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璃与司泽这样说,谢景尧不经思考,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他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看到谢景尧略微有些紧张,苏璃继续说道:“你们以为我阿姐的佛宗功法是怎么来的,那是我们灵天大陆的了尘大师赠予她的,他说我阿姐有佛缘。
还邀请我阿姐去佛宗礼佛,参悟,与他们讲经文,不信你们问我阿姐,阿姐,我可有说漏一个字?”
知道她是故意逗谢景尧的,但她说的都是实话。
苏婉点了点头,直言:“确实如阿璃所说,说到这,我流落到梦云大陆也有点渊源。”
苏婉大概与他们说她们姐妹二人与佛宗的人去探索秘境,然后被别人牵连,出了意外,醒来的时候就到了别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
“这么说来,苏婉,你倒是与我们挺有缘的,一来梦云大陆就落到了红海洲,碰到了谢兄与我,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司泽一脸兴奋的样子,复又道:“我们合该是朋友,没有坐传送阵或者坐星灵舟就到了其他大陆,你的修为也没有达到可以撕裂空间的地步,那时候你一定受了重伤吧,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嗯,多亏了阿尧,他煮了能治内伤的七味珍菇汤给我喝,再加上我之前一直在锻体,身体素质好,我的伤势恢复很快。在红海洲,阿尧帮我诸多。”
想到他们初识,相处的日子,谢景尧话虽不多,但做事很细致周到,苏婉不自觉地笑了笑。
“都是举手之劳罢了,阿婉何必客气。”
谢景尧从小到大行事磊落,做不到见死不救这种事。
虽然他落魄过,被人陷害,羞辱,失去了两个珍重之人,那段日子他活在了深渊,地狱中。
他不是不恨,但他也不会迁怒别人,他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他还心怀善意。
司泽看了谢景尧一眼,又看了苏婉一眼,摇了摇头,才道:“你们两个未免也太客套了吧,看着别扭又生疏。”
苏璃在一旁幽幽地说道:“那不叫生疏,那是他们两个的默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碰到一个还不错的人,对方看到她受重伤,也没有弃之不管。
我阿姐是受了他恩惠的,阿姐自然感激,也会想办法还了这份恩情。”
当时苏婉决定暂时与谢景尧结伴,是经过思虑的,有多方面的原因,报答他是原因之一。
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他们就变成了挚友,现在从挚友又往上升了。
“你修为比苏婉低,受伤比她更严重,我们从龙山阁那里知道了你流落到幻海大陆的一些情况。
宴少主把你从他们宴家三长老手中抢走,又让人给你治伤,他也对你有恩,你是不是也很感激他?”
“你想错了,我并未感激宴煜溪,我的情况与我阿姐完全不一样,比较复杂,反正我与他互不相欠。”
苏璃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当初宴煜溪强行把她留在宴家是有私心的。
在宴家这几年宴煜溪对她不错,但她也并没有占他任何的便宜,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虽然宴煜溪人是挺不错的,但苏婉并不想苏璃与他扯上任何关系,偏偏司泽又提他。
苏婉比苏璃这个当事人还紧张,别人怎么传她和宴煜溪苏璃是非常清楚的,她可是从没有放在心上的。
从小到大关于她的传言很多,只要不是当她的面说的她都不理会,要是敢在她面前嘴巴不干净,他们自然会见识到她的手段。
别人可影响不了她,从小到大她的心态一直都很稳。
司泽又好奇地说道:“那位了尘大师怎么说苏婉有佛缘?还邀请她去讲经文,莫不是想拐她去当佛修,虽说现在修仙界没有女佛修,但也可以开先例的。”
“像我阿姐这样的天才去哪都是被人抢着要的,你分析的没有错。”
“阿璃,你就别夸我了,还说我呢,虽然你废五灵根的资质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但还是有慧眼识珠的人。
拜的师尊可比我师尊厉害多了,多少天才想当阆吾天尊的徒弟都当不了,当年听说阆吾天尊收小徒弟时,可谓轰动整个灵天大陆。
作为修士我们都清楚大乘修士是不收徒的,但阆吾天尊偏偏收徒了,还说阿璃是他最后的一个徒弟。
那一年阿璃很受关注,但并未有多少人见过她,她在玄天宗出生,长到十岁,一直都是呆在玄天宗里。
爹娘虽然陨落了,但住处一直保留着,我们姐妹一直住在那里。
就算阿璃一直呆在玄天宗,但她都不出门,玄天宗的弟子又很多,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她。
别人都知道我们是双生子,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误以为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在没有看到阿璃的画像之前,听你说她是你双生妹妹的时候,我也以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没遇到你们之前我也见过不少双生子,他们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还真没有见过长得不一样的双生子。”
听到他这么说,一旁的谢景尧开口:“我见过,或许大部分的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大家才会下意识地认为双生子都是这样的。”
“阿尧说的没有错。”她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你说的开先例,我并不感兴趣,做佛修约束太多了,又不能轻易动手,主要是动嘴劝。
比起动嘴,我更喜欢动手,做剑修更快畅快,我天生就是持剑的命,剑道才是我的道。”
闻言,司泽感叹道:“做佛修确实规矩最多,还不能找道侣,确实不适合你,怪不得谢兄刚才那么激动。”
司泽心里美滋滋的,他终于逮到机会调侃他们两个了。
另一边。
风淳衣叮嘱那两个护卫不能把鲛人的下落告诉任何人。
之前风淳衣并未多想,苏璃让她把鲛人抢过来她就照做了。
苏璃说给她报酬,不会让她吃亏的,当时她也并未在乎什么报酬,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看到宫家的下场,她哪敢问她要报酬。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就对她喊打喊杀的,只是被她修理了一番,她真是命大啊,竟然敢那么对苏璃。
虽然她对苏璃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她随时可以要她的小命。
她觉得苏璃捏死她非常容易。
她觉得她当初那么对苏璃也是有缘由的,谁让她资质不好,修为低,从外表上看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宴煜溪又对她很特别,她很嫉妒,顺风顺水惯了,背后靠着整个风家,她解决一个看不顺眼的人非常容易。
最后踢到了铁板,从那之后她才真正正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也是从那之后她收敛了不少。
昨天晚上回去后,她细想了一番,以苏璃的本事,她想抢鲛人非常容易,却让她抢,不是多此一举吗?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苏璃是想低调些,不想惹人注意。
因此她才特意吩咐身边的护卫不能把鲛人的行踪透露出去。
中年男子听到她要立刻回家了,他非常吃惊,也很欣喜。
马上给她安排人送她回家,没有看到鲛人,他也识趣地没有问。
送走这个姑奶奶他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就轻松多了,莫不是老天开眼了?
