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雪风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此诗“满江红、写怀”激励着中原的爱国心抗战期间这首词曲以其低沉但却雄壮的歌音,感染了中华儿女。

正在聆唱这首诗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言语之中颇有热血撒腾的感觉,其胯下一匹骏驴,也不牵绳,任其行走,少年在河南深山一条小道之中,啃着苹果,一边唱着岳飞的诗词。

可唱着唱着,少年突然唉声叹气“唉……秦桧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设计诬陷岳爷爷,否则金人哪敢如此猖狂。”在他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是一个非常崇拜岳飞的人。

扔下手中的苹果,少年四顾扫视,只见左右皆是高大的树木,紧接又是一声唉声叹气“我又该去哪里啊,唉……人生多是无趣,我连我自己去哪都不知道。”

这位少年便是江南大侠郭天行的遗腹子,姓郭,单名一个宋字,他的父亲曾经也是抗金义士的一员,在其十岁时,亲眼所见自己的父母被金人杀害,从此便独自一人流落江湖。

这是他流落江湖的第七个年头,胯下的驴还是从富人家偷出来的,说来也好笑,这富人家的驴被偷了,竟也不告官,又或许是富人不差这一头驴。

又待郭宋行了一会,忽听得左边林中传来器械打斗声,他流浪的这几年早已见惯不怪,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不停不休,在流浪的七年里早已见怪不怪,遇到此事一般都是置之不理,当做没发现,各走各。

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中,倒头睡在驴上,常年没有温饱导致他的身体较小,刚好可以躺在驴背上,双手向后当做枕头,双目紧闭,嘴里叼着草不停的左右晃动。

就在他双目紧闭之时,忽听得打斗声愈来愈近,睁开眼坐了起来,原来是打斗声吸引了驴朝着打斗的方向行去。

“快走!快走!”郭宋手中拉紧牵着驴的绳子,向另一个方向拉去,可这驴却犟的要死,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竟也拉不动丝毫。

“我去,反骨了,你不走我走,小爷的命可宝贵着呢!”

说着,连忙翻身从驴上下来,便在此时,忽然草丛之中冲出一名浑身带血的中年大汉,郭宋落地之时恰好有一个低头的动作,待得抬头时,与那中年大汉四目相对,只见中年大汉,满脸是血,郭宋吓得“啊!”的一声!

虽说他已经见怪不怪,但突如其来的一幕,却也吓得他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之下向后退去,可无奈却一直顶在驴身上,一步也退不去。

那大汉率先开口“小兄弟……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大汉此时大口喘着气,似乎下一秒便要累倒一样。

不待郭宋开口,两枚黑色飞镖,从大汉身后左右分别袭来。

“有暗器!”郭宋大惊之下,叫了一声,迅速从驴的胯下钻了过去,在心中他也是一个好面之人,但在此刻他也顾不得颜面,只求保命。

中年大汉手中长剑出鞘,出鞘的同时发出嗡鸣声,紧接大汉腕抖剑斜,已将右边的暗器削成两半,长剑于与飞镖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待暗器更近,大汉左肩微缩,长剑直刺而出!竟直接刺入飞镖圆圈之中,随后一股劲气油然而生,波的一声,飞镖化作一堆粉末四处乱飞。

这一击下来,吓得郭宋的驴都跑了,郭宋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驴越来越远的背影,本想痛骂一声,却见不远处两道黑影,正缓缓出现。

“剑有残雪,刀有龙吟,呵呵,果然名不虚传。”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手持一把大刀,缓缓说道。

另一名身材较小的大汉,手持一把青钢长剑,正缓步行来,说道“李拳风,把剑交出来,我二人可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那中年大汉名叫李拳风,江南人,原先他与河南少室山的空闻大师约定将残雪剑交于少林寺保管,由于此剑掀起的江湖腥风血雨过于太大,李拳风不愿看到江湖为了一把剑,掀起腥风血雨,便想由少林寺将其保管,

少林寺乃武学起源,天下诸多武功都与少林寺沾上一点关系,由少林寺保管,可谓是极好的选择。

就在一路上,李拳风遭到几十次袭击,如今终于抵达河南少室山下不足二十里,可他也已经油尽灯枯。

李拳风双目紧盯着面前的少年,心中燃起了一抹希望,连忙上前几步,说道“小兄弟,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郭宋欲言又止,面对着这陌生的李拳风,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一会,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草民,并不想卷入江湖纷争,就在他正欲拒绝。

忽然,两道黑影纵横一跃,便已到李拳风身后!只听得“当!当!”两道清脆声。

三人交手极快,又来之突然,竟震得郭宋双耳生疼,连忙用手堵住耳朵。

两名黑衣人的兵刃竟同时已被他削断,断节的一处掉落在地上,两人非但没被吓到,反而更加的兴奋。

“果真如江湖上所说,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啊,哈哈哈!”身材高大的黑衣大汉,双眼盯着,哈哈大笑着说道。

李拳风本就已是油尽灯枯,如今连挥出两刀,将他们的兵刃震断,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地,剑尖撑地!

一旁的郭宋在此刻缓了过来,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就在他睁开双眼时,忽然,一柄剑鞘带着剑,呼啸而来,直插在他左边的地上,又是吓了一个哆嗦!

“小兄弟,麻烦你……将这柄剑带到向北二十里少室山上的少林寺,我来拖住他们。”李拳风此时双手抖动,连力气都险些使不出来,说完后,双眼盯着郭宋,见其不为所动,随后沉鸣了一会,李拳风继续说道“如果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趁现在我还能挡住他们,快带着剑前往少林寺以求他们的庇护!”

说到不会放过他,郭宋这才反应过来,江湖上恩恩怨怨,该杀就杀,从来不讲什么律法,如果这条大汉死了,那么自己恐怕也会惨遭两人的毒手,为了能让自己活命,他做出了动作!

伸手拾起地上的通体蓝白交错剑,由于他个子较小,只得双手环抱着剑,随后盯着李拳风点点头“这位大侠,请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嘱托!”说到嘱托二字时,郭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豪迈之感,又或是传承他爹郭天行的侠义之心!

不加多想,郭宋怀抱着长剑,大步跨出,向北疾奔而去!

“有少侠这一番承诺,在下死亦无悔!”李拳风望着离去的背影,心中似乎想起了某个人,嘴角微笑着。

两名黑衣人见长剑要溜走,又见李拳风跪倒在地,想来已无力还击,长剑并不在他手上,便也不理会他,两人从他左右穿过去。

就在三人形成一条线时,李拳风双掌运起,呼的一声,两掌齐出,分别打在两名黑衣人腹部之上,闷哼一声,两人均后退几步!

那瘦小的黑衣人,大怒道“好啊,我们不杀你,反而还动手,看我不杀了你,再杀了那小子!”

