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姐妹情深(2)

“啊啊啊——,呜呜——,都给我滚!”屋子里传来了吴振的喊叫声。

把郝若艳吓了一哆嗦。

郝若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小艳,你在这等一会儿,我进屋一下。”

她说了一句,急匆匆的走进了屋里。

吴振正在屋子里砸东西,郝若芳进门先提起墙边的棍子狠狠的朝着吴振抽去。

一棍子立刻将吴振抽的老实了许多。

“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好过是吧!家里来了人,你还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故意让人家看咱们的笑话吗!”郝若芳说着,眼角渗出来一点泪意。

但她不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落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看好你爸!别再让他叫唤了!听到没有!”

心情不好,跟儿子说话也没有好语气。

吴志刚木讷的答应了一声,郝若芳看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到底自己的妹妹还在外面等着,她也不好发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郝若艳在院子里将屋子里的动静听得真真的,不住的心疼自己的姐姐的同时也在咋舌。

自己这个姐姐还是这么强势。

但也难怪,一个妇女硬生生的将整个家都撑起来,也是不容易。

正想着,郝若芳出来了。

换上了一脸的笑意:“小艳,来,咱们进屋去!咱们姐妹这么多年没见,是该好好说道说道。”

郝若艳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旁边的那间屋子,还是跟上了郝若芳的脚步进屋去了。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衰败的气息,屋子里很乱看得出来郝若芳已经很久没有收拾屋子了。

墙上的墙皮也已经脱落,原本刷上去的白漆现在变得斑驳,露出了原来的砖墙。

还记得那是十几年前,郝若艳曾经来过自己的大姐家。

那个时候吴志刚还小,才十岁的样子。

大姐的家里绝对可以用富庶来形容。

在那个遍地都是土坯房的年代,郝若芳的家里就已经盖上了三间砖房,砖房的外墙也细心的用白漆漆了一遍,再加上她家原本就在大公路上,一进村就能看见白色的大砖房就是她家,别提多威风了。

后来听说大姐夫当上了村支书,家里的日子过得就更富裕了。

到了吴志刚20多岁的时候,家里为了讨媳妇又起了两间房子,还在正房的两侧盖上了厢房。

偌大的院子里,一进门就是五间正房带着两间厢房,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条件了。

后来更是听说他家为了娶儿媳妇,还拿出来200块钱的彩礼。

虽然那个儿媳妇后来离婚了,但到底是家底还在。

郝若艳常常羡慕大姐能有这么好的人生,可今天一见面却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本富庶的院落已经衰败,她清楚的记得桌上原本摆着一只摆钟,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实木的家具也变得陈旧了起来,打眼看过去全都是衰败的景象。

郝若芳招呼她坐。

屋子里的床上被褥都没有叠,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郝若艳好不容易在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大姐,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郝若芳的脸色暗了暗,若是别人问她这个话,她肯定会以为人家等着嘲笑她。

可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十多年没有联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去年秋天的时候,志刚身子受了伤,打那以后家里就中了邪似的,每况愈下。后来你姐夫又得了这个病,家里就剩了我一个人。要钱钱没有,要人人也没有。我真是·······哎——”

说着说着,郝若芳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郝若艳看的也伤心,她来的时候听代书记说了一嘴,说是给儿子治病才弄成这样的。

“大姐!事到如今,你也别一个人硬撑着了。我听说你们村上对你们还不错,那个书记跟我说要给你们送东西送钱,你咋······”

郝若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郝若芳狠狠的啐了一口。

“要不是因为苏玉梅那个小贱人,我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以前原本还好好的,自从那个小贱人嫁给了村头的宁厉以后,我家的日子怎么过怎么不顺!”

“现在村里拿出来的钱,还不是那个小贱人厂里的分红!别以为她有几个臭钱,我就得向她低头!门都没有!我宁愿吃糠咽菜也不要她的臭钱!”

郝若艳听得有些发懵,在脑子里捋捋好几遍才捋清楚这其中的关卡。

怕是自己大姐说的这个小贱人就是门口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听说她是什么服装厂的厂长,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也不知道自己大姐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这么恨这个女孩子。

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还巴不得抱上人家的大腿呢。

郝若艳轻叹了一声:“大姐!不是我说你,哪有人把东西和钱往外推呢!你干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你看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难,既然他们乐意给,你就拿着呗!”

“你愿意骂她,关上门尽情地骂!敞开门,她给的东西你照样拿着,难道不好吗!”

郝若芳的脸上都是忿忿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不知道,你侄子的病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你侄子怎么会落得现在的田地。”

郝若艳忍不住皱眉:“说了一顿,志刚到底得了什么病?”

郝若芳的脸色一滞,眼神有些躲闪,但终归还是自己的亲妹子,没有瞒着她,凑到了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隔壁的吴志刚将自己的全身都缩在角落里,躲避着外面照起来的阳光。

好像他是什么阴暗的生物一样,一晒到太阳就会被烤死似的。

确实,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活得就像一条蛆,一切与光明有关的东西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听到自己的母亲在隔壁跟自己的小姨议论着自己,他将自己的头埋的更深了些。

再埋深一些,再埋深一些就不用去面对那些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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