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走着瞧吧

看在盛心灵的份上,林清霜还是答应了盛译行开口提出来的请求。

能跟林清霜同座一辆车子令盛大总裁欣喜不以,他的嘴角有明显的弧度在忍不住上扬再上扬。

特别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抱着女儿的林清霜身上时,眼中的温柔仿佛都能化出水来。

这样平淡而又温馨的画面给了盛译行一种他和林清霜是对平凡的小夫妻,两人一同前往机场出行旅游散心的错觉。

不过很快这种美好的错觉,就被林清霜冷言打破:“你坐前面,我和心灵坐后面。”

眼见着三人走到了他那辆迈巴赫前,盛译行收回心神亲手为她打开了车门:“美丽的女士,请。”

林清霜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先是让盛心灵坐上车之后,她也弯下身子跟着一起坐了进去。

绅士的为她们关上车门之后,盛译行像是没听到她方才吩咐的,迅速的从车后绕了过去,走到车子的另一头打开车门毫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去机场。”这句话是对司机说的。

能做盛译行的司机,自然少不了眼力见。

还没等盛译行眼神吩咐,司机已经迅速将锁车摁纽点开,有些抱歉的对林清霜说道:“不好意思林小姐,这是为了您的人身安全。”

这小伙子不错,工资该涨!

盛心灵是完全的小女孩家想法,眼见着自己坐到了爸爸妈妈的中间,于是她十分有眼力见的拉着盛译行的手撒娇:“爸爸,你跟妈妈坐在一起好不好,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

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袄,盛译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当然可以我的小公主,你想坐在哪都没问题。”

说完这句话之后,盛译行将盛心灵从中间抱起,好在车内的空间极大,加上盛心灵小孩子身材娇小,轻而易举的便被抱到了挨着窗外的位置。

身边突然靠近一具炽热的躯体,林清霜不由得往自己这边的车窗靠了靠,她皱起细细的柳眉,有些不悦:“你离我远点。”

倒不是因为热的缘故,相反,从她坐上车的瞬间,车内的恰好温度的冷气便一直在供应。

盛译行为了能多跟林清霜接触也是拼了,他摇摇头反而又往林清霜的方向挤了挤:“这车子不太好,位置老觉得有点斜,你看这不它又往你这边斜了。”

在前排默默开车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司机:“……”

总裁,您忘了这车是全国顶尖数一数二的性能了吗?

您忘了,这车全云城乃至全京都除了您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吗。

迈巴赫:“这锅我不背。”

林清霜深知盛译行的德行,多少被他接触又不会掉块肉,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靠着了。

“你那件衣服我已经让人送去干洗了,等到清理干净我会给你寄过去。”

林清霜低头查看着手机里面的资料,头也不抬的对盛译行说道。

“没事,留在你家也好,万一下次我来了时候刚好用的上对吧。”

林清霜却没有继续回答她的话,因为那个国外的卖家,居然在软件上给她发消息了。

七木:“嘿小美人,看到我送来的项链了吗?”

虽然有点不适应他这种说话的方式,但林清霜转而一想,对方既然是外国人,也就不足为奇。

林清霜:“在路上有点堵车,不过距离目的地应该很近了。”

而另一边,坐在电脑屏幕前面等等祁山看着上面的消息伸出手抚了抚下巴,整个人显得有几分邪肆,他看着手下最新传来的盛译行行踪,轻点着电脑边缘。

七木:“是跟朋友一起去的吗?我这人是个预言家,能说准很多事情哦。”

她以往也见过不少的客户,像这种健谈而又幽默的林清霜并不反感,她只当对方只在于自己开玩笑,于是半开玩笑的说道:“是吗?那你能猜猜我现在距离机场大约还需要多少分钟?”