持着断剑,对着李拳风左右刺去,他自知此时深受重伤,万不敢大意,要想杀他二人,绝无可能,眼下只得为郭宋争取时间,好让他将剑带到少室山。

三人同时交手已有十余招,两名黑衣人见他受了如此重伤,拳脚功夫却丝毫不落于先前。

三人退去后,黑衣人互相点点头,似乎谋划着什么,紧接着高大的黑衣人迅速发起攻击,左拳直冲他左肩,瘦小黑衣人趁他沉肩躲避,一脚攻他左足!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两名黑衣人你来我往,一攻一守,极为难缠,又拆到五十余招,此时招式越来越紧,果然,李拳风在渐渐之中落入了下风,先前受伤的伤口濒临崩溃,流落出鲜血,此刻的他疼痛难忍,咬牙切齿的坚持,丝毫不敢大意,为的就是争取一分一秒的时间!

“这李拳风的功夫果然了得,难怪遭遇多次的袭击还能走到现在,果然是条好汉!”面对着李拳风的死缠烂打,又见为人重情重义,不远万里,来此少室山,高大黑衣人心下不由的敬佩!

“不过,还是要死在这里!”

随着三人的战况愈加愈烈,李拳风开始渐渐的撑不住了,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开始头晕,出招缓慢了下来。

在拆到百招时,瘦小黑衣男子抓住机会,断剑直刺他左肩,正欲沉肩躲避,忽然眼前一黑,双腿微软,躲闪不及,左肩被划破了一条血痕,鲜血从伤口流了下来。

“受死吧!”瘦小黑衣男子大喝一声!

知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大跨一步,断剑对着他咽喉横切而去!

断剑距离李拳风咽喉仅有半寸时,他咬紧牙关,左手探出,竟直接抓住断剑,左手顿时鲜血横飞!

“残雪剑……呵呵。”李拳风握住断剑那只手愈加用力,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轻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这等危害……武林的东西,我绝不会让它……落入你们手上……”

闻言,瘦小黑衣男子更加恼怒,右手猛的一抽,锋利的长剑竟将李拳风的手指全部割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右手摁住左腕,在地上痛苦的大叫着,手指断裂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白,似乎已经到了瓶颈。

“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高大的黑衣男子,手持大短刀,面罩之中的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大跨两步,大刀向上而下,呼的一声!

原本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李拳风,此刻咽喉被划破,在地上挣扎不到几秒钟,便已身首异处。

“你干什么?李拳风言语之中颇为嚣张,你怎能让他如此轻易的死去?”瘦小黑衣男子不解,他只道李拳风说话之间刺怒了他。

由此并不想让他死得痛快,而是想在他死之前让他感受极其痛苦的死法,但在高大黑衣男子大刀落下之时,他的兴奋戛然而止。

“再不追,恐怕待会就追不上了。”高大男子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静静的说道,李拳风在高大男子心中,敬他是一条好汉,并不想看他痛苦的死去,高大男子哼的一声,随后向着郭宋逃跑的方向大步追去。

“算你好运!”断剑指着地上已经去世的李拳风大喝一声,随后跟着高大黑衣男子的背影追去!

此时郭宋早已逃出了五里外,由于长期食不果腹,导致体力并没有正常人一样,此刻他怀抱残雪剑,已经是满头大汗,走路都有些踉跄,此刻正值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也由于长期运动,并没有摄入水分他此刻早已是干枯的状态,嘴唇没有得到水的滋润,已经开始脱皮。

本想找个地方先休息,可又想到那两个黑衣人手段如此狠辣,咬紧牙关,坚持的向前走着,如果一个人没有补充体力,如何能继续行走?果然,就在郭宋行走几十步后,双腿一抖,径直的倒在了地上,此刻双脸早已被晒得通红,嘴巴干涩。

“太累了,如果驴还在就好了,水和食物都在驴的身上,早知道往自己身上放一些了,唉……”郭宋此刻整个人躺平在地上,脑海中不停的抱怨驴跑了。

便在此时,忽然他的左边传来一道驴的叫声,郭宋一听,连忙从地上坐了起来,向着左边看去,只见那驴正低着头吃草,驴的后背右边背着水,左边背着食物,又看了看那驴尾巴独特的小红绳,那不正是他的驴吗?

“小苹果!”他大喜之下叫了驴的名字[小苹果]。

随后连忙起身,拾起地上的剑,小跑到小苹果边上,他已经累得虚脱,只跑了十几步便累的喘息,随后伸手拍了拍小苹果背上,喘着粗气说道“小……小苹果,果然你……你还是放心不下我的。”

紧接着拿起水袋,大口的喝了起,不一会,一大袋的水已喝剩下一半,本想继续喝下去,但又想着还有那么远的路,又将水重新挂了上去,轻拍了两下,说道“还是留点吧,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加水的地。”

随后一屁股坐上小苹果背上,长伸了个懒腰,原本枯竭的生命,在此刻重新燃了起来!

就这样,一人一驴,重新踏上前往少室山的路。

由于先前太过劳累,郭宋躺在马背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也来到夕下,此时已近傍晚,郭宋这才朦朦胧胧的张开双眼。

望着周围换了新的环境,他也不知走了多远,只知那大汉说少室山向北三十里,眼见周围并没有立着像少室山的字样。

随后伸了个懒腰,从驴背上取下了一个苹果,吃了一口,寻思“这都走几个时辰了,还没到,我不会被骗了吧?”转念一想,摇了摇头“不对,不对,看那人的神情并不像在说谎,唉……算了,还是再走走看吧。”

忽然郭宋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吐掉口中的苹果,叫道“我去,差点忘了那两个煞星,如果他们用跑的,我用走的,那岂不是迟早要被追上?”

说着,便拉住牵引绳,控制他的小苹果跑了起来,边说道“得加紧了,要是被追上就麻烦了,我可还不想死。”

“加急!加急啊!小苹果,哇呼!”由于小苹果奔跑速度并不慢,由于现在是傍晚,郭宋感受着暖风吹过,心情大好,完全没有先前的紧张感。

此时此刻,在他身后颈椎的那两个黑衣人却没他这般好了,二人没有坐骑,此时已累的满头大汗,只得靠双腿向前奔走,不过二人的速度并不慢,每纵跨一步便有两丈之远,俩人又是个练家子,耐性比常人好上许多,在郭宋骑着驴睡觉时,两人早已把距离拉近,只有一里多远。

那瘦小的大汉,在奔跑时无意间瞧见地下的驴脚印,大骂道“他奶奶的!那小子竟然有驴,看我不抓了他的驴剁成肉酱烤来吃!”

“别埋怨了,赶紧加快脚步,还有几里路便到少室山了,到那时,残雪剑就真的得不到了!”那高大的黑衣人却是理性一点,如果在极速奔跑下说话,恐怕会扰乱气息,无疑是在害了自己。

“切!”

