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多了一笔欠款,这让宁归很担心。
去木偶戏帐篷的路上,他不忘提醒达达利亚:既然是借款,要签合约。
“哦?你倒是很为我着想呢。怎么,是怕你跑路后我追不上你吗?”
宁归摇摇头。
【我是怕你乱加利息。】
达达利亚脸上闪过一秒被噎到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游刃有余的模样,“那可不行,加不加、加多少利息,可是要按我心情算的。”
他说完迈开步子往前,宁归只好捧着本子,边写边追。
“小心。”
一架马车从他身侧呼啸而过,达达利亚揪着领子把宁归扯进怀里,低头看到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半行字,失笑道,“喂,合约固然重要,但你也看着点路,不然钱还没还完,人先被撞飞了。”
那都要怪你走得太快。
宁归偷偷瞪一眼达达利亚,收好本子跟在他身后。
托克对木偶戏很满意,走出帐篷起就一直叽叽喳喳分享个不停。达达利亚给他买了全套的周边玩具,包括两只缩小版的陶瓷木偶,去集市的路上,托克一直捧着木偶,边玩边嘟囔。
“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宁归哥哥...”他把略小一只的玩偶放在另一只肩膀上,“两个人像这样,玩扛麻袋的游戏,嘿咻!嘿咻!”
宁归听了脸上一红,他急忙拆开一只棒棒糖,塞进托克嘴里。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哇,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托克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说。
吃着糖就别说话了喂!宁归暗中翻着白眼。
冬妮娅在半小时后和他们偶遇。她提前结束了聚会,打算去集市上买些丝线和绒线。
“我打算给自己编一条新剑穗,再织一条新围巾给宁归哥哥。”她掀开篮子,露出里面的天蓝色绒线,“感觉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我到觉得红色也不错。”达达利亚突然开口道。
“那不就和哥哥一样了吗?”冬妮娅说完,突然秒懂似的莞尔一笑,“嘿嘿,没关系,我可以织两条。”
宁归没读懂冬妮娅笑容背后的含义,只是感激地写道:冬妮娅,你真是个天使。
“真没想到你也有嘴甜的时候。”走在一旁的达达利亚余光瞟见本子上的字,撇嘴说道。
“哥哥少酸溜溜啦。”冬妮娅笑着给了哥哥一拳,又凑上去咬耳朵,“你对宁归哥哥好一点,他也会夸你的!”
“我只是嫉妒他,认识没多久就能拥有你亲手织的围巾。”达达利亚刮一下妹妹的鼻子,“年纪不大,倒挺爱瞎想。”
“才没有瞎想呢,我眼睛可是很毒的!”
“是啊,这么毒小心长大变成小巫婆。”
“哥哥!”
冬妮娅追着达达利亚跑远,托克收好玩偶,温暖的小手握住宁归的两根手指,“我们也追上去吧,宁归哥哥,天快要黑了。”
宁归点点头,视线却被不远处一块告示牌吸引。
告示牌立在马路对面的一幢黑色建筑物前,背后是一扇黑色的木板门。
两个身穿西服的青年抬着几根伸缩围栏推门出来,宁归隐约看到门内亮着昏暗的紫红色灯光,看不起具体陈设。
【那是什么地方?】他在本子上写道。
“唔,那里是...九坝。”托克说着,抱紧怀中装着木偶的袋子,“老爹说,那是爱喝酒的大人们才去的地方,小孩子靠近会被没收玩具的。”
原来是酒吧。
【托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获得托克的许可,宁归来到马路对面的告示牌前。
他没看错,标题的确是“招聘启事”。
告示中一共提供了三个岗位,分别是酒水销售经理、招待和仓库管理员。其中经理的薪水最高,不仅有底薪三万摩拉,还有提成。
宁归不打算考虑这个岗位。
他上一次做推销类兼职还是去学校的健身房做前台,起初店主还很开心,说有他这样盘亮条顺的大帅哥,光站在那就是金字招牌。结果没想到因为说话太直接,接连打消了三个客户的办卡念头,工作第一天就被劝退了。
宁归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总不能对着连甜甜圈都没放下的大基数客户,说只要健身不需要节食就能减肥的鬼话吧?不过经此一役,他确定了一点:自己不适合做销售。
况且他现在不能说话,总不能靠写字卖酒。
他继续向下看,觉得招待和仓库管理员都很合适。一个月薪一万摩拉,一个月薪五千摩拉,如果能应聘上前者,只需要工作一个月,就能还清欠达达利亚的钱。
而且酒吧这种地方,消息灵通,进进出出的人也多,没准还能有意外收获。
“想要应聘吗?”一个棕发灰眼的英俊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我是查理,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宁归抬起头,捕捉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神色。他对这种眼光并不陌生,淡定地握了握男人的手。
“不打算自我介绍?”男人似乎误会了,但宁归懒得掏出本子解释,又将视线投到告示上。
“不如拿回去看吧。”男人从告示板后的筐子里抽出一张传单,“如果感兴趣,可以在本周内来面试,我觉得你很合适。”
宁归接过传单,抬头露出感谢的笑,微微颔首算作告别,转身向托克走去。
回家的路上,宁归一直在思考打工的可能性。
这份工作很合适,老板看起来也蛮友善的...唯一的问题是,要如何说服达达利亚同意。
晚饭有烤肉串、饺子和蜂蜜蛋糕,是达达利亚和冬妮娅一起做的。
餐盘端上桌子时,宁归看了达达利亚一眼,只一个眼神,达达利亚就猜到他大概有事想拜托自己。
宁归的心思并不难猜,他不能说话,很多信息只能通过肢体与表情获取,而这恰好又是达达利亚擅长的。
他故意装作没看到。
晚饭时间结束,达达利亚又被托克拉去讲故事。余光几次瞟见宁归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心情莫名很不错,并隐隐觉得宁归那副样子有点可爱。
等夜深后各自回房时,宁归终于按捺不住,趁达达利亚开门前揪住了他的衣角。
“嗯?有什么事?”达达利亚故作疑惑状。
宁归举起本子:
【给你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