祁山打开手机上的导航,一眼撇过去上面的拥堵路线联合盛译行此刻所在的地点,大脑飞速的计算起来,不多是他便算出了准确的数字:“十五分钟左右我亲爱的姑娘,希望你能完善我的项链,它还要送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在看到林清霜保证的字眼之后,屏幕面前的祁山这才缓缓的合上了电脑。

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上次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模样,知性恬雅优美,光是看着就让他内心激起波澜的女人。

更不用提她还是盛译行喜爱的女人,只要能把她搞到手,只要能把她像搞走顾思楠一样搞到手。

盛译行会不会连续因为失去爱人渐而崩溃两次?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的让祁山多想一点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个项链可是他亲自挑选许久的宝物,别说是富贵人家屈指可数,就连整个洲际的拍卖会上都不会有人敢拿出来拍卖。

全世界仅此一条,绝无仅有。

那女人这么喜欢珠宝,投其所好,肯定会讨得欢心。

还有顾思楠那女人……

想到还带在精神病院生死未卜的顾思楠,祁山眼中原本亮起来的光点顷刻间化为虚无。

没用的废物东西,居然能被一个小孩子反将一军!亏的他这些年还把她带在身边细心调教,到头来还不是输的一败涂地。

虽然是这么想,但顾思楠这个棋子还拥有最后一点点利用价值,如果她在精神病院想明白的话,祁山也不介意把她从水火之中救出,最后再给她一个机会。

若是办不成功的人话……

邪魅的凤眼呈现出上扬的形状,由于面容整体偏向阴柔,导致祁山看上去有些阴测。

“备车去精神病院。”祁山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从办公室内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森的目光,偏生的嘴角还上扬着抹意味不清的微笑。

远在精神病院的顾思楠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躺在病床上的她小腿抽了抽筋,显然刚从一场“疗伤”里面苏醒过来。

她惨白的唇一张一合的喃喃:“祁山,祁山……”

昏暗的走廊灯光摇摇晃晃着将地面上打出光亮,男人有节奏的步履声在空荡寂静的病房内显得有几分诡异。

四周静悄悄的,哪怕是祁山面无表情的走过病房走廊,旁边的精神病人们也只是痴痴的看着他,安静到可怕。

这种怪异的氛围,很快就被女人的一声尖叫给打破。

顾思楠泪流满面的从病床上奋力爬了起来,她扑倒在地,向前攀爬着,爬到了祁山的脚下:“呜呜呜你怎么现在,现在才来。”

此刻的她哪还有当初矜贵大小姐的模样?病服皱巴巴的拧作一团,肮脏的液体还清晰可见的残留在上面,一股长时间没有清理过的怪味在她身上争先恐后的翻涌着。

女人面容憔悴,洁白的小脸上瞧不见半点的血色,她的唇已经干燥到起皮流脓,整个人比街上的乞丐都要邋遢。

祁山面露厌恶,一脚将女人轻易踢到旁边:“怎么几天不见你就成了这般落魄的模样了?”

男人拍了拍手和她拉开一步距离,尽管此刻他脚下的盈盈落泪的女人是整整跟了他五年多的情妇。

顾思楠擦着脸上的泪水,慌忙想起祁山最不想看到疯妇一样的女人,她拢着头发,努力的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而做这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功,顾思楠只是想利用这点来麻痹自己内心翻滚的恐惧。

没人比她更加了解祁山的冷酷无情。

这个男人阴险不定,需要你的时候,他可以把世间最美好的珍宝如数奉上,将你视作心上人。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像肮脏茅草房里面的糟糠,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她尽管知道这一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原本一切都按照祁山的吩咐来做,她也成功的让盛译行体会到坠入地狱的心碎感。

可是,现在她的任务失败了。

他会怎么惩罚她?

这简直比这几个月来,她在精神病院受到的待遇都要可怕,单单只是想了想起祁山折磨人的手段,顾思楠的身子就止不住的发抖。

她曾亲眼看过祁山处罚他背叛的部下,她看着那个男人被残忍的扒皮抽筋,在他养的三条鬣狗兴奋的吼叫之中,一个看不吃人性的肉团被分吃殆尽。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顾思楠不敢再上前抱住他,而是尽量的露出自己完好的上半张脸,泪水涟涟的祈求着。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这些天的折磨已经让她神志不清,甚至可以算得上生不如死。

但在最爱也是最恐惧的人面前,顾思楠仅存的力气和精神全都如数奉上。

祁山走上前,蹲下身子。

两人面面相觑,顾思楠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身子本能一味的往后退,可她的身后就是病床,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女人抱住自己的双腿,将有些丑陋的脸埋入其中,不敢让祁山看见。

“抬起头,我的美人。”