到了深夜,郭宋的小苹果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此时他已经下来牵着驴缓步行走。

待走了半柱香,郭宋眼见还未到少室山,又开始埋怨说道“还没到啊,这都晚上了,看来还真是被他骗了!”此时他心中已经极度抓狂,随意瞄着周围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将驴绑好后,自己直接躺在石头上了。

旁边的驴竟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这可让郭宋怒了,喝道“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我是吧!”

小苹果回过头,并不搭理,静静的躺在地上。

郭宋更怒了,正欲大骂,忽然感觉后脑勺有一股冰冷的感觉,回头一看,大吃一惊,竟是一块手指般大小尖锐的冰正朝着他脑袋射来!

大惊之下,哪还有思想作出应对,郭宋下意识双手抱头,直接蹲了下来,不过恰好,如同暗器的冰块只有一枚,蹲下之时,冰块朝着上方扑了个空,直刺入后面树干上。

郭宋回头一瞧着,双目瞳孔放大,不由得又吃一惊,只见被冰块射中的树干,此时正冒着一阵阵寒气,附近几寸竟也被寒气覆盖。

郭宋不由得叫了一声。“这要是打中,恐怕命都没了!”

此时从前方树上,飘下一道瘦小人影,定睛一看,是一位身着紫衫女子,瞧着面容约莫三十多岁左右。

待看清来人是位女子,又见她生的肤白貌美,郭宋想来这女子应该不是什么大坏人,便道“嘿嘿,美女,你长的这么好看,咱们又互不相识,就不要杀了我嘛,我这有驴,有水,有吃的,都给你,你就大发慈悲,放了我好不好?”

紫衫女子袖袍向后一挥,瞧着面前的少年,眉头紧皱,似乎在想些什么,寻思“怎么是一个毛头小孩,李拳风呢?难道躲在暗处,想偷袭我不成?”

紧接着紫衫女子,双眼紧闭,正以内力扫视着周围的气息。

郭宋却不识得这些高强的武功,只道这女子好生奇怪,明明自己与她说话,她却闭目养神,当下他也不想多理,静悄悄的拿起石头上的残雪剑,揣在怀里,随后又解开绑着驴的绳子,拉着小苹果正静悄悄的向着反方向走去。

可这小苹果似乎是跟他杠上了,郭宋又拉,又拽,小苹果丝毫不动,只是用着傻愣愣的双眼盯着郭宋,就像是在鄙视他一般。

郭宋再也忍不住,直接甩掉绳子,哼的一声,自己走了,就在他静悄悄的走了几步,突然,驴叫了,叫的……很大声,把郭宋吓了一大跳。

郭宋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大骂道“臭驴子!你要死你自己死,别害我啊!”

突然,他顿感背后一股凉意,就在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去,原本先前站在不远处的紫衫女子在此刻,竟已至他的身后。

郭宋怀抱着残雪剑,双手不停的抖动,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说道“你……是人是鬼?怎么都没声音的!”

紫衫女子盯着他手中的残雪剑,不由得一笑,随即说道“李拳风那个家伙竟然把残雪剑交给你一个小毛孩,呵呵,不过……这也倒是省去了我很多麻烦。”

郭宋不解,就一把破剑有什么好争的,叫道“不就一把破剑嘛,真不知道你们为了一把破剑,有什么好争的!”

闻言,紫衫女子双目紧盯着他,喝道“一把破剑?哈哈!”说着,紫衫女子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郭宋只感到这女子太奇怪了,又是闭眼,又是长笑,寻思“这女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怎么说着说着也能笑起来?”随后开口叫道“你笑什么?”

紫衫女子袖袍一挥,长笑也随之戛然而止,继续说道“小毛孩,什么都不懂,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人为了这把剑连命都不要,到你手上却成了一把破剑,难道不好笑么?”

郭宋寻思“难道一把剑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么,江湖中人对此这般痴迷,难怪那大汉要把它交给少室山上的少林寺。”

忽然,紫衫女子眼神中透露着轻蔑,随即说道“也是,你一个武功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威风凛凛的残雪剑,到你手上的确是一把破剑。”她说这几句话时,颇有轻蔑之言。

郭宋自然看得出这女子瞧不上自己,但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带到少林寺,对于这把名叫残雪的剑,他的确提不起任何兴趣。

紫衫女子眼神中透露着阴狠,背后长发随风飘动,双目紧盯着郭宋,沉声说道“李拳风不在,念你是一小孩,若是肯交出残雪剑,我便放了你。”

听到放了你这三个字,郭宋心动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本意就不想卷入这什么残雪剑的风波之中,如今只要交出去,这女子就放自己一马,何乐而不为呢?

沉默了一会,郭宋将手中的残雪剑放于双手架着,缓步向着紫衫女子走近,他的双目同样盯着紫衫女子,待来到她面前时,说道“你……当真会放了我吗?”

紫衫女子点点头,郭宋长舒了口气,双手将剑高高抬起,递到她的面前,紫衫女子望着眼前蓝白交错的残雪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随后伸手拿剑。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忽然,就在手即将触碰残雪剑,郭宋迅速收回残雪剑,向前一个翻滚,来到紫衫女子背后。

紫衫女子大怒,袖袍一挥,连忙回头,只见郭宋早已骑着小苹果驰骋而去,只留下一屁股的尘土,郭宋还不忘回头嘲讽一番,大叫道“老尼姑,来追我啊,哈哈哈,追不到我吧!”

望着郭宋远去的背影,紫衫女子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小子,我定不轻饶你!”袖袍一挥,一道劲气打在一棵树干,波的一声,树干发出,咔嚓一声,竟直接拦腰打断!

郭宋看见这一幕,心中一惊。“我去,早知道就不多嘴了!”随后又拍了拍小苹果,说道“咱哥俩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小苹果。”

小苹果回头叫一声,似乎是在跟他说放心两个字,郭宋连连点头,叫道“好,就让我们直抵少林寺!”

就在他说完,小苹果忽然停下脚步,郭宋又惊又疑惑,说道“小苹果,你干什么,快走快走,要是被那老尼姑抓到了,你我都惨了。”

突然,一袭紫衫,悄然从树上落于他的面前,正是先前那位紫衫女子,郭宋大吃一惊,心中略敢不信,又回头瞧了一瞧,咽了咽口水,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紫衫女子,露出了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嘿嘿,美女姐姐……你好,先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叫老尼姑的,你行行好,把我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紫衫女子狠狠的盯着他,似乎要吃了他一般,郭宋又吓了一个激灵。

紫衫女子大喝道“油嘴滑舌!”紧接着袖口一抖,一道无形劲风向着郭宋扑去。

劲风未到,郭宋便已感到胸口大闷,呼吸不畅,一堵无形的气墙,正对着他急扑而来,小苹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劲风吓得机灵,大叫一声,连忙快步的跑了起来,不过,这一跑带着背上的郭宋竟无意间躲过这一击。

惊险中躲了过去,郭宋此时又来兴奋,叫道“可以啊小苹果!嘿嘿。”随后又转头看着紫衫女子,大拇指摸了一下鼻子,如同一头牛一般对着她哼的一声。

紫衫女子再也忍不住,右足猛的一踩,一棵枯木油然升起,紧接着露出那细白的手,呼的一声,一掌打在枯木上,枯木瞬间化作暗器向着郭宋飞去,砰的一声,枯木如同巨石撞在他胸口,两眼瞬间发白,闷哼一声,从驴背上摔倒在地滑行几丈远随后撞在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郭宋感到自己的胸口剧痛,还有撞在树上的腰,感觉快要断了一般。“哎哟!疼死我了,这般好看的女子,下手竟如此狠毒。”

右手持剑,左手扶着腰缓缓站起,对着紫衫女子叫道“你个老尼姑,对一小孩下这么重的手,这要是昭告江湖,恐怕你都要被嘲笑而死,遗臭万年!”

