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
富贵与有财急大喝，但是耗子爷却是摆手作罢，示意他们不要近身
“别，别过来”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在地，本就苍老的面庞更显苍白
“呼，总，总算是挺到了最后，唔...没事，害，时间到了而已，别那么紧张”
耗子爷揩去嘴角的鲜血，潸然一笑，此刻他的摸样在二老看来却是那么的凄惨可怜
生命的燃烧，潜能的释放，这具肉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气血的消耗殆尽，使得他一下子如泄气的皮球萎缩了下去
“不！不会的，老东西，还有机会，对，凌老，找凌老，他一定有办法！”
富贵见此情形，心中焦急万分，茫然无措的同时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声音大声呐喊，不远处的中生一代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心恋战却又无法脱身，被老者们之前留下的蛮兽所纠缠，只得这样看着
“老不死的，老子这下要走你前面了，唔...再别在老子背后喊老子是老不死的了，哈哈哈咳咳咳”
老者一阵干咳，体内已无气血可出，不然又是一口老血，他抬起头，看着跪倒在前方的富贵与有财，想再多看一眼这两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都是无比的艰难
浑身气力从本源上被抽空，现在的他甚至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一对眼皮子变得无比沉重，阴翳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视线渐渐模糊
“不，耗子！别睡，睡着就没有了！凌老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再坚持一会，就一会！凌老！你快救救耗子吧！”
可根本无人回应富贵爷的呐喊，无论他的声音有多无助多凄凉
“吵死了，富贵，老子要睡觉了都不让人安宁，你别怪凌老，这不是他的错，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的，快去其他那几个老不死的那边帮忙的，你可别让他们步俺的后尘，不然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
明知富贵爷所言是为了让他振作坚持，可生命燃烧殆尽，本源气血尽数释放，怕是神明来此也回天乏术，又岂是凌老爷子能够拯救，再说了，那个老东西还真不会来
耗子爷自嘲一笑，心中也无怨言，身为村中顶梁柱，气血自封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释放，哪有怪罪不甘之说
望向村落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都说人死前会快速的回忆一生所做，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从前年幼时的他们，那是多么的美好让人憧憬，还有那些孩童，有着比他们更富裕的资源，应该会比他们这些老头子走的更远吧
可惜，再也看不到那一天了，已经枯萎如干尸一般的身躯之上突然出现一朵火苗，是血色的绽放，也是凋零前的绚烂，一朵，两朵，越来越多的火苗出现形成熊熊烈焰将他层层包裹，他也终将在这燃烧的生命火光之中结束这一生
富贵跪倒在地，看着前方与火光中熊熊燃烧着的耗子爷，双拳重重锤击在地，地面都被锤击的隆隆作响
有财站在一旁低着头，似乎根本不敢去看这一幕，可谁又知道那凌乱头发遮盖下，苍老的面庞早已挂满了泪水，他的身体在颤抖，紧握着双拳竭力控制不让自己的抽噎声发出
“一朝春去秋又来，朝朝岁岁复难还，他日醒时分浊清，却笑长生皆苦海，哈哈哈哈哈···再见了，老东西们”
这一刻的耗子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微笑着摆摆手，最终于血色焰火中慢慢化作了灰烬离随风飘散而去
“不···”
富贵望着前方眼神空洞，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张大的嘴硬是半天发不出半点声响
所谓悲痛至极难再言无外乎如是吧，耗子爷的离去，给他带来的打击无比沉重，相伴一生的老伙计就这样离去，换成任何人怕是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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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为什么不能是俺，俺想这样做来着啊！”
“你想干嘛！你以为耗子没看出来你想做什么？”
有财爷踱步走来，猛地的拽起跪在地上的富贵朝他吼道
“耗子走了啊，耗子没了···”
“啪！”
看着富贵这副摸样，有财爷不得不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让他清醒
“老子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有什么办法！”
这一耳光倒也真给富贵打懵了，整个人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嘴里开始不停念叨，空洞无神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其中充斥着惊人的杀意与怒火
“蛮兽！蛮兽！蛮兽！”
“节哀顺变，走吧，没时间了，得去帮忙了，你总不想在看着耗子用命换来的胜利，因为你的一蹶不振导致另几个老家伙也这样吧”
多说无益，有财爷也不再多语，纵身一跃朝着另一处战场过了去，身后的富贵爷再看一眼方才耗子爷消散的位置，心中默念片刻之后也紧随其后奔赴而去
此去一行，必是，蛮兽不除，一日不宁，心中恨意永难消去
途中，体内沉寂的气血仿佛都受此情绪感染竟然加快了复苏，开始咆哮轰鸣，方才消退的游龙瞬间遍布周身攀附，那种几成实质的杀意宛若罡风凛冽，被毫无保留的释放辐射！
方圆任何生灵都能很清楚的感受的到这边出现的庞然大物的那种愤怒！
威势滚滚滔天，剩下残余的蛮兽被震慑尽数匍匐难动
