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宁厉要带着苏玉梅来到镇上看灯会。
两个人早早的就出了门,苏玉梅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坐在宁厉的自行车后座上,左顾右盼。
康仙庄镇上的灯会远近闻名,都是因为康仙庄镇上有附近最大的彩灯制造厂。
在厂门口,已经拉起了各色的彩灯,工人们将彩灯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看的苏玉梅眼花缭乱。
“宁厉,你快看那边有一个做成兔子的彩灯!真好看!”苏玉梅一眼就看见了立在路边,做成兔子形状的巨大彩灯,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
旁边涌动的人群太多,苏玉梅和宁厉被夹在人群中间走不动,宁厉抬头看向苏玉梅手指的方向,点头的同时紧紧地抓住了苏玉梅。
“那边人多,你想看的话,我带你过去吧!”
“啊?你带我过去?”苏玉梅有些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宁厉一把将她举了起来,扛上了肩头。
“啊——”苏玉梅惊叫一声。
“你要做什么?”
“怕什么?”宁厉轻笑,将她稳稳的扛在肩头道,“你不是想看兔子灯吗,我这就带你过去!”
他脚步不停,朝着人群中走去。
两人身边的人流涌动,他的肩头还扛着苏玉梅,脚步竟然没有一丝的摇晃,稳稳的朝着最里面的兔子灯走去。
苏玉梅坐在他的肩头,比其他人高出了不少,一下子就那兔子灯的全貌。
“好了好了,我已经看到了,不要再走了!”她赶紧叫停。
周围全都是人,苏玉梅也是怕宁厉为什么人撞倒就不好了。
两人的造型足够怪异,周围的人不由得纷纷侧目往这边看来。
只见一个长得相当漂亮的姑娘稳稳的坐在一个青年的肩头,两人穿着一样款式的衣裳,带着一样款式的围巾,一看就是一对小情侣。
这些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苏玉梅的脸上羞得她满脸通红,赶紧拍拍宁厉的头。
“快把我放下来!别人在看我们呢!”
宁厉却玩心大起,坏笑着道:“那你叫一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你这人!”苏玉梅的脸一下子红的能滴出水来。
可她人被架在宁厉的肩膀上,想下来宁厉又不让,真是不能进也不能退。
正在两个人较劲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苏玉梅。
“嗳?玉梅!宁大夫!你们也来看灯会了?”
苏玉梅一回头,原来是秦玉娥。赶紧拍拍宁厉的头,这次宁厉可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将苏玉梅放下来,笑着和秦玉娥打招呼。
“秦姐,你也来看灯啊!聂镇长呢?怎么没陪你一起?”苏玉梅看了看秦玉娥的身边,居然没有聂正平的身影。
秦玉娥笑道:“我们老夫老妻的可没你们小年轻这样的好兴致,你们聂镇长非说这元宵节的灯会没有安全管理重要,带着人去巡查了!可不就剩了我自己!”
“聂镇长为国为民,忙一点也是有的。秦姐你今天碰见了我们,正好跟我们一起逛逛!”苏玉梅倒是不拘谨,直接挽住了秦玉娥的手臂。
“哎呦,你们小年轻出来玩,我这不成了电灯泡了!”秦玉娥赶紧摆手,却被苏玉梅笑着又拉住了。
“咱们姐妹一起玩,不去理他!让他就知道欺负我!哼!”随即她给了宁厉一个大大的白眼,拉着秦玉娥往前走去。
宁厉心里有苦不能言,不过是跟自己的媳妇开个玩笑,她平时欺负自己的时候可不少,自己不是也没翻脸?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媳妇,自己宠着呗!
他无奈的笑笑,赶紧追上了两人的脚步。
“秦姐,今年这灯会上怎么这么多人啊!”苏玉梅只觉得今天的人特别多。
虽说往年的灯会上也有很多人,但绝对不像今天,镇上的街道上几乎到了走不动路的地步。
“你不知道,今年的灯会上有市文工团来演出,大家都是奔着演出来的!”秦玉娥笑道。
“演出?”
苏玉梅一愣,文工团这个名词真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上次遇见文工团还是前世······
就在她嫁给老光棍的第三年,去镇上上班的时候,遇见了一次文工团的演出。算算时间似乎是春天,文工团的人还夸她身段形象好,很适合表演。
可她那个时候已经怀了老光棍的孩子了,虽然那个孩子最后流产了,可也确实是实打实的阻碍了她进入文工团,那是她一生中最后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么被她生生错过了。
想到这,苏玉梅不由得说:“秦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文工团的演出吧!”
“好啊!”秦玉娥自然是高兴的,拉着苏玉梅和宁厉穿过人群来到了文工团搭好的台子这边。
台上的表演已经在进行了,跳的是《黄河大合唱》。
二十多个女芭蕾舞演员身穿军装在舞台上演绎着壮烈的舞曲,一时之间苏玉梅看的呆了。
——
与此同时,后台的舞蹈老师已经快要急疯了。
“杨老师!还是没找到蕾蕾,现在可怎么办!下一场就轮到她上场了。”
文工团的舞蹈老师杨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赵蕾蕾,一到了新的地方就要跑出去玩,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是真不把文工团的规矩当回事。可自己偏偏还拿她没办法!
杨巡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替补呢?让小英先上!”
“老师!小英的脚扭伤了,还没好呢!她现在要是上场,那她的脚非得废了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杨巡彻底怒了,“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现在让场务给我出去找!找不到赵蕾蕾,你们就都别回来了!”
他抓狂的吼了一顿,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姑娘,又有些后悔。
骂她们做什么呢,毕竟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毫无头绪的他从后台出来走到了小河边透气,在小河边的路灯下,他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正在跟着舞曲跳起了舞台上那支舞蹈,那身影虽说穿着大羽绒服,可还是难掩灵动巧妙的身姿。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