郭宋自知江湖的人都很爱惜自己的名声,讲究一个侠义,又或者前辈不欺负小辈。

他本想以此镇住紫衫女子,可不曾想,那女子只是轻蔑一笑,说道“呵呵,待我拿到残雪剑,江湖上谁人敢嘲笑我李琼英!”说到最后面一句,大喝一声,纵身闪到郭宋面前,又是一道劲风,将郭宋打到另一棵大树!

又是一声闷哼,郭宋只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那名叫李琼英的紫衫女子,望着郭宋,再一次喝道“如果你觉得残雪剑是一把破剑,那为何还抱着它不放,说到底,你也想得到它罢了。”

郭宋强忍着剧痛,在地上缓缓用着残雪剑撑起,心中寻思“看来这女人是铁定要我的命了,唉……想我本是普普通通的人,今日却要丧命于此。”

李琼英见其不为所动,连连跨上两步,说道“小子,念你是后辈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把剑交出来,我便放了你。”

郭宋低头望着残雪剑,心中不由得动容,这些事全由这把剑引起,若是交出去,自己便可安然无恙,但又想到大汉临终托付,又拼死争取时间让他逃命,如果自己这般做了,如何对得起大汉?日后还有脸面活下去吗?就算别人不知道,自己也不容许自己犯这种错误。

既然已经答应,那便应该兑现承诺,而不是为了活命,就把这些忘了。

此刻李琼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喝道“怎么,一把破剑比你的命还重要?先前你不是还说,一把破剑不值得付出自己的命么?”

郭宋挺直了腰板,咬牙切齿的盯着李琼英说道“是,一把剑的确不至于付出我的命,但那位大汉的临终嘱托,却值得付出我的命!”郭宋阴沉着脸,右手拿着剑鞘横竖举起对着李琼英,喝道“这柄剑是一位前辈嘱托,我是决计不会交给你的!”

李琼英道“没想你小小年纪倒还有几分骨气,看来李拳风把剑交给你也不算他眼瞎,不过,此剑我今日,势在必得!”

语罢,李琼英也不再多废口舌,正欲纵身上前,忽然郭宋看着她后方大叫一声“你终于到了!”

李琼英大惊,难道是李拳风,大惊之余,哪敢多想,她深知李拳风武功高强,若是被偷袭得手,恐怕自己将会命丧于此,当下不敢大意,连忙回头双掌呼的拍出,掌力呼出竟不遇阻力,直直的扑了个空,李琼英愣在原地,她又怒了,哪里有人?反应过来后,这才知道被那小子给耍了。

李琼英阴沉着脸,回头望着郭宋正在逃跑的背影,她的怒气已经压不住“很好,很好,小子,这一次我绝不轻饶你!”

袖袍抖动,纵身追了过去!

郭宋正如做贼一般,一步三回头的盯着她有没有追来,可是他回头一次两次的时候均看见她在原地,就在第三次时,那女子竟消失不见了。

他此刻回头盯着后方,完全没注意到在他的前方出现两道黑衣人影,砰砰两声,径直的撞击在那两道人影上,郭宋身材矮小,恰好撞在那高大的人影腰间挂牌上,登时把他的脑袋撞了个大包,疼得他哇哇直叫。

抬头一看,不禁吓他一跳,连连后退,竟是先前那两名一高一矮的黑衣人,便在此时顿感身后一股凉风,李琼英竟也追上了。

前有狼后有虎,郭宋顿感今日大劫在此,不禁寻思“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忽然,李琼英右手突然探出直抓他怀中的剑,两名黑衣人见状,持着断刀断剑上前架挡,若是她执意要夺,那么断刀断剑定会削掉她的手,李琼英手臂一翻,一股劲风撞在断刀断剑上,波的一声,三人同时后退,只不过苦了郭宋,他夹在三人中间,一道余力将他也给震飞出去,残雪剑由此脱手在半空中。

三人同时盯着半空中残雪剑,一同纵身一跃,直扑残雪剑,由于双方都互不相让,在半空中再一次交起手,李琼英手无兵刃竟也与那两名黑衣人打的不相上下,几人在空中拆到十余招落于地上。

三人在交手时,谁也无暇顾及残雪剑,使得残雪剑重新落到郭宋身旁。

郭宋连忙捡起,轻拍了两下说道“还好还好。”随后抬头见他们三人依旧在缠斗,静悄悄地拿着剑向后方跑去。

见郭宋拿着剑跑了,三人也无心在斗,同时收手,向着郭宋追去。

李琼英纵身一跃,来到十余丈开外,右手一翻,轻指一弹,一枚被寒气包裹的银针向着郭宋爆射飞去,嘶的一声,郭宋顿感左臂犹如被蚊子咬的疼痛,见这女人的暗器如此无用,当下也不在意,继续急奔。

可跑着跑着,突然感到不对劲,自己竟然无意间两眼犯晕,右臂隐隐感觉使不上劲,全身发寒,寒硕无比,嘴里时不时的冒出阵阵寒气。

李琼英此时已纵身越在他面前,袖口一挥,一抹诡异的笑意说道“小子,中了我的毒针,不出三刻,你便会命丧于此。”

此时郭宋感觉天地都要颠倒起来,双眼所过之处皆是颠倒乱错,嘴唇已然发紫,使劲的摇晃着头脑,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无奈毒性过于强烈,已经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

便在此时,李琼英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俯瞰着他,说道“若是早点交出你便不用死了,小小年纪,竟学别人逞英雄,呵呵。”

语罢,袖袍向地上一挥,一股劲风带起残雪剑,随后伸出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拔剑,她双目紧紧盯着残雪剑,只见残雪剑左右侧通黑,并且刻着梵文,手臂一抖,一道剑气油然而出,砰的一声!竟在地上劈出一道裂痕。

李琼英心中大喜,没想到此剑轻轻一挥,竟有如此威力,心中不禁暗自道“剑有残雪,果然名不虚传!由此一剑,天下谁人不败?”突然,仰天长笑,她功力功力深厚,竟将附近的小鸟震的腾飞而起。

“李琼英!别高兴的太早了!”就在李琼英仰天长笑时,那高大的黑衣男子大喝一声,持着大短刀纵身一跃,向她的左脖劈来。

李琼英站在原地,嘴角一抹轻笑,如今她手握残雪剑,如何会怕他二人,一股锋利冰冷的气息四散而开,随着李琼英一动之下,一股霸道无匹的锋芒也在这一刻散发出来。

刀剑相碰,一声轻响,锋利气息消散,高大男子竟在此刻被震回了原处,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在一声咔嚓后,高大汉子手中的大短刀此刻已剩下刀柄。

感受刚才接触那一刹那,残雪剑的强大威力,高大汉子不由内心骇然。

李琼英抬起残雪剑笔直的指着他二人,说道“若不想死,现在就给我滚!否则就成为我剑下的亡魂吧。”

“死?哼!谁死还不一定呢!”高大男子大喝一声!弃剑转拳,纵身一跃,挥拳直击李琼英面门!

