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梅将姑姑安置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宁厉进屋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床上默不作声,还以为她是连日里太累了,赶紧将手中的洗脚水给她端了过去,亲手脱掉了她脚上的鞋袜,手上那双小脚玲珑剔透,像白玉雕刻的一般精致可爱。宁厉刚想将这双小脚放进温热的水盆中好好的揉搓一番,手上的白玉突然缩了回去。
一个温热的人影突然扑到了自己的怀里,宁厉一怔,下意识抱紧了胸前的小人儿。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他柔声问道。
半天没有回应,只感觉胸前的小人肩膀一阵抽动,他这才惊觉原来苏玉梅在哭。
“媳妇?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宁厉心口一抽,苏玉梅无声的哭泣好像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一阵抽痛。
苏玉梅一连串的摇头,却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肯说。
只是抱着宁厉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急的宁厉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没办法,宁厉只好将人抱在了胸口,任由她发泄感情。
平日里宁厉对苏玉梅的印象一直都是坚定,有主见,有想法,也不扭捏,很少见她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这更激起了宁厉的保护欲,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惹媳妇这么不开心,他非得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苏玉梅心里一片凄然,她不知道婚姻是不是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姑姑那样子,不停的去压榨女性的价值。村里所有已婚的妇女,包括自己的前世,几乎没有一个已婚人士过得好。
那自己和宁厉呢?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吗?
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苏玉梅哽咽着问出了心底的那句话:“宁厉,我们······以后也会越走越远吗?我以后也会变成姑姑那样吗?”
宁厉一怔:“媳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苏玉梅摇摇头,“姑姑,小凤,付嫂子,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从来都没有在婚姻中过得好的。”她抬起眼睛来看着宁厉的眼睛,眼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恐惧。
“所以,宁厉,我们以后也会他们那样吗?”
“不会!”话音未落,一句坚定的回答已经落在了她的耳中。
“不会!”宁厉将她躲闪的眼睛轻轻搬正,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媳妇,我知道你会害怕。你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能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宁厉认真的样子让苏玉梅心中微动,下一刻,宁厉的举动却让苏玉梅惊叫出声。
抱着苏玉梅的身躯猛然后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刀子,宁厉眼睛都没眨,直接朝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下去。
“啊——”苏玉梅吓了一跳,赶紧去夺他手里的刀子,“你疯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宁厉身材高大,此时却没由着苏玉梅抢过刀子,而是将还在滴着血的手掌高高举过头顶。
“我,宁厉!今天对天发誓,我与我妻苏玉梅,从此荣辱与共,生死同衾。若我有二心,天地不容。降个大雷劈死我!”
苏玉梅急了,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你干什么!发什么疯!我就多问你一句,你就动了刀子?”她是真生气了,先前的那点抑郁情绪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宁厉的恼怒。
这人也太胡闹了,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人怎么就要死要活的!这手上血管这么多,要是落下个伤怎么办!
她气的脸都红了,强硬的将宁厉的手掰过来,只见伤口并不深,只是划破了表面的皮肤,因着宁厉最近营养补充的真是不错,血不停的往外涌,所以看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苏玉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宁厉这家伙给套路了。
他居然吓唬自己!
“你!”话到嘴边,她又骂不出来了,宁厉居高临下嘴角沁着一丝坏笑看着她,鼻梁上的那颗小痣更是显得生动异常。
逆着光,他高挺的眉眼被尘封在黑暗里,只露出了坏笑的嘴角。苏玉梅脸色一红,不去理会这作祟的家伙。
只是拿过一卷干净的纱布细细的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宁厉趁机将人圈在了怀中,在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满腹的馨香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媳妇,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玉梅立马丢下了包了一半的手掌,转过去不想理他。
“你自己包吧!还能动手动脚,我看你,死不了!”
“可是,媳妇,这刀口真疼!我一只手包不起来,你帮帮我吧!”宁厉一看这回人真急了,赶紧凑了上去,一边胡乱将自己的纱布扯乱,一边用头顶拼命蹭着苏玉梅的肩膀。
“哎呦~媳妇,真的好疼,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宁厉即将叫唤第三次的时候,苏玉梅黑着脸转过身来,看着他手上一团乱麻一样的纱布,一阵无语。
祖传的老中医,不会处理伤口,要不是自己知道这家伙医术了得,真被他糊弄过去了!
她绷着脸将他手上的纱布全拆开,看了看那伤口,好家伙,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还得是专业的,知道往哪里下手合适!
不过确实是打消了苏玉梅的顾虑,什么未来以后,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过好当下,尽力而为,无论最后结果怎样,自己都不后悔了!
“媳妇,还生我的呢?”宁厉一看苏玉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赶紧凑上去讨好。
“别生气了,我给你说个好事,保准你听了就不怪我了!”
苏玉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好事?”
“嗯······”宁厉随手将苏玉梅摆弄了半天的那条纱布三下两下就扎好了,伸手一捞就将人抱在了腿上,“你离我近点,那个姿势没法说!”
“这个姿势就能说了?”苏玉梅看着趴在自己胸口专心致志的男人,翻了个白眼道。
“哎呀,你专心一点吗!这个姿势说的更清楚!”
这男人,真是拿他没办法。
夜半,苏玉梅累的滚到床里头睡得昏天黑地,宁厉不动声色的起身穿衣出去了。
他神色严肃,往村里头相熟的几个年轻人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