美人,这是他之前最爱叫她的称呼。

顾思楠眼神黯淡,现在的她配不上这个称呼:“对不起主人,我已经……”

“抬起头。”男人不耐的声音再一次从面前传来,顾思楠这一次没有再犹豫,而是颤巍巍地将自己的脸抬了起来。

祁山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伤疤。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老旧的时钟在你追我赶的游走,滴答滴答的声音让本来就缓慢的时间过的更加迟缓。

顾思楠只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她抬头看着祁山,眼眶中还有泪水在打转。

“真是可怜,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再最后帮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哟。”

祁山放开了她的下巴,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还绽放出了一个比罂粟还要绝艳的笑容,只是那双上扬的魅惑的凤眼之中是数不清的寒芒。

顾思楠的身子剧烈的起伏着,她微微睁大眸子惊恐而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谢谢您,我一定会出色的完成任务,请不要赶我走。”

尽管知道祁山是个带毒的玫瑰,顾思楠还是毫不犹豫的爱上了,哪怕她知道爱上他没有结果,哪怕她知道爱上这种男人,最终面临的只有岩浆翻滚的地狱。

祁山讨厌病房的消毒水味,这是他打心眼儿里面的生理厌恶。

在得到顾思楠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他一刻也不想在病房内多呆,男人抬起步子从屋内走了出去。

“找个和她身形相仿的人整容送进去吧。”

病房外站着的就是他身边的亲信,祁山冷言吩咐之后,逐渐消失在走廊之中。

顾思楠由于脚上被锁上链子,所以尽管她努力爬到了门前,也还是没能目送着祁山离去。

当然祁山最后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她却尽是听到了耳朵里。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属于她的位置。

多年的爱意和陪伴换来的只有他可怜的施舍。

恨吗?

顾思楠不知,她用力的笑着,直到泪水决堤。

“什么?你说祁山去了精神病院?”坐在沙发上欣赏自己漂亮指甲的顾思晨听到手下人的汇报,顿时好心情全无。

尽管她对祁山的了解并不算太多,但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还是有所耳闻。

狠辣果决,杀伐无情。

任何背叛他的人都没有得到任何好下场,甚至,从背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世间。

顾思晨握紧芊芊玉手,尖锐的指甲都戳破外皮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先盯着他,我倒要看看他祁山到底要耍什么花头来救我的好姐姐,如果发现的话立刻通知盛译行。”

顾思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所以她并没有傻到自己暴露行踪。

祁山她凭借一己之力肯定是阻挡不了,但盛译行可说不准。

她的盛哥哥现在可是一心扑在了林清霜的身上,如果有人威胁道林清霜的安全存在,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想到林清霜,顾思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既然能扳倒顾思楠,那也一定可以把你扳倒!

咱们走着瞧。

将林清霜送到机场货运处之后,盛译行接到了公司内部打来的紧急电话,这也导致他不得不离开。

“公司那边地产的新型竞标好像出了一点问题,高层都在让我回去办理,我先去看看情况,你有需要的话再跟我打电话。”

盛译行手中还拿着刚通完话的手机,他神色平静,游刃有余的说着,仿佛并没有把这次事件放在眼里。

林清霜深知他处理工作时的雷厉风行,摆摆手任由他去了。

盛心灵自然不会去打扰爸爸工作,于是她蹦蹦跳跳的从车上下来,跟着妈妈走了。

这次的国外客户寄来的珠宝尤为珍贵,负责人员也已经早早跟她通过话。

在出示了收货传真和身份证之后,林清霜拿到了一个用泡沫包装的保险盒。

“走吧,妈妈带你去吃好东西。”在跟发货的人道了声后,林清霜撕开包装盒手提黑色盒子带着温心灵朝着机场外走去。

“顾氏那边的人怎么说,竞标书还在办公司吗?”盛译行一席黑色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使周围的行人退避三舍。

此时他的面上冰冷,仿佛结了一层冰。

自从上次他亲手把顾思楠送到精神病院后,顾家人不问不顾,近把个月来也没有表露半点不满,盛译行原本以为他们是碍于盛家权威,但却没想到顾家原来是在憋大招啊。

顾家,真是好一个顾家啊!