瘦小的黑衣男子见状,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断剑,从侧面夹击,三人再次交手,剑气与拳风交织,场面异常激烈。

郭宋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战斗,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若不尽快逃离,恐怕会再次被卷入这场纷争,然而,身体中的毒素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琼英与黑衣人激战。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队人马正快速向他们奔来,领头的是一位身穿灰袍的中年大汉!

高大男子看清来人面貌,不惊反而大喜,大声叫道“大哥!”

李琼英大惊,她认得那领头人,不正是“七同门”的老大“乾莫路”而眼前这位高大黑衣人竟称他为大哥,难道他也是七同门的人,随后定睛一看,见来人有五位,又想到七同门有着七人,如再上这两位黑衣蒙面人,正是七人!

“你是七同门的人!”李琼英笔直着长剑,喝道!

那高大的黑衣人哼的一声,两人同时抓住自己的面罩与黑袍,用力一扯,高大汉子露出那丑陋满脸胡腮的面庞,而瘦小的男子却是头圆身小。

丑陋的大汉,伸出手指,指向她,说道“不错!我正是七同门中排行老四的“雍行夫””紧接喝道“李琼英,如今我七兄弟都在此处,就算你有着残雪剑,今日也是插翅难飞!”

那圆头身小的在七同门排行第六,名叫“朱园飞”,此刻也站出来附和道“就是就是,李琼英,别以为这里是你的道观,如今我七兄弟齐聚,就算是空闻那老和尚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李琼英双目环视一周,只见乾莫路后面还跟着四人,均是七同门的人,如此一来,就算持有神兵利器,自己也处于劣势。

在乾莫路左边的大汉,头戴布帽,摸了摸自己的胡塞,身材宽大,此人正是排行第二的“莫仁大”先前在远处瞧见李琼英手中残雪剑,剑气霸道无比,不禁感到吃惊!此时双目也是紧紧盯着她,过了一会,双手抱拳说道“在下姓莫,名仁大,久闻李师太剑法超群,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这几句话一出,众人一呆,不禁哑声。

过了半会,见无人搭话,莫仁大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在其旁边的温柔尔雅书生模样的大汉,轻拍了两下手中的纸扇,说道“二哥,咱们是来抢剑的,何必跟她这么客气?”说话这人正是排行第五的“黄俊”

排行第三的便是“剑自成”,开口说道“李师太,只要你将残雪剑交出来,我七兄弟定不会为难于你,如何?”

李琼英哼的一声,腕抖剑斜,长剑之中一股寒气由然而出,说道“想从我手中夺剑,痴心妄想!”

就在众人凝神之时,忽然一道身影从乾莫路背后纵身跃出,来之极快,不到两息之间,竟已至李琼英身前,来人正是排行第七的“赵铁柱”。

他身材高大,竟也这般灵活,在半空中挥拳对着李琼英面门而去。“废话真多!”大喝一声,拳头猛地加大力度,拳未到,风已至,李琼英只感面门一股凉气,忙竭力往后急挺,同时在赵铁柱身后又有一道身影,连发两道暗器直射而来!正是排行第六的“朱园飞”

李琼英左手中指连弹,将两件暗器逐一弹落,嗤的一声响,随后右手长剑向下往上的一挥,一道剑气对着赵铁柱扑面而来。

赵铁柱一惊,顿感脖颈发凉,若是被击中恐怕整个头颅都会被削下!大惊之下,飞起右脚,踢向敌人小腹,李琼英左掌斩落,喀的一声,赵铁柱足背几乎折断,他临危不乱,立即借势着地滚开。

李琼英提脚向他后背踢去,呼地右方突然一把折扇闪出,猛往她足踝砸落,正是“黄俊”

李琼英顾不得追击赵铁柱,急退避过,顷刻间,只见四面都是敌人,七同门七人同时出手!

乾莫路纵身跃在了最前面,叫道“众兄弟,一起用七杀风靡拳!”

“是!”众人齐叫道,纷纷收回兵器,握紧双拳!

这七人功夫不弱,动起手来,难免吃亏,心道“他们人多,先施辣手杀掉几个再说,随后再趁机脱身。”身形晃动,长剑向着朱园飞猛挥去!

朱园飞见李琼英剑势凶猛,不敢硬接,身形急转,避开剑锋,但李琼英的剑法何等迅捷,一剑未中,第二剑又至。朱园飞勉强以拳脚相抗,但残雪剑的锋芒让他倍感压力。

莫仁大大喝一声,挥动铁拳,直取李琼英的左肋,李琼英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了莫仁大的攻击,同时反手一剑,直指莫仁大的咽喉,心中一惊,连忙收拳回防,却见李琼英的剑尖已经停在了他的喉前半寸处,只要再进一步,便是生死立判,李琼英冷笑一声,正欲发力,忽然背后风声大作,原来是乾莫路的七杀风靡拳已经袭来。

李琼英无奈,只得放弃对莫仁大的追击,回剑挡格,乾莫路的拳势如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每一拳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李琼英虽然剑法高超,但面对如此刚猛的拳法,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赵铁柱和朱园飞也加入了其中,三人联手,拳影重重,劲风四溢,李琼英虽然剑法精妙,但在三人的围攻下,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黄俊见状,也挥动双拳直扑面门,他的双拳看似轻巧,但每一击都暗藏杀机,让人防不胜防,李琼英在四人的围攻下,渐渐感到了压力。

剑自成见李琼英已经被四人缠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知道这是夺取残雪剑的绝佳机会,他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黑影般向李琼英扑去,双手化作漫天掌影,直取李琼英的要害。

李琼英虽然被四人围攻,但她的感知依然敏锐,她感觉到了剑自成的攻势,心中一紧,知道若不能迅速解决战斗,今日恐怕难以善,深吸一口气,内力运转,残雪剑上寒光大盛,剑气四溢。

李琼英的剑法突然变得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气,让人不敢直视,四人虽然拳法刚猛,但在李琼英的剑气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被剑气所伤。

乾莫路退至一旁,见李琼英所使剑法霸道无比,迅捷弓猛,心中不禁骇然“没想到这老尼姑剑法如此了得,我七人联手一时竟也拿不下她!”

