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翡林不为公只为私,而所谓私事,就是要完成他的痴心妄想。
他痴心的是谁,又妄想得到谁呢?
生来万众瞩目,这人却心系于她。
直到被人轻轻按坐在沙发上熏风拂面时,唐慕之才堪堪平复心绪。于是,她对眼前人挑起眉峰,语气幽幽地回:“裴大执行长作为公众人物,要有正能量,要引人走入正确的道路。”
“而不是直接引我走入婚姻殿堂。”
男人眸光高深地凝着女孩,叠起长腿的姿势随性且优雅,以醇浓嗓音再次循循诱导,“我生在翡林养在翡林。”
“如今觅得佳偶,自然需同长辈商议一下婚姻大事。老太太年事已高,腿脚多有不便,只好委屈慕小姐亲自跑一趟。”
“待你我一一走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流程,哥哥从此便是你的人。”
唐慕之眨眨眼睛,撞入对方布满认真与郑重的瞳孔,唇角不由得弯如半月。
她不过就是主动给两人戴上情侣对戒而已,可没有让他入赘的意思……
但他这番处处将自己捧在高位的措辞,无形中还是勾起了人的虚荣心。
高高在上之人不仅愿意为她卑躬屈膝,而且他此前还曾言“是裴氏高攀”,由此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早已不言而喻。
心里飘飘然之余,转瞬也明白了此处里外都是南洋风的根本原因了。
上世纪那个年代,大量华人外出闯荡,形成了“下南洋”的移民潮。而他们需要在当地建造自己熟悉的建筑,又要结合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所以便形成了这种独特的南洋风。
暂且推测,他在翡林的居住环境便是南洋风。故而,这幢建筑是在表达他对故乡的思念?他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推测,这位裴家少主怕是富可敌国。
她目前对翡林还不够了解,可光想象裴氏能在那时候在异国扎稳根基,就足以证明这个家族拥有庞大且雄厚的综合实力。
通俗地讲,他在那里花的钱基本最后都会流到自己口袋里。绝对垄断,闭环。
故而,唐慕之懒洋洋地对他抱拳一笑,“请容慕小姐先给裴公子请个安。”
“曾听闻,权利和金钱才是婚姻的两大滋补品。我想,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尽快摆脱这种营养不良的状态。”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唐家千金。”男人边慢条斯理地抬腿起身,边如是道。
余光里,是满脸冷肃的谢昀拿着手机远远示意的模样。
那神情,有凝重有避讳……
这时,裴子羡在女朋友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捏着她好似瓷器般一碰就碎的下颚,邪魅一笑。
接着,在她唇瓣狠狠吮了吮,灼烫的气息透着危险,“慕小姐最好说到做到。”
“否则,在下身为裴家跋扈纨绔,不整日骄奢淫逸,岂非不务正业?”
说罢,单手解开纽扣的同时接过谢昀递来的手机,那姿态要多张狂有多张狂。
而说出的话同样狂妄,“您老如此频繁联系,我这个外人可要受宠若惊了。”
唐慕之体会着唇瓣残存的温度,根本无意偷听。可隐隐约约间,伴随着一道强有力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属于老者的沧桑且愤怒的质问也随之飘入耳畔。
“你如何有颜面堂而皇之地住进珺庭,你究竟要鸠占鹊巢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唐慕之心中顿时骇然。
而就在她思绪繁复交叠时,却听裴子羡阴鸷轻哼,语出惊人,“我并非南宫家子嗣,您管的未免太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