跟风淳衣打交道,他都觉得自己愁得生了白发。
另一边。
苏婉观察四周,确认没人后,他们四个把鲛人带进空间。
鲛人长期缺水不行,苏婉打开笼子,把他放到湖里。
那鲛人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双手微微抬起,进入防备状态。
“这个鲛人如何处置?要养在空间吗?”司泽问道。
“我对养鲛人不感兴趣,自然是放了他。”
“这鲛人还真漂亮,身上的伤痕都没有了更加迷人了,他的眼神有些忧郁,风淳衣拿出的那瓶药是阿璃你给她的吧。”
“效果这么好,自然是阿璃给的,以风淳衣的性子,她才不是那种关心她人死活的人。”
司泽摸了摸下巴,“苏婉,我发现你挺喜欢夸阿璃的,你们姐妹俩很喜欢捧对方。”
他们打算问这个鲛人他的一些情况。
谢景尧能感觉得到他对苏婉的防备心比较弱,可能与苏婉的特殊血脉有关。
“别害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他会说人话吗?”这话有点歧义,他连忙又说道:“他会说人族语言吗?”
尽管苏婉表现得很和善了,语气也温和,但那鲛人还是没有说话,还一直警惕地看着他们四个。
“他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苏婉非常无语,说道:“怎么可能是哑巴,那歌声你忘了?就是他唱的,他的歌声充满了悲意。”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苏婉正在想如何让他开口时。
他的嘴巴终于动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微风拂过湖面。
叽叽呱呱的调。
此刻他们四个表情同步,一脸的茫然,听不懂。
“语言不通,怎么沟通?你们听懂了吗?听得我脑瓜子疼。”他摸摸脑门。
“容易,不是还有团团和阿渊吗?”姐妹二人异口同声道。
苏婉朝远处喊了喊,把团团叫过来,苏婉让它与鲛人沟通。
团团站在岸边,歪了歪脑袋,好奇地打量湖里的鲛人。
“阿姐,团团不会在考虑他到底能不能吃吧。”
“阿璃说的有理,团团这么贪嘴,我们人不吃鲛人,不代表灵兽、妖兽,妖不吃。”
“你们两个别出声,再等会。”
苏婉用鼓励的眼神看团团,然后团团就出声了。
他们四个唯有苏婉懂得它在说什么。
一炷香后。
团团望着苏婉,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怎么样?问到了吗?团团问到了吗?”司泽追问道。
“问到了,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他是生活在沧渝之海,他的名字叫汐和,说只要我们放了他,把他带到海边,他可以给我们珍珠。”
“沧渝之海很大,那是妖族的地盘,阿姐,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他警惕性没有这么低吧,不怕我们捕杀他们鲛人一族?”
呆在幻海大陆的这几年,虽然她不经常出门,但对幻海大陆的分布还是很清楚的。
有一些是她自己查的,不过重要的信息都是宴煜溪告诉她的。
“啊,难道他是骗我们的,想把我们诱入妖族的地盘,让他们对付我们,也太坏了吧!”司泽盯着那个鲛人,愤愤地说道。
苏婉摇头,“谨慎些没有错,但他骗我们没有好处,他应该说的是真的。”
鲛人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但鲛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都急了,嘴里又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手臂挥舞着,似乎在表达他说的是真的。
他确实恨人类,也怕他们,沧渝之海很大,鲛人一族生活的地方比较隐蔽。
经历过这次之后,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类了,但他也能感受到他们对他没有恶意。
在骆家触碰到苏婉的眼神时,她的眼神清澈,凝重,没有丝毫贪婪,甚至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亲切感。
他绝望的心,终于激起了波澜,他又看到了希望,这才向她求助。
但她一直没有动作,他很失望,以为他的下场就如同他同伴一样被人开膛破肚取妖丹。
那些人族非常贪婪,不仅虐打他们,拿他们取乐,还逼着他们产珍珠,拔他们的鳞片割他们的舌头等,等他们价值没有后就剥他们的妖丹。
他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有想到有转机,能活着他并不想死。
只要他们把他放在沧渝之海附近,他就能回家了。
“他没有骗你们,只不过没有告诉你们他的家具体在沧渝之海的哪个地方而已,他还说,只要你送他到沧渝之海,他会报答你们的。”阿渊突然出声说道。
苏婉拍板,决定去沧渝之海。
不过去之前他们还要做一些准备,买舆图来看。
他们四个仔细地看了舆图,商量了一番,才开始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