素不知,李琼英所使的剑法是当年“司空见英”女侠所创的“二十八路落花剑法”,此剑法之中含有一招专克群攻,叫“八方落影飞剑”此招一出,四面八方皆是劲气,长剑所过之处,皆会留下残影,使得敌人无法无法分清,极难近身。

七同门众人只觉四周都是剑影,不知哪个是实,哪个是虚,纷纷运拳抵御,然而,李琼英的剑法太过精妙,剑光所到之处,他们的拳风似乎都被一一破解。

“大家小心,不要被她的剑法所迷惑!”乾莫路大声提醒,但面对如此密集的剑影,他们也只能各自为战,拼命抵挡。

李琼英的剑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她的剑尖不时在七同门众人的拳影中穿梭,寻找着破绽,,每一次剑尖划过,都让七同门众人感到一股寒气逼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拳剑交错之中,李琼英忽然发现赵铁柱的拳势稍显凌乱,立刻抓住机会,一剑直指他的眉心,赵铁柱大惊,连忙收拳回防,但李琼英的剑法何等迅捷,长剑已经逼近了他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园飞及时出手,一拳打向李琼英的左肋,迫使她放弃攻击赵铁柱,回剑挡格,赵铁柱趁机退到一旁,喘着粗气,心中暗自惊骇。

几人已拆到百余招,招式愈来愈紧,李琼英虽然剑法高超,但面对七同门的联手,也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能尽快脱身,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莫仁大从小便爱幕剑术,如今得见如此高超剑法,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

就在几人拆得难解难分,忽然在树干上飘下一个青袍人影,青袍人影在空中时右手一翻,呼的拍出一道掌风向着几人中间扑来,众人仍在交手,丝毫不敢大意,但只觉得天灵盖正在被什么东西压降过来了,极其的难受。

青袍人影从天而降,其气势如寒冰般凛冽,掌风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冰晶,七同门众人与李琼英的战斗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被迫中断,众人纷纷退避,警惕地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只见青袍人影缓缓落地,身姿优雅,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东海寒冰岛的岛主萧怒海,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李琼英手中的残雪剑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残雪剑,果然名不虚传。”萧怒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空气中凝结成了冰珠,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李琼英紧握残雪剑,警惕地看着萧怒海,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寒气,这股寒气与残雪剑上的寒气相得益彰,让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忌惮。

“萧岛主,你来此何意?”李琼英沉声问道。

萧怒海微微一笑,道“听闻残雪剑现世,特来一观,没想到,竟能在此地见到如此多的江湖豪杰。”

七同门众人心中一凛,他们知道萧怒海的名号,也知道东海寒冰岛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是萧怒海也对残雪剑有意,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李琼英冷哼一声,道:“萧岛主,你若想夺剑,尽管来试试。”

萧怒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影,直扑李琼英,他的掌法奇特,每一掌都带着一股寒气,与残雪剑上的寒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场。

李琼英不敢大意,挥动残雪剑,剑气纵横,与萧怒海的掌风相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两人的战斗,不仅在力量上交锋,更在气势上相互较量,每一次交手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一紧。

七同门众人见状,知道此时不宜插手,纷纷退到一旁,紧张地观望着这场高手之间的对决,他们心中清楚,无论是李琼英还是萧怒海,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对手。

交手中的李琼英和萧怒海,你来我往,剑掌交错,每一次交锋都充满了危险与机遇,李琼英凭借着残雪剑的锋利和自己的高超剑法,与萧怒海的寒冰掌法斗得旗鼓相当。

然而,随着交手的持续,李琼英逐渐感到了压力,萧怒海的内力深厚,每一掌都如同寒冰刺骨,让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内力来抵御寒气,而萧怒海似乎对残雪剑的寒气有着天然的抗性,使得他在战斗中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际,躺在地上的郭宋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原本被寒气侵袭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温度,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老和尚手中拿着一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佛珠。

“小施主,你受惊了。”老和尚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

郭宋心中一喜,难道这位就是少林寺的高僧?

“多谢大师相救。”郭宋挣扎着想要起身。

老和尚轻轻一按,示意他不要动,随后转头看向李琼英和萧怒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残雪剑乃是不祥之物,武林纷争,皆因它而起,老衲今日便要化解这场纷争。”老和尚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走向正在激烈交手的二人。

他的到来,让原本紧张的战斗气氛出现了一丝缓和,李琼英和萧怒海同时收手,警惕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高僧。

“大师,你这是何意?”萧怒海沉声问道。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老衲法号空闻,此来,只为了化解纷争,让残雪剑归于少林寺,永世不再出世。”

众人听到“空闻”二字,心中无不震惊,空闻大师乃是少林寺的高僧,早在数十年前就已名扬四海,其后虽隐退江湖,但其事迹和名声依旧在武林中流传不息,他的出现,无疑给在场的每个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深深的敬畏。

李琼英紧握残雪剑的手微微一松,她虽是江湖中的女侠,但面对空闻这样的佛门高僧,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敬意。

萧怒海的眼神中也露出了几分凝重,他知道空闻大师不仅武学深不可测,更有着超凡脱俗的胸怀和智慧。

空闻大师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充满力量“残雪剑乃武林至宝,亦是祸之源,老衲此来,只愿化干戈为玉帛,让此剑归于少林,永息江湖纷争。”

七同门的众人相视一眼,心中虽有不甘,但在空闻大师的威望之下,却也不敢多言。乾莫路作为七同门之首,上前一步,沉声道“空闻大师,我等虽有心争夺残雪剑,但既然大师出面,我们七同门愿意遵从大师之意。”

萧怒海微微一笑,他此行并不是为了残雪剑,只是一睹它的风采,道“空闻大师此言正是,老夫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争夺残雪剑,只是一睹这传闻中削铁如泥的残雪剑罢了,今日一见,心愿已偿,大师请便。”

空闻大师点点头,欣慰的道“嗯……萧施主能有如此觉悟,老衲深感钦佩。”

可此刻李琼英并不愿交出残雪剑,此剑闻名天下已久,任谁能轻易交出?右手紧握着剑,眉头紧凑着盯着那空闻大师。

空闻大师见状,轻轻叹息,他知道若要避免更多无辜的血腥,必须亲手化解这场纷争,他缓步走向李琼英,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庄严。

“李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残雪剑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杀戮,何不让它归于宁静?”空闻的声音平和,却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李琼英冷笑一声,“成佛?我早已身陷血海,何来成佛之说?今日,就算是佛祖亲临,也休想夺走我的剑!”话音刚落,她身形一晃,残雪剑舞出一片寒光,直指空闻。

空闻大师不动如山,待剑光逼近,这才见他右掌一翻,一式“大金刚掌”应手而出,掌力雄浑,犹如金刚怒目,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对着李琼英的剑锋。

剑掌相交,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林间回荡,李琼英只觉一股巨力涌来,她的剑法虽精妙,但在空闻大师的掌力面前,却如同稚子玩剑,毫无还手之力,一招之下,她便觉胸口一闷,喉头一甜,右手也不知何时被劲气所震了一下,一时之间右手使不上力,长剑径直的脱手而出,随即空闻右手一挥,残雪剑向后倒飞而去,砰的一声,直插一棵大树上,大树登时木屑横飞!而李琼英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萧怒海更是一惊,不禁暗自道“本以为我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唯有其余三人,方可比肩,而如今眼前这名高僧恐怕更胜一筹!”