身边的特助尽管已经追随盛译行多年,但还是被自家总裁这强大的气场,吓得脸上冷汗连连:“顾家那边只是把竞标书拿走了,总裁您看这竞标下午就开始了我们……”

“放弃这次竞标。”

毫不犹豫盛译行主动退出了这次竞标,原本对方公司已经跟他们合作多次,这次竞标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另两家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其中顾家横插一脚,把这次竞标的底价偷了个干净!

顾家是中途参加进来的,最初落标的时候,所有明眼人都懂得这是一场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内定,顾家也懂得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去参与猛虎博弈。

但现在的变故却是,顾家特意派人截胡将竞标书夺取!这是何等作法?难不成要在他盛译行的眼皮底下翻天了不成?

这些年碍于他的照拂让顾家从一流衰败小家族逐渐走向繁荣,这是看在“已故”顾思楠的份上,现在顾思楠没死,并且联通外人整整蒙骗了他五年!

就是这五年,害的林清霜白白遭受了数不清的冤屈和鞭打!他顾家有什么资格敢在他面前叫嚣!

“顾家的人呢?让他们滚过来见我!”盛译行收回情绪,黑色的眼瞳之中泛出危险的光泽。

特助停下了脚步:“顾家人已经在办公室外等候您多时,看样子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推开办公室的门顾家人正坐在小沙发上有说有笑,看到盛译行的到来脸上原本笑吟吟的表情瞬间化为灰烬:“想见您一面儿,可还真是不容易。”

想想以前顾思楠不在的那些日子,他盛译行隔三差五就派人送来各种资源合同,现在倒好顾思楠回来了,盛译行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翻脸不认旧账。

顾母想到顾思楠此刻身处精神病院,饱受百般折磨,顿时对盛译行和林清霜恨的牙痒痒:“盛译行你还知道回来?思楠被你害的现在在精神病院呆着!你知道那个地方有多恐怖吗?”

恐怖?

原来他们也知道精神病院的可怕之处啊。

他们当时教唆着把林清霜送进去的时候,怎么没听到关于这半点字眼!

盛译行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他冷眼扫了过去,原本一身硬气的顾家人们,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被这骇人的气息吓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因为盛译行在他们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和熙的小辈,而不是商业霸主盛译行。

头次见到他这般模样,饶是经历过商场波澜三十余年的顾家家主,也有了几分警惕。

“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如果你们还想留她一条贱命的话,最好不要再来烦我。”

盛世集团和顾氏集团之前同时合作了几家大商场的运营,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他尽管很想将这群聒噪的人处理了,碍于合作的面子上只能一拖再拖。

顾氏集团的合作还不能作废,但顾思楠这辈子都别妄想能从精神病院逃出来。

她要用这下半辈子,用余生向林清霜赔罪。

顾母女人家心思不透彻,大脑里还没有将盛译行口中的话里里外外过一遍,身子就已经不听使唤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思楠已经被你送到那个鬼地方整整几十天,她该受的惩罚也已经受够,你现在不把人放出来难不成要跟顾家闹翻吗!”

盛译行瞧着这群人理直气壮的模样险些就要被逗笑了,男人纤长的眸子微眯而起,抬手敲了敲手上专门定制的和林清霜身上相同的手表:“顾家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停了跟盛家的合作,你们还能单打独斗只手遮天不成?”

一语惊醒梦中人。

顾家的基业和盛家息息相关,可以说是相扶相持。盛家没了顾家也不过就会损失一些商铺运转,但顾家没了盛家可就不一定了。

“盛总,您知道你我两家合作已多年,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而闹不愉快,只是我跟夫人年纪已老,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膝下子女能够回到身边安享晚年。”

情急关头还是顾父及时跳出来救了个圆场,但这依旧无法平息盛译行已经心生隔阂,并且对他们行为严重不满。

这老狐狸明面上话说的倒好听,暗地里还不是拐了这么多弯弯绕绕想要请他把顾思楠放出来?

盛译行眸中温度了无,锐利的鹰眸盯上顾父即将快要维持不下去的笑容上时,面上染上厌恶:“相信我前面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顾思楠这辈子都别想从精神病院出来,您老年纪大了就赶紧回家休息,免得感染风寒,发生意外可不好。”

盛译行懒得再跟这些人浪费口舌,说完这句话之后抬手吩咐特助将人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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