那几名中生代见状亦是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这些麻烦之后，朝着耗子爷消散的空地叩首一拜，顾不得再三停留，赶赴了另一处战场
心中的那种悲痛交加，在此刻化作了怒火恨意，倘若眼神也能杀人的话，那些蛮兽怕是早已被他们个个洞穿成筛子了吧
村落方向，在村前打坐的凌老爷子睁开了双眼，原本浑浊阴翳的眼神在这一刻却是变得无比清澈，古井般深邃而又波澜不惊的双眸之下似有闪电划过，他望着耗子爷所在方向，神情动容片刻又再次恢复往日宁静
他慢慢起身，双手背负，仰头凝望顶上昏暗天穹，不禁长叹一气
“世人皆羡长生不轮回，却是不知长生皆苦海，老天，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席地而坐，不再闭目，不知从哪儿抽出了几根枯黄的稻穗杆，开始编制起来，布满老茧的双手灵活无比，很快便有一个人样雏形出现
看着手中的稻草小人怔怔出神，瞬间像是老了很多岁，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久经沧桑岁月洗礼的气息
再叹一气，凌老爷子将之收回怀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不知何时，一旁木头也已经醒来，得益于血精石充沛的气血之力，一身伤势也已痊愈，默默的感受体内缓缓流淌的气血，心中不禁一喜
突破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对血精石的自然吐纳，根底扎实的他在气血恢复之后，竟是再聚一脉，一身实力又强了三分
双拳微微一握，那种肌肉绷紧强有力的感觉充实着浑身上下，着实让人兴奋不已
再看闭幕盘坐冥思的凌老爷子，他起身走去，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天性感知敏锐的他可不光光在人或蛮兽的气势上，还可在一个人的情绪状态上
清醒的那一刻，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老者体内那股让人心悸的恐怖力量的波动，仿佛能让这天崩地裂，这是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
只有一瞬，之后便消失不见被完美隐藏，紧接着就是浮现出那种疲惫与沧桑将之笼罩，就如一个青壮年立马成为了一个老者，豪情万丈与堕落消极，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真不知老者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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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
凌老爷子的忽然开口，打破了木头的思绪
“嗯”
木走走近老爷子身旁坐下，还在为老爷子反复的情绪变化波动而好奇
“小家伙挺不错，恢复得挺快”
凌老爷子温柔的大手落在了木头的脑袋上揉了揉，慈祥和善的模样又回到之前无二，忽然他眉头一皱看向了村尾方向
“哟，有个小花猫跑进来了，小家伙有没有兴趣处理一下”
此话一出，木头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立马起身就要过去实战
“慢点，小猫急了也是会挠人的，当心点好”
“嗯”
木头应声，提过平安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嘁，有点意思，急急忙忙的得吃苦头了”
看着木头离去的背影，凌老爷子微微一笑，木讷的外表下可隐藏着一个热血好战的心啊，真有老子当年的样子
来到村尾位置，白日得老者们得叮嘱，村民们早早得锁好窗门，虽说这样的防御对蛮兽来说同纸无异，但对人类而言在面对恐惧时，任何一个封闭得环境都是对心理最好得慰藉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火光，但借着月光，以木头得视力看清附近周围一点距离，还是没问题得
定睛一看，不远处得院落旁正有一只体型硕大得蛮兽匍匐，木头几乎是瞬间抽出平安摆好应战姿态，体内气血下意识开始涌动，精气神高度集中，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凌老爷子口说所说小猫已经深入村内开始肆意破坏，不曾想竟是一头黑豹，躲在夜幕之中来回踱步不敢近前，仿佛其中有什么大恐怖震慑着它，倘若不是那漫天洒落得铅华将之一身毛发映照得乌黑发亮，寻常人定是难以发现
兴许是感知到有人类得到来，黑豹立马弓起后背，如铁棍一般得铁尾摆舞扫动，狰狞着獠牙怒视着木头
感受着那四溢散发得凛冽气机，换做常人怕是早已惧怕难以动弹，任其撕咬
但是这头蛮兽没有扑来，一直朝着木头低吼嘶鸣，似在恐吓欲吓退这名人类
木头一开始还被吓到，暗感不妙得同时也在好奇蛮兽得怪异之举，当他看到其腹部那道巨大得豁口时，心中了然
原道是不知被哪位前辈一刀劈杀，假借装死溜进村子，又经历了那道荆棘陷阱才到达此地，遍体鳞伤的口子都是最好的证明，现也是外强中干，最为虚弱之时
来此本以为可大肆杀戮吞食血食，不曾想村中有凌老爷子那等恐怖的存在无形中的震慑，难怪一直在外徘徊不敢近前
即便如此，木头都不敢有丝毫大意，警惕的神色愈发强烈
那种扑面而来的气机依旧能够呼吸停滞，丝毫不下前半夜看到的那些全盛时期的蛮兽
那也是，能够加入到围猎行列中的蛮兽，又怎会是那种几十脉的炮灰
好在重伤垂死，他才有勉强一战之力，不然凭借它那数百脉气血凝丝层次的力量，不用照面，利爪挥出的风都能给他这个二十一脉的小喽啰撕成两半吧
一人一豹就此对峙，各自心中都有顾虑，一时不敢向前
“当当当”
忽然，一旁院落中传出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
木头循声而望，这不正是先前来过老瞎子的铁铺吗，难怪凌老爷子放心让他独自前来，不光是这头黑豹身受重伤，还有个更大的原因是老瞎子不曾出去抵御坐镇村尾
二老如两根定海神针一前一后守护着村落，又有何漏网之鱼可伤害村民分毫？
见此木头心中顿时来了底气，体内气血加速涌动，一身气力尽数提起，紧握脱鞘平安，乘黑豹还在因金铁之声分神之际，脚底猛然发力，主动出击，杀向了黑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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