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松口答案, 裴清词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暗色。
他的手掌贴在她腰间,掌心滚烫,隔着两件衣服的厚度,似乎都能传到她肌肤。他垂眼注视她, 声线沉哑, “你想演哪一段, 我们就演哪一段。”
“……”
客厅陷入霎时静默。
片刻,盛清梨红着耳朵把目光转到不远处的一张单人椅子上,“那你……去那张椅子上坐下。”
裴清词慢条斯理地扬了下眉,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张单人椅,唇角的笑意加深,“你确定演这一段?”
盛清梨嗔嗔瞪他一眼, 提醒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裴清词自然不敢。
他顿了下,放开盛清梨, 朝那把椅子走过去, 然后翩翩然坐下。
剧本里,男主角一直都是坐轮椅的。
他的腿没有截肢,只是受过严重的伤, 小腿基本是废掉,无法站立行走。
看到裴清词坐下, 盛清梨有些儿不自然地摸了下耳朵,起身去拿不远处的剧本。
其实这个举动有些欲盖弥彰, 虽然她只看了一遍完整的剧本,但大概的内容, 剧情发展, 甚至于一些经典的台词, 她都记下了。
装模作样翻看了一下剧本,盛清梨从剧本里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故意道,“待会难受我可不管你。”
她暂时没有告诉裴清词,作案工具黎语薇前一天就送到了。
裴清词莞尔,“盛老师。”
盛清梨:“什么?”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裴清词眼眸含笑望着她问。
盛清梨微窘,放下剧本,“我哪有拖延时间。”
她嘴硬道,“我是想给你多一点准备时间。”
裴清词低笑,忍不住说,“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盛清梨是很典型的嘴硬心软代表人物。
听到裴清词这么直白地夸自己,盛清梨不再纠结,反正现在演和之后演都一样,这一段总归是要演的。
更何况,她明白裴清词让她提前演练,不单单是为自己谋福利,他是想让她提前有心理准备。
如果两人私下对这场戏,她心里那一关都过不去的话,她就需要慎重考虑,还接不接这部电影了。
身上还穿着出门时候的那件风衣,盛清梨把风衣脱下,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牛仔裤是宽松的,针织上衣是短款,且比较修身。
她稍微动一下,便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在头顶明亮的灯光下,白得发光,白得诱人。
把风衣丢到沙发上,盛清梨抬眸看向裴清词,“那我……开始了?”
裴清词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好。”
半分钟后,盛清梨身上的情绪变了。她这会儿演的是少女时期桑雪,她和男主角衡沂心意相通的时候。
两人明明互相表过白,确定对方的心意,可他就是很规规矩矩地和她谈恋爱,连亲她,都是克制的,只是浅浅地吻一下她的嘴角。
桑雪觉得郁闷不解。
她见过好友谈恋爱,也在电视上和电影里看过其他情侣谈恋爱。
当然她也不是说,和男朋友谈恋爱,就是为了那一件事。可是两个人都心意相通了,迟迟没有进一步发展,桑雪不可能不多想。
这日,是桑雪和衡沂冷战一周后,她再次过来找她。
上次她来找衡沂,两人情到深处的时候,桑雪双眼迷离地环住他的脖颈,用自己晚上不想回家暗示他,想要和他有进一步发展,却被他拒绝,并被他的保镖送回了家。
那天之后,两人一周没有联系。
再次看到桑雪,衡沂有一闪而过的意外。
他眼睫轻轻颤动,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头蜷缩着,泄露了他的情绪,“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桑雪看着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找我?”
衡沂垂眼,低声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对,我就是生气了。”桑雪很直白地告诉他,“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衡沂不说话。
他定定地看着桑雪,嘴唇翕动,“小雪,或许我们——”
“我们什么?”桑雪朝他逼近,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你要是敢说那句话,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衡沂静然,和她四目相对。
最终,他没有把我们不合适那句话说出口。冷战的这一周,他每天都在想她,白天想,晚上想。
可他不确定,她会不会想他。她是不是介意,他那么没用。
无声片刻,衡沂出声,“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忙着学习。”桑雪回答他。
衡沂:“嗯?”
他唇角浮现些许笑意,低声问:“都学了什么?”
“你想知道?”桑雪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衡沂没有发现。
衡沂隐隐觉得她这句话有坑,可在对上她那双清澈明润的眼睛时,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要跟我说说吗?”