那乾莫路见七兄弟合手都拿不下的李琼英,如今却让这位高僧仅在一招之间,便将其重伤,心中不禁骇然,本想等他们两败俱伤,在趁机抢夺残雪剑,如今一看,却也是觉得心情的想法过于儿戏了,自嘲一笑,暗道“看来今日夺剑无望了。”

空闻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李施主,勿要被邪念侵蚀你的内心,此剑乃是凶物,不得现世,请回吧。”

先前的交手,令得李琼英肺部翻腾,一股热血从嘴角流出,两人差距太大,若是强行夺剑,恐会命丧于此,暗自道“这老和尚内力高的可怕,若是与其硬拼,自己绝不占上风,看来只得待到日后有机会在从少林中抢夺回来。”哼的一声,袖袍一挥,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的远离这里。

突然一道声音夹着的内力响起“老和尚,今日你技高一筹,待的日后,我便亲自来取你狗命!”正是李琼英,她心中不甘,隐隐之中埋下了种子。

空闻只是双手合十对着她远去的方向微微低头,随后低声的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朱园飞见她被一招击败,竟还如此猖狂,不由的笑出声,说道“这老尼姑大话还是挺厉害的,也不见她能坚持两回合,哈哈。”

莫仁大道“六弟还是莫要取笑,李师太先前在我等七兄弟合力之下丝毫不落下风,此等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寥寥可数。”随后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只可惜,她对上的是几十年前便已经闻名江湖的空闻大师,别说是她,就算是我兄弟七人,恐怕也撑不了几回合。”

他此言也不虚假,在六十年前,那叫空闻的大师,曾经一人灭尽了中原无数魔教,此后更是在两届武林大会上夺得盟主之位,最后不知因何事,闭关少林不问世事,此时若不是残雪剑现世导致武林纷争重新掀起,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恐怕依旧不问世。

乾莫路说道“二弟说的是,六弟你得好好学学你二哥,别整天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朱园飞尴尬的摸了摸头。

黄俊轻拍了两下纸扇,说道“江湖上的高手众多,就比如前面那位。”他用纸上指向萧怒海,说道“恐怕啊,我们七人联手也未必在他手上撑到百回合。”

这叫黄俊的却是聪明上许多,在萧怒海与李琼英交手时便已经猜到,萧怒海此行并不是为了抢夺残雪剑,正如萧怒海所说,此番前来,不过只是为了一睹风采,所以与其交手之时处处留手,为的就是能一睹残雪剑的风采,否则李琼英焉能在他手上撑到五十招。

剑自成道“此人是东海寒冰岛的岛主,相传在十年前自创了一套掌法,凭借此掌法与另外三名高手并齐中原四大高手之一,想来着实令人赞叹。”

剑自成口中所说的四大高手,乃是中原武林中武功顶尖的人物,分别是江南剑魔“李长风”,身处于北方抵御着金人的丐帮帮主“陆昆”

那在华山之巅的龙阳道人“阳玄清。”这最后一位便是眼前的东海寒冰岛“萧怒海”。

几人曾自主邀请天下武林人士前往寒冰岛论剑,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这四位,中原四大高手,萧怒海更是凭借自创的一套掌法与武功之最的阳玄清斗得不相上下,最后只落败于一招,从此天下四大高手便以定格。

萧怒海见此事已了,并不想多留,青袍一挥,双手抱拳,对着空闻恭敬的道“大师,既然此事已了,在下,便先行一步,告辞!”

空闻大师双手合十,说道“萧施主说笑了,请罢。”

说罢,萧怒海左腿微屈,纵身向树林中去,顷刻之间背影消散于树林之中。

七同门之人不由的惊叹,剑自成率先说道“此人轻功竟如此了得,比那李琼英不知高上几倍。”

乾莫路说道“中原四大高人,你以为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吗?”

朱园飞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乾莫路深吸一口气,说道“有空闻大师在,任谁也抢不走。”几人一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空闻见状,点了点头,这才缓步走向树干,将残雪剑拨了出来,便在这同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纵身跃步来到郭宋身旁。

只见郭宋不知何时又瘫倒在地上,脸色铁青,左臂依旧散发的寒气,空闻俯下身子把了一下他脖颈的脉搏,不知何缘故,就在刚触碰的瞬间迅速缩了回来。

空闻脸上露出担忧,说道“好厉害的寒毒,连老衲[易筋经]的内功都无法祛除。”

殊不知若是当时留下李琼英,让其交出解药,哪会有现在之事,轻叹了一口气,内心责怪自己,全心放在残雪剑上,却忘记了这拼死带剑的少年。

空闻大师脸色担忧,有些自责的说道“唉……都怪老衲,如今看来,只得先回少林再做打算。”语罢,右手缓缓抬起,一股暖流涌入郭宋体内,原本铁青的脸,在此刻恢复了一丝生机。

中毒深刻的郭宋,此刻,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前的便是先前那位和尚,原本想起来开口说些什么,但只发觉,全身瘫痪,有心无力,正欲说话,但只张了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奈只得暗自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死了……吗?”

空闻大师见状,轻声安慰道“小施主,莫要惊慌,你身上的寒毒甚是厉害,但尚有生机,老衲会尽力施救,你暂且忍耐。”说着,空闻大师便将郭宋扶起,让他盘膝坐好,随后自己也坐下,双掌贴于郭宋的后背,缓缓运转内力,一股股温和的真气透过掌心,慢慢进入郭宋体内,如今之计,唯有暂时先压住寒毒,否则根本撑不到少林寺。

郭宋只感觉体内一会儿如坠冰窖,一会儿又如沐春风,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他痛苦不堪。

经过一番努力,空闻大师收回了双掌,面色凝重地说道“小施主,这寒毒非同小可,老衲虽然暂时为你压制,但若想彻底去除,还得靠施主自己,老衲虽有法子,但此事还得和少林方丈商量。”

郭宋虽然身体虚弱,但神智尚清,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空闻大师便将他背起,右手持剑,大步向少林寺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郭宋虽然身体不适,但心中却是感慨万分,他原本只是一个流落江湖的孤儿,却意外卷入了这场武林纷争,更是身中奇毒,生命垂危。

