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四章 养纸片人的第两百九十四天

席寒时眼睫一颤,没有回答。

盛翘却已经知道了答案,气得掐他:“你......你听我胡说八道干嘛!你等我氪金养你不就行了!”

席寒时抱着她的腰,垂下眼睫看她,嗓音喑哑:“可是翘翘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还总是生病,我在游戏里,不能靠近翘翘......”

男人喉咙艰涩一瞬,嗓音嘶哑:“不知道......有多心疼。”

他宁愿守在她身边,也不愿意失去她的消息,在屏幕那一端受尽煎熬。

盛翘心底又酸又涩,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就那么喜欢她.......”

席寒时眼睫一颤。

盛翘反应过来,别开头。

席寒时也有所预感,她大概是以为他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才能这么顺理成章地接受他是席寒时的事实。

可是席寒时忽然很想告诉她,没有其他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世界。

他在等的人,从来都只有她。

盛翘还在小声哼唧:“你,你分得清我和她吗。”

席寒时眼睫潮湿地低眸,没有回答,而是声音很哑地问她:“翘翘还记不记得在新年夜,在红灯笼上写下的愿望?”

盛翘眼睫一颤,抬头看他,然后就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小声:“我当然记得了。”

她埋在他怀里:“我回国的时候,去找老板要过了,老板说,早就没了........”

盛翘越想越委屈:“他明明说过,会挂一整年的。”

席寒时喉咙微滚,低眸吻她:“翘翘和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盛翘抬眸看他,他就低眸,细细地吻她的手指,盛翘被亲得害羞埋头:“.......嗯。”

她被戴上了手套,站在窗户边看到了雪花,又看向纸片人老公:“好大的雪。”

席寒时眼睫却颤了一下,低眸看着她。

他记得她说去找他的那一天,也下着大雪。

她那时候,戴了手套,保护好了自己吗?

席寒时越想心脏越疼得厉害,吻了吻她的侧脸,才握着她的手,出门。

在车上的时候,盛翘一直扒着窗户,在看外面的雪。

她回国之后,就一直待在南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壮阔的雪了,兴致来了,抓着纸片人老公的手指,就想往窗户上写字,想起这是人家的车,又立刻把纸片人老公的手放下来,咳了一声。

男人精致的指节落在她掌心,蜷缩着要扣住她的手指,又被盛翘给抓住了。

到的时候盛翘手套都快被吹掉了,男人撑着伞给她挡着风,握着她的手往里面去。

盛翘发现这是什么地方,才停住,拽着他的衣服:“这是席寒时的家,我们不能进去。”

撞到这个世界的席寒时就糟了。

席寒时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垂着潮湿的眼睫,伸手,哑声:“翘翘。”

盛翘不明所以地伸手握住,抬头看他,忽然眼睫一颤。

男人如同大提琴一般,略有些低沉的华丽音色,带着哑意,在漫天大雪里,宛若裹挟着温热氤氲的火源一般,烫得盛翘下意识地收了手:“是我。”

我回来了。

盛翘怔怔地看着他。

席寒时眼睫潮湿地伸出手,黑色的伞面罩在她头顶,一如既往

盛翘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她认得出来是他。

是席寒时。

那个会侧头等她跟上来的席寒时,那个会坐在她身边,帮她看论文的席寒时,那个会在新年许愿她少喝点姜汤的席寒时,那个站在门口,撑着伞等她的席寒时,那个会为了她和老师针锋相对的席寒时,那个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的席寒时。

那个无奈地说,我输给你了的席寒时。

隔了那么多年,突然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连盛翘自己都不知道,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寻根究底,那三年就不会继续存在。

她以为只要自己没有喜欢过一个温柔又残酷的人,没有和喜欢的人三年都没有联系,没有.......把那份喜欢埋在心底很多年,就可以忘了那年的雪,忘了她坐在飞机里无声的更咽。

可是她并没有忘。

她清晰地记得最后见他一面的时候他的表情,记得自己手脚冰凉地蹲在门口,握着那些画册,边抹眼泪,边想,她再也不要喜欢不喜欢她的人了。

可是她好像没有做到。

男人站在原地,风雪绕过她而行,伞顶的雪簌簌滑落,他伸着手,手指在寒风中都变得冷白。

盛翘不想面对,下意识地就想跑,都想象出自己转身跑开了,但是事实却是她委屈地站在原地,直到伞向她这边倾斜得不能再倾斜了,才突然掉着眼泪,被他抱进怀里。

席寒时心脏猛地收缩,用力闭眼。

盛翘更咽:“席寒时。”

席寒时不能回答,只能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指。

盛翘比之前还要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纹路,手腕的脉搏。

还有精致的骨节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的时候,熟悉的温度。

盛翘脑袋混沌地掉眼泪,等进了席寒时的家,脱手套的时候还没缓过来。

席寒时拿了热水给她握着,下意识地想牵着她的手给她暖暖手,盛翘却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双手握着水杯,转开视线。

席寒时眼睫一颤。

盛翘擦了擦眼泪,打破沉默:“我......”

刚说一个字就艰涩地说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嘴笨,想像以前一样随意一点,可是想起纸片人老公是席寒时,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了。

直到男人低眸吻了吻她的手指,盛翘才像触电般一样下意识地站起来。

脑海里一团乱麻。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果纸片人老公就是席寒时,那她要解决的不仅有暗恋,还有......她对他的冒犯。

她毫无顾忌地亲近他,和他说悄悄话,抱着他睡觉,还有把他当金丝雀........

盛翘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委屈和茫然突然变成了羞愤。

她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想夺门而出。

男人看她指尖都被热水烫红了,下意识开口:“翘翘.......”

手已经覆上她的手,盛翘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松手,席寒时眼疾手快地接住:“有没有烫到?”

盛翘张张嘴,又懊恼,又羞愤。

席寒时却把她抱进了怀里。

盛翘浑身一僵,男人已经埋在她颈边,喉咙滚动间,嗓音喑哑地开口:“翘翘。”

他低眸看着她,吻才落在她侧脸,盛翘就浑身僵硬。

席寒时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指,抱紧她:“你答应过我,不管我是谁.......”

盛翘:“........”

她现在才有点缓过劲来,第一反应就是:

那你没说,你真的是我暗恋对象啊!!!

所以这几个月,她以为的养金丝雀,其实是在调戏和亲近自己喜欢的人。

她以为的单方面豢养,其实也是纸片人老公加暗恋对象单方面的配合和纵容。

她还以为亲近纸片人老公是她作为氪金玩家的合理权益,所以喜欢上之后从来就没有羞涩拒绝过.....现在盛翘只觉得自己是个邪恶反派。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盛翘要被自己气哭了,挣扎了几下,被纸片人老公亲了,又耳根通红地僵着不敢动了。

她以前完全是仗着游戏设定,和玩家的优势地位,才敢对纸片人老公要求这要求那。

纸片人老公也对她予取予求,盛翘才上了头。

现在告诉她对她予取予求的是她的暗恋对象,还是拒绝了她告白的暗恋对象.......

救命啊!!!!

让她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吧!!!她以后还怎么见纸片人老公.......不是,席寒时啊!!!!

紫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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