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朱利利会走这条线?”唐艳搓着手看向高速路口的广告牌:“万一她没有走这条线,咱们又该怎么办?依着我的意思,咱们就应该杀到她家小区门口,先来个守株待兔,再来个瓮中捉鳖。”
“还不到瓮中捉鳖的时候。”南笙靠坐在副驾驶上:“赵阳他爸去松县了。”
“赵阳他爸?”唐艳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公公……他去松县做什么?劝他儿子跟小三分手回归家庭?”
“不是。”南笙闭了眼:“我把朱利利的那些照片发给了他了。”
“我去,你可这是下了一剂猛药啊。”唐艳夸张地搓着胳膊:“你公公啥反应?”
“不知道,我又没见他,估摸着不太好接受吧。”
“是不太好接受,虽说咱们老家不算闭塞,可那些照片也太出格了些。我告诉你,老胡私藏照片那么多年,都没敢让他媳妇儿看过一眼。要是被他媳妇儿看到了,活撕他的心都有。”
“这么严重?”南笙睁开眼:“对于男人们来说,那些照片不算是很大的尺度吧。”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南笙你变坏了,你不纯洁了哦。”唐艳指着南笙,见南笙没啥反应,便将手指放了下去:“是,没错,这男人谁还没点儿私家珍藏,可珍藏岛国的跟珍藏身边的人意义大不相同。这岛国的,你也就只能眼馋眼馋,可身边有个这样的女人,那就等同于把足疗店搬到了家门口,稍微抬抬脚就能去做个大保健,这谁家老婆愿意自个儿男人跟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
唐艳眼珠子一转,凑近南笙问了句:“你说你公公看到朱利利的那些照片后心里会是啥感觉?这万一你跟渣男离婚了,渣男又跟那个朱利利结婚了,这公公跟儿媳妇面对面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特别尴尬。”
“朱利利进不了赵家的门。”
“这么笃定?”
“不是笃不笃定的问题,而是正常人家都容不下这样乱来的儿媳妇。”南笙看了唐艳一眼:“就算赵阳他爹同意,他妈也不同意。”
“我明白了,是他妈让他爹去松县劝他的。”唐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临时采访一下,以你做了老赵家十年儿媳妇的经验来看,你觉得他爹能不能劝住他?”
“劝?”南笙笑了:“你信不信,他爸在面对他的时候连一句像样的,责备他的话都不敢说。哪怕小三坐在他跟前,当着他的面跟赵阳腻腻歪歪,他都不见得敢斥责一声。”
“那他去松县做什么?白跑腿啊。”
“他去松县只是为了给他老伴儿一个交代。”南笙调整了下姿势,重新合上眼:“但也不是全无用处。”
“有什么用处?”唐艳扯出一张纸来随意撕着:“遇见这么个公公,也难怪儿子会在外头胡作非为了,一点儿当家主的模样都没有。这要是换了我老公,你信不信我公公能拿着扁担追他十条街,非得把他腿打断了不行。”
“他本来就不管什么事儿。”南笙叹了口气:“赵阳奶奶很强势,在家里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我那婆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山二虎的,他哪个都拿捏不住,干脆逃了出去。”
“逃?”唐艳睁大了眼睛:“这他能逃到哪儿去。”
“初恋情人。”
“初……初恋情人?我的那个天呐,我该说他们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还是说子承父业?你这公公,一听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唐艳又凑近了些:“要不,你给我讲讲你公公跟他初恋情人的故事。”
“也没啥故事。”
“这还叫没啥故事啊!”
“老赵年轻时候有个相好,跟她是一个村儿的,可老太太相不中,觉得那姑娘家里穷,人也长得不精神,嫌人家又黑又瘦的不好生养,愣是把人家给拆散了。”
“啧啧。”唐艳轻轻啧了两声:“那后来呢?”
“老太太相中了我婆婆,就逼着老赵娶了我婆婆进门。结果我这婆婆外强中干,进门没多久就得了肺结核,花了老赵家里不少钱,可把老太太给后悔坏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是没啥用了,那个年代离婚的少。”
“就算离婚也没用了,因为老赵的初恋在老赵跟我婆婆结婚后不久也嫁了人,且嫁得还不错,直接从农村进了城,成了某个厂长家的儿媳妇。那厂子是做家具的,老赵呢,又正好会些油漆的手艺,一来二去的就进了人家厂子,且在初恋的丈夫因病去世后,一直明里暗里的照顾人家母子,反倒是对自己的妻儿不管不顾。”
“你这公公也是个人才!”
“的确是个人才,要不是我跟赵阳结婚,要不是赵阳趁着我们结婚那晚闹了一场,这老赵估摸着现在都还给他初恋打工呢。”南笙叹了口气:“也因为他的这些过往,在面对自个儿儿子的时候那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就他们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会是进门之后才知道的吧?”
“废话,我要是进门前就知道……”南笙起身,目光与唐艳一错而开:“我若是知道,至少会听着我爸妈的劝,好好掂量掂量。”
“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这小门小户的也能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唐艳拍着南笙的肩安慰道:“怪我嘴欠,好端端的非要问你家公公的事儿。还是说说那个朱利利吧,你刚刚说你公公去松县也不是全无用处,用处在哪儿?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赶紧停止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南笙捏住唐艳的鼻子:“我跟你说的可不是那个意思。”
“可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唐艳摸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觉得是你多想,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呢?”
说罢就去偷袭南笙的咯吱窝,两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就这么在车上打闹成了一团,等到唐艳连连求饶时,南笙这才松开手,取下绑在脑后的皮筋儿,用手梳理着被蹭乱的头发:“怕了吧,让你再咯吱我。”
“怕了怕了。”唐艳抓了抓自个儿的头发,问:“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嗯!”南笙内心一阵感动,知道唐艳是故意用这些小孩儿的玩闹帮她梳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