桑雪:“好啊。”
她蹲在他面前,仰起脸亲了下他的唇,“那我现在跟你说吧。”
衡沂喉结滚动,低低应着,“……好。”
衡沂这个字落下的时候,桑雪的嘴唇贴上他的唇瓣。
衡沂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将她推开,却不料桑雪早有准备,她直接地摁住他的手,跨坐在他腿上,并威胁道,“你要是现在就推开我,我真的不会再来找你了。”
“……”
衡沂迟疑。
也正是因为这片刻的迟疑,让桑雪有了可乘之机。她的吻从他唇瓣延伸,擦过他的脸颊,贴在他的耳朵边。她这几天看了许多电影,学到不少知识。
她学电影里的男主人公,往衡沂的耳朵里靠过去,吹了口气。
那一刹那,衡沂呼吸加重,“桑雪。”
他唤她全名。
桑雪没有搭理他,她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耳朵,并夸他,“衡沂,你的耳朵好软啊。”
少女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近距离地钻入耳朵,自带某种催化剂。
桑雪并不知道。
衡沂对她,一直都没有抵抗力。
他被她按住的双手,手背青筋凸起明显,突起明显的喉结也不受控地滚动,呼吸变得粗重,还有力量感知的大腿变得紧绷。
“桑雪。”
他再次唤她,“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桑雪说,“你不要乱动。”
衡沂试图做最后的反抗,“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不要管我。”桑雪根本不听,她的唇已经从他耳朵挪开,往下。
看着横沂因吞咽滚动的喉结,桑雪好奇地上手摸了一下。
不意外地,衡沂闷哼出声。
他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沙哑,有些勾人。
桑雪感觉自己的耳朵热了起来,身体亦是如此。
可她不想半途而废。
她长睫轻颤,紧张地舔了下唇,然后在横沂的注视下,探出舌尖,舔上他的喉结。
那一刹那,横沂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臂从桑雪的手中挣脱,握拳强撑。
额间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涌过难以言喻的快感。
“你有……感觉了。”桑雪很是惊喜,眼睛亮灿灿的,“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横沂有些明知故问。
桑雪张嘴,委屈嘟囔,“你说呢。”
她之前怀疑过,横沂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对她除了看她的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意之外,其他时候绅士得不像是个正常人。
结合他的腿,桑雪自然往另一个方向思索。
衡沂无法回答她,他不想她未来后悔。
“我们……”
“你不要说话。”桑雪这会儿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她堵住他的唇,用她浅薄的知识,轻轻地咬了下衡沂的下唇,伸出舌尖往里探入。
两人的舌尖触碰到一起。
桑雪似受到了某种鼓励一般,更深地吻他。
只是她光有知识储备,没有实战经验,好几次,她都咬到了衡沂的舌头。衡沂吃痛,发出勾人心弦的声音。
良久良久。
衡沂有些无奈地抬起手,贴近她的后脑勺,轻叹一声,似纵容,似宠溺,似无奈,“真是个笨蛋。”
桑雪正要反驳他,他先一步反客为主,侵占她的口腔,勾住她的舌头。
他吻得若即若离,把桑雪吊得七上八下。
两人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深吻。
但桑雪并不满足,她今天过来找他,就是抱着要睡到他,又或者是至少让他破戒想法来的。她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她跪坐在他身上,手指去拉扯他的衣服。
虽常年住在这栋花园别墅里,但衡沂很注重自己的衣着打扮,他起床之后都会换上出门的衣服,工作日时是西装正装,偶尔遇到视讯会议,他还会打上领带,周末的时候,他会穿得相对休闲放松一些。
今天是周末,秋日的天气有些许凉意,他穿了两件衣服,一件黑色冲锋衣,冲锋衣下,是一件较为休闲的浅色系衬衫,衬衫质地考究,触感很是柔软。
桑雪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衡沂抬手制止,“小雪。”
他微微抬眼,再次提醒,“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今天不让我继续,你会后悔。”
“……”
僵持半晌,衡沂眸色沉沉地盯着她,“你确定还要继续?”
