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肖经国一群人这么一闹,苏玉梅和宁厉这顿早饭是完全凉透了。
两个人回到了屋里,苏玉梅看着桌上的早饭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气,叹了口气:“你歇会儿吧,我去再热一下早饭。”
自己没什么胃口,但宁厉一个大男人不能不吃。
他胃不好,要是吃了冷的早饭该胃疼了,苏玉梅干脆端起来桌上的早饭。她刚转身往厨房走去,宁厉就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盘子。
“你去坐着,给我吧!早上做饭的大锅还热着呢,我去蹲在上头添上一把柴火就行了。”
苏玉梅为了苏凤娟的事情担心的一夜没睡,人都蔫蔫的,看着没什么精神,他不想让她再受累了。
“你去床上躺上一会儿,反正现在肖经国已经打发走了,咱们吃完饭我就骑着自行车去镇上报案。”
说完他转身去了厨房。
苏玉梅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只觉得心头梗着一块大石头一样。自己翻来覆去的都快把山头翻过来了,怎么这么大一个活人就不见了呢!
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浑厚,不大不小:“是这家吗?”
一个低低的女声回到:“就是这,你快把我放下来,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熟悉的女声惊得苏玉梅心头一阵,姑姑!
她立刻站起了身疯了一般的往外跑,边跑边喊:“姑姑!姑姑是你吗?”
在厨房烧火的宁厉也赶紧跑了出来。
院门处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背上背着苏凤娟,正推开门往里走。
“姑姑!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苏玉梅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天知道她有多担心。前世她失去姑姑的时候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整个人哭的晕死过去好几次。姑姑将她从小养大,在苏玉梅的心中,苏凤娟就像是自己的亲妈一样。
一见苏玉梅和宁厉迎了上来,苏凤娟赶紧从冯宇庭的背上下来。
冯宇庭的大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可以说是将人给托了下来。
“玉梅,哭什么!姑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好孩子,快别哭了。姑姑没事!”她伸手给苏玉梅抹去了脸上的眼泪。
苏玉梅真真实实的握到了苏凤娟温热的手,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苏凤娟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她的精神这才好一点,这才注意到苏凤娟脚上的鞋子不翼而飞,整个脚被一块蓝色的帕子包着,肿的萝卜一样,脚背高高隆起,比发面馒头都不在话下。
“姑姑,你的脚!”苏玉梅禁不住惊呼。
刚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那个一直站在苏凤娟身边扶着苏凤娟的中年汉子说道:“是山里的洋地黄扎的,现在已经肿起来了,得赶紧给她上药才行。我说要背着她去医院,她非不肯,说家里就有大夫,能治。”
苏凤娟生怕苏玉梅担心,赶紧暗暗捅了冯宇庭一把:“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吓唬孩子做什么!”
这人怎么好像跟姑姑很熟识得样子?
苏玉梅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苏凤娟身边这个沉默的中年汉子,暗暗打量起他来。微黑的面庞,虽然人到中年,但一双狭长的凤目却让他凭添了一丝不属于乡下人的神采,内敛的气质又让他身上透出来一股子儒雅。
“这位是······”苏玉梅忍不住问道。
“冯宇庭!”男人声线微沉,答道。
苏凤娟的脸色有些红,也帮忙介绍道:“玉梅这是冯叔叔,是······是姑姑的旧相识。这次我就是找他借来的钱!”
说到了钱的问题,苏凤娟这才想起来,赶紧将一直裹在怀里的小手帕打开,将里头整整齐齐的码着的一沓子钱,递给了苏玉梅。
苏玉梅接过来粗略的一数,竟然有500多块。
“这是······”
“是你冯叔叔借给我的,这回钱够了吧!玉梅,那个肖经国还没来吧。你们俩赶紧上镇上把这钱给了,这个难关咱们就算是过去了!”苏凤娟满心以为肖经国还没来,推着苏玉梅和宁厉赶紧出门去交租金。
苏玉梅看着手里的钱有些瞠目结舌,她早就想到姑姑应该是出门借钱去了,可没想到姑姑能一下子拿回来这么多钱啊!
这冯宇庭是什么人,怎么会一下子借给苏凤娟这么多钱?
500块钱可是一个农村家庭几乎十年的存款,也有可能是一些低收入家庭一辈子存下的钱,就这么轻易的借给了自己?
苏玉梅禁不住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冯宇庭。
一米九的汉子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大侄女,你别放在心上,这钱是我早年出去赚的。原本是准备娶媳妇用的,可惜没娶着,现在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你就拿去应急!”
冯宇庭这话说完,苏凤娟的脸色更红了,整个人似乎要滴出水来似的,低着头不敢看苏玉梅。
苏玉梅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事了,不过她倒是挺看好这个冯宇庭的,人沉默寡言,遇到事也舍得给姑姑拿钱出来。从一进门就能看的出来,这人对姑姑也是有情义的,姑姑的脚受伤了,他好像是比姑姑还着急。
姑姑这莫不是要开第二春了!
苏玉梅眼前一亮,嘴角抿起一个坏笑。姑姑跟李昌蹉跎了这么多年,要是真有个人疼她自己肯定是十八个愿意的,不过这种大事自然还是要多多观察这人的品行才行。
苏玉梅眼珠一转,笑道:“姑姑,肖经国已经来过了。你放心吧,那钱我们已经还上了。”
她伸手将那小布包还给了苏凤娟,话锋一转:“不过你这脚倒是耽误的有点久了,我看得割开皮肉放毒血才行!”
“啊?”不仅苏凤娟愣了,旁边的真大夫宁厉也给说愣了。
一点小伤就是看着严重,敷点草药就好了,怎么还要割开啊!
“啊,这······疼吗?”苏凤娟最是个怕疼的人,立刻就红了眼圈。
身边的冯宇庭也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严重?大侄女听说你男人是大夫,这伤在家能治不?要是不能治,我现在就带她去乡里的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