转,看到了角落窗前的落五娘,两人目光相视,接着苏白芷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就是子闲口中的带药之人吧。”

李子闲双手一抱,说道:“回王妃,确是此女。”

苏白芷颌首道:“上官大人,巧儿这几日你们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大家纷纷领旨退去堂外,上官芳华出门前再次叮嘱苏白芷一定要按时喝药,不可起床,再施两次针,方能将毒彻底清除。

此时屋里就剩苏白苏、李艺巧、落五娘三名美艳如花的女子。

在寻问找药的来龙去脉之后,苏白芷先惊后恐,再到满心欢喜,原来李元容心甘情愿为了她,竟可以舍弃一切,芳心自知,面带羞涩。

轻衣薄纱,秀背靠着软枕,心里想着‘元容姐姐,你何时归来啊。白芷念你,盼你速归。’

落五娘回到侧殿客房中,并未点亮烛火,借着月色,轻泪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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