“我没有什么不能确定的。”桑雪早就想好了,她今天就是义无反顾来的,“你不要管我做什么,你老老实实坐着就行。”
看清楚她的坚定,衡沂无奈地叹息一声,“这种事,应该我来。”
“你不愿意,那么就只能 ——”桑雪委屈控诉,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衡沂再无法忍耐地吻上她的唇,声线沉哑道,“没有不愿意。”
他是怕伤害她。
这个吻再次落下时,一切似乎都有了改变。
衡沂的手不再规规矩矩地握拳搭在扶手上,他抬起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吻也从上而下,落入她下巴,修长白皙的脖颈,锁骨……继而往下。
“小雪……”他边往下吻边说,“这件事,你随时可以叫停。”
衡沂的舌头很软,很烫。
隔着单薄的衣服,桑雪有些控制不住地轻哼出声,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含含糊糊地说,“我不……”
她不要他停。
……
其实电影,最多拍到这里,再往下的不能播,也不会要求演员真的演下去。
只是此时此刻对戏的两个人,已经顾不上剧本了。
裴清词在盛清梨含住他喉结的时候,便有了明显的反应。
盛清梨亦是如此。
她吻他的时候,身体便逐渐紧绷。
针织衫是小圆领的设计。
领口比较低,正好方便裴清词动作。
在他的吻落在边缘位置的时候,盛清梨大脑还算清醒地提醒他,“我们在对……”
“对完了。”裴清词已经等不及地回答她。
盛清梨被他吻得尾椎骨发麻,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身体有些僵滞。
两人以前虽做过很多次,可那已经很久了。
几年后再次被裴清词这样撩拨,本就敏感的盛清梨有些受不住,她很快地也有了反应。
值得庆幸的是,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
裴清词没有那么快发现。
身体变得不再是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
盛清梨轻轻地哼出声,听在裴清词耳朵里,犹如某种暗示一般。
许久。
裴清词从她胸口抬头,将她面颊潮红,双眼迷离的模样收入眼底。
他眸色沉沉,幽深如潭,有些吓人。
盛清梨睁开眼和他对上视线时,呼吸发紧,心跳加剧,“你……”
“我什么?”裴清词忽而扣住她的腰肢,把她从椅子上抱起,“回房间,还是……继续在这儿?”
盛清梨还没来得及回答,裴清词忽然说,“你刚刚表现不够,要不要我教教你?”
盛清梨长睫轻颤,忍着羞耻感问,“怎……你要怎么教?”
裴清词勾唇,咬肌紧了紧,再次贴着她吻上来。
他把她放在了那张椅子上,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微微俯身,“这样教。”
“……”
手指贴近牛仔裤边缘。
纽扣不知何时被解开。
柔光灯下,盛清梨皮肤白得耀眼。
裴清词吻她,在她身上留下濡湿的吻痕。他径直往下,将她的所有反应看在眼里,让她在他面前无处可躲。
盛清梨以前和裴清词在一起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他并非真的禁欲,冷淡。
可是,那真的很久了。
她许久没有承受这样的刺激,没有这样感受他的温热湿润的唇舌。
她坐在椅子上,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想要将他推开。
可她没有力气。
她哼哼唧唧的,甚至给人一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静默的客厅,除了盛清梨难耐时发出的呜咽声外,便只剩下清晰的,让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
酥软感遍布全身。
“…………”
半晌,她再次被裴清词抱入怀里,盛清梨浑身无力,意识更是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回笼。
蓦地,裴清词将她从椅子上抱起,贴近她的嘴唇,似乎是想要亲她。
察觉到这一点,盛清梨有点儿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不要……”
她小声抗议。
裴清词勾着唇,闷笑出声,“嫌弃我,还是嫌弃自己?”
盛清梨不想回答他。
最终,她还是被裴清词扣在怀里,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裴清词……”盛清梨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肌肉紧绷的手臂,小声道:“楼上……”
裴清词亲着她的脸颊,呼吸粗重,“什么?”
“有。”盛清梨小声:“先洗澡。”
她感觉自己身上脏兮兮的。
听到这话,裴清词微微一顿,敛眸注视她,“你——”
“快点。”盛清梨脸颊绯红,连脖颈处也布满了红晕,“你迟疑的话,我就——”
裴清词没有给盛清梨后悔的机会,他将她抱起,边亲边往楼上走。
浴室被氤氲气弥漫。
隔音算不上很好的玻璃门,时而有撩人的低吟声和喘息声传出。
浴室地板上蕴满了水。
从浴室出来,盛清梨抬手为裴清词指路。
黎语薇准备的礼物,她昨晚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
撕开东西的声音明显,裴清词抓住盛清梨的手,亲着她的唇角,引导她,“帮我。”
“……”
盛清梨其实有点儿不太会了。
她慢慢吞吞地给裴清词戴上,还没来得及细看,裴清词便再无法忍耐地,把她到嘴边的话全数吞了回去,化作更勾人,更悦耳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盛清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飘忽在云层里,不上不下的。但无论是上还是下,面前都有人托着她,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这一夜,似乎有些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