一日后,空闻大师带着郭宋来到少室山下,只见一名年轻僧人正处在写着[少室山]的牌匾下打扫,这牌匾有些破旧裂痕,想必已是历史悠久。

年轻僧人打扫时无意间抬头,见山下有着一老一小,老的背着小的,他眯着眼,看了一会,这才瞧清来人面貌,那正是空闻大师!连忙放好扫帚,小跑过去,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说道“空闻大师,您回来了。这位小施主是?”年轻僧人的目光转向郭宋,眼中露出关切之色。

空闻大师轻轻点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明悟,你先带郭宋小施主去休息,我需去见方丈。”

“是,大师。”明悟僧人恭敬地应道,随后便背着郭宋向寺内的客房走去。

空闻大师则转身朝着方丈的禅房快步走去,心中思索着如何让郭宋修炼《易筋经》来逼出寒毒,《易筋经》作为少林至宝,非少林弟子不得修炼,但郭宋的是为了残雪剑才卷入这场风波,深受寒毒。

来到方丈禅房前,空闻大师轻叩房门,得到允许后进入屋内,方丈智明大师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少林寺“空”字辈为最年长,其次便“智”字辈,而后者便是“明”字辈!

空闻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讲事情的经过一一道回开,继续说道“郭宋小施主身中的寒毒非常顽固,非《易筋经》不可逼出,老衲特来请示方丈,是否可以破例传授他《易筋经》。”

智明大师沉吟片刻,说道“郭小施主受命李拳风临终嘱托,生死攸关从未交出残雪剑,如此为人侠义,重情重义,帮助少林收回残雪剑,解决武林纷争,如果易筋经能救得这位小施主的性命,那倒也无妨。”

便在此时,一双苍老的手推开禅门,着急的说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易筋经乃我少林不传秘技,如何能传授给一个外人?”来人是一位五十的中年大汉,头上顶着六个戒疤,眉毛低垂,身材较宽,正是少林的“智空”大师!

智明方丈说道“智空,休得无礼!”

智空大师说道“方丈!易筋经乃是少林的绝技,少林寺从不外传武学,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方丈!不可打破啊!”

空闻大师说道“郭施主宅心仁厚,为人侠义,拼死将残雪剑带到少林,完成李施主临终嘱托,又避免了一场武林的纷争,如此大功,区区一道内功心法,既然能救,为何不救?”

智空大师说道“您是少林寺的前辈,难道易筋经从不外传您是不知道吗,更何况,他并不是少林寺的弟子。”

空闻大师说道“老纳自然知道易筋经从不外传,但此刻情况紧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之人何德何能见死不救?”

智空大师被这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的险些答不上,不一会,这才说道“如此一来,那我少林寺多年来的规矩就此打破,到那时,少林数百年积攒的武学恐会流入世间!”

两人争执不休,你一句我一句,智明大师闻听着两人的言语,一语不发,过了半晌,这才双手合十,缓缓起身,站在两人中间,说道“少林寺中不得争吵。”随后目光转向空闻大师,轻叹了口气,说道“唉……智空大师所说也不无道理。”

空闻大师忙道“方丈!难道你要老衲见死不救吗?”

智空方丈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说道“依我所见,我看……易筋经可传,但不能让其修炼少林寺武功。”

智明大师道“不……”

忽然智明方丈插话,声音低沉而有力,说道“我佛慈悲,智明!难道你忘了慈悲二字了吗?”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智明大师,说道“此事我已决定,不必在说了。”

智空大师一愣,竟没想到作为方丈的他,竟如此不过师门情谊,单方面否决了,他所说的事,无奈的咬了咬牙,阴沉着脸,僧袍一挥,向着禅门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怔怔的说道“若是日后少林武功流落于歹徒之手,别怪我不提醒你。”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径直的离开。

智明方丈转身望着门口,长叹了口气,脸上略显忧伤,说道“当年之事分明是他做错了,却还因此怨恨我多年,老衲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空闻大师双手合十,说道“依老衲看,智空心性不定,不宜待在少林寺。”

智明方丈道“老衲何曾不想,但念在师门情谊,老衲实在不忍心。”

此刻郭宋脸色铁青躺在床上,全身冒着冷汗,不停的发抖,由于没有空闻大师雄浑的内力压制体内毒素,导致寒毒重新涌入体内。

房门被推开,来人正是空闻大师,在得智明方丈许可后,一刻不敢耽误,连忙到此,见郭宋此刻模样,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自己仅离开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寒毒竟又从心侵蚀他的身体。

空闻大师快步走到床边,迅速坐下,将双掌贴于郭宋的后背,再次将内力缓缓注入郭宋体内,助其压制寒毒,随着内力的注入,郭宋的脸色渐渐由铁青转为苍白,身体也不再那么颤抖。

“郭施主,你体内的寒毒十分顽固,老衲虽能暂时为你压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空闻大师沉声说道,“智明方丈已经同意传授你《易筋经》,老衲先行帮你压制,日后只能靠你研习易筋经驱除寒毒!”

郭宋闻言,心中一凛,他虽不懂武学,但也知晓许多人提起过《易筋经》的名声,知道这是少林寺的不传心法,心中万分感慨,少林寺竟愿传授自己这心法。

空闻大师见郭宋神色微动,知他心中所想,便温声道“郭施主,你不必过于挂怀,能得《易筋经》传授,是你的造化,此经虽为我少林至宝,但用以救死扶伤,方显佛法慈悲,你只需记得,日后行侠仗义,不堕少林威名。”

郭宋心中感激涕零,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坚定之色,空闻大师见状,便凝神屏息,将内力运转至巅峰,一股股温和而强大的真气自掌心涌出,透过郭宋的背部大穴,缓缓渗透进他的奇经八脉。

随着真气的流转,郭宋体内的寒毒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逐渐消融,空闻大师的内力仿佛阳光普照,驱散了郭宋体内的阴霾,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舒畅。

然而,寒毒异常顽固,虽被压制,却仍旧在郭宋体内潜伏,随时可能反扑,空闻大师知道,只有让郭宋自己学会《易筋经》的心法,才能真正将寒毒连根拔除。

数个时辰过去,天色已晚,空闻大师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内力虽然雄厚,但长时间为郭宋压制寒毒,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不过,看到郭宋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他的心中充满了宽慰。

终于,空闻大师缓缓收回双掌,长舒一口气,对郭宋道:“郭施主,老衲已为你暂时压制了寒毒,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从明日开始,你便需用心学习《易筋经》的心法,勤加修炼,方能彻底驱除寒毒。”

郭宋点头称是,心中对空闻大师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他知道,自己虽说是受了嘱托而受了寒毒,但终归还是空闻大师救的。

空闻大师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僧袍,又道“郭施主,你先休息,老衲明日再来指导你修炼《易筋经》。”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郭宋一人在房中默默运功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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