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叫,立马有几道手电光打在了她的身上,吕念念被照的眼睛一晃,立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谁!”
对面的人没回答,而是伸手招手,对着身后喊道:“抓到了,在这呢!”
紧接着就是屋子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吕念念心里一惊,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听出来了,招呼人的是宁厉,原来他没睡!
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脸,吕念念转身就跑,奈何身后的来福死死咬住了她的大棉裤,一点都不放口。吕念念用尽了力气也没挣脱开,气的大骂:“该死的狗!这是谁家的狗!”
对面的手电筒灯光越聚越多,宁厉身边站着苏玉梅和制衣坊的女工,大家竟然都在!
苏玉梅看着吕念念的样子冷笑道:“当然是我家的狗!”
“你家的狗咬人了你看不见吗!还不赶紧把你家的狗给弄走!”吕念念气急败坏的揣着来福,来福身形灵活,左躲右闪,愣是一脚都没踹到!
苏玉梅却不吭声,任由来福咬着吕念念。
吕念念甩不开来福急了:“苏玉梅你什么意思,我在你家旁边走,你放狗咬我是吧!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道理!我好好的在这路上走,这个女人竟然放狗咬我,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大家自然就是跟在苏玉梅身后的那几个制衣坊的女工,明天要领料子的人特别多,苏玉梅这才让她们有时间就留下来赶工。因为天气太冷了,制衣坊这边的大门关的紧紧的,一点灯光都没透出来,大家又都在忙活,这才让吕念念以为大家都已经睡觉了。
几个女工看着吕念念的样子,满脸的不屑。
“吕知青,你这身边这么老高的柴火堆,你还愣说你自己只是路过?”吴德顺年纪小,首先忍不住了说道。
吕念念不乐意了:“这原本就堆着柴火,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玉梅你还不把你家狗弄走,再不弄走我喊人了啊!你放狗咬我,今天没有200块钱的医药费我走不了!”
说着她就往地上躺,俨然一副无赖的样子。
德归德顺两姐妹平日里家教严的很,哪里见过吕念念这种不要脸的架势,一时之间气的德归直骂:“吕知青,你这是当我们这群人都眼瞎吗!眼看着来福只咬到了你的裤子,你怎么还讹人呢!”
吕念念也是不要脸的架势见多了,一脸的耍无赖:“你说没咬到就没咬到,我咋感觉肚子疼屁股疼,浑身都疼呢!我告诉你们,今天在场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你们不是跟她苏玉梅好的穿一条裤子吗,我身上这伤就是你们一起打的!”
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德归德顺气的脸都红了,后头的许三妮也连声啐道:“怪不得俺娘说你不要脸,你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呸!”
苏玉梅冷笑一声,走到了吕念念的面前,伸手一招手,来福立刻松开了吕念念跑到了苏玉梅的身边,讨好的蹭着她的腿。
“吕念念,你手里拿的什么?”
来福一松开吕念念,吕念念立马放松了警惕,苏玉梅一伸手就将吕念念一直藏在后面的手的拽住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吕念念惊叫一声,赶紧躲闪。
苏玉梅手上力气不小,一下子就将吕念念的手掰开了,一盒火柴赫然躺在吕念念的手心里。
身后的几个女工看到了吕念念手里的东西几乎是同时一惊。
“吕知青,你安得什么心!我们刚才还都在屋子里干活呢!”德归惊叫了一声。
看着眼下的柴禾,吕念念手里的火柴,还有来福紧紧咬住吕念念不松口的反应,就算是在蠢的都知道了吕念念到底想干些什么了!就在刚刚,自己的身家性命竟然差点就交代在这个女人手里!
女工们脸上的表情纷纷精彩了起来,从刚刚的不屑一下子转变成了愤怒和惊恐。
苏玉梅笑着将火柴拿出来,冷声问道:“吕念念,你在我家柴垛旁边走,为什么要拿出火柴?你是想点了我家的柴火,把我们都烧死吗!”
几人同时怒瞪吕念念,吕念念被人当场拿住,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异样的目光让她招架不住,索性摆烂大声骂道:“对!我就是想烧死你苏玉梅!你死了我才开心,你一天不死,我就浑身难受!”
这个女人还真想烧死大家!
德归德顺几个女孩子目眦欲裂。
她们才刚刚开始上工,昨天才往家里领了第一回工钱,那滋味可真好啊!她们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能赚钱了,不比自己那个喝酒的爹,成天骂骂咧咧的兄弟差!
德顺的妈都说了,这一天八毛钱的工钱就留给她自己攒着,将来结婚时也更有底气些!
苏知青家里今天还管了女工们三顿饭,吃的比在家好多了!平时在家里,这些女孩不仅要给一大家子做饭,还要洗刷所有的锅碗瓢盆,往往等到她们上桌吃饭的时候,只有一点残羹冷炙,有的时候一整年连个肉沫子都看不见一颗。
可是今天苏知青家里做的是什么菜?
是蘑菇炒肉!大白馒头配上蘑菇炒肉,还有一个豆芽汤,里头还飞上了鸡蛋花,滴上了香油,这待遇就算是哪家人办酒席,也绝对轮到她们这些女人来吃这些好菜!
可这个女人今天竟然要毁掉这么多年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行,绝对不行!
德顺上前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吕念念的脸上:“你个贱人!坏事做尽了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吕念念一把就将德顺给推开了,拍掉身上的土低声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天打雷劈?天上就算是降个雷也不能先劈我!不得先劈你那个爬灰的姐夫吗!”
反正她是不要脸了,那就干脆大家都一起别要脸了,今天谁敢动她,她就把她家的丑事拿出来宣扬一番!
吴德顺一脸的懵,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姐!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姐夫,怎么就······爬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