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杀了她,不是因为我输不起。”韩于天在心里默默想到:“她身上流的不是韩氏一族的血,她是父亲的耻辱,我想杀她是为了维护韩府的荣耀,是······为了母亲。”
其实早在吴妈临死前说出赵姬失踪的情形时,韩于天已经隐隐猜到是他的母亲——华炎的长公主墨阳雪。除了韩府的主母,谁又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令忠心耿耿的吴妈恐惧至此呢?再看韩鼎天得知真相后转变,韩于天越发相信一向温柔和善的母亲一定也是为了父亲的名誉,才会偷偷把那个不知廉耻,红杏出墙的赵姬处理掉!
想起紫瑞狐犹带走韩月昙的情景,韩于天俊眉微微舒展,看样子紫瑞狐犹并不在乎韩月昙的出身。想来也是,明珠公主,昙华公主又哪个是舅舅亲生的公主呢?也罢,只要这个野种乖乖嫁去璃冰,永远不回华炎,他可以放过她!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韩于天回到了府里,韩鼎天紧跟着进了门。
“夫君,月昙人呢?为何没有带回来?”墨阳雪微微抓着韩鼎天的手臂,见他身后空空如也,连忙问道。却见韩鼎天脸上阴沉不定,双目紧紧锁住墨阳雪风韵犹存的容颜。
“是呀哥哥,月昙妹妹呢?”韩鸣舞感觉气氛似乎很不对劲,父亲隐忍的怒气竟好像是冲着母亲来的。
“鼎天,你为何这么看着我?啊!”只见韩鼎天猛然挣开墨阳雪扶着的手,养尊处优的华炎长公主顿时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母亲!”韩于天与韩鸣舞一怒一惊,连忙扶起墨阳雪:“母亲你怎么样了?摔到哪了?疼吗?”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韩于天蓦地站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对韩鼎天说话这么大声:“娘亲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天儿!”墨阳雪拉住他的衣袖:“怎么和你父亲这么说话?实在是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也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韩鼎天愤愤说道:“灵溪人呢?你把她弄哪去了?快告诉我!”
韩鼎天抓住她的肩膀,只见墨阳雪一听到这么名字,瞬间宛若遭受雷劈一般,呆滞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说话呀!你把灵溪怎么样了?告诉我,你把她怎么样了!”韩鼎天的怒火如火山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韩鸣舞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从来父亲对母亲都是极温柔的,怎么才出去几个时辰,一回来就全变了模样?
与韩鸣舞不同,韩于天据理力争,抓住韩鼎天的手,不准他再进一步伤害墨阳雪:“父亲你清醒一点,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难道您要为了一个出身微贱的妇人,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来指责伤害您的发妻吗?”
“啪!”韩于天脸上挨了一巴掌,令人意外的是这一巴掌竟是墨阳雪打的。她的手掌通红,指节还在微微颤抖着,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是有多用力!
“母亲······”韩于天捂着脸,不明白墨阳雪为什么要打他。就连韩鼎天也愣住了。
“于天,我不许你这么说。月昙是韩府的人,是鼎天的孩子,你如此侮辱她就是在侮辱你的父亲!”
“呵!说的好听!”韩鼎天冰冷的面上闪过一丝讥讽:“你连灵溪都容不下,又何必再装出这副贤惠的样子?”
“鼎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不信你的话,我要听灵溪亲口说!”韩鼎天不依不挠,事隔十四年,墨阳雪到哪去找赵灵溪呢?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眼泪在眼眶里不停转动,墨阳雪在韩于天的搀扶下,颤抖着说道:“她是自愿离开丞相府的,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呵!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不过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边的人张嘴!”
“不,鼎天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加害过琉影阁的人······”
就在墨阳雪有口难辨之际,韩鸣舞带着李娘子走进来。原来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韩鸣舞悄悄退了出去,去找李娘子过来帮忙。她想李娘子是内宫出来的人,说不定能帮着墨阳雪辩解两句。
“公主!”李娘子一进门就直奔向墨阳雪,扶住她不停颤抖的娇躯。随即李娘子仰着脖子,目光灼灼,抬头正视韩鼎天道:“赵姬的事情主君不必问公主,因为我才是将赵姬送走的人!”
“是你?”韩鼎天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无比沉重,一步一步走到李娘子面前:“你把她送去哪了?”
面对杀气冲冲的韩鼎天,李娘子没有丝毫畏惧,朗声道:“赵灵溪天生祸害,危害三国,她的真实身份······丞相,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闻言韩鼎天后退一步,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老奴如何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丞相觉得,陛下知道你藏着这么一个遗祸天下的妖人,他会怎么想?”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将我的爱妾送走?李娘子,你太放肆了!”
“丞相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老奴只是觉得,赵灵溪要是再留在这里,只会陷整个丞相府于危难之中!”
“危言耸听!”韩鼎天怒不可遏,一抬手就要下令打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奴仆。
这时候墨阳雪连忙制止道:“鼎天!李娘子是鸣舞的陪嫁嬷嬷,随从名单都已上报,你不能伤害她。当年,赵姬多次对我恳求,希望能离开丞相府,我······我也是一时昏了头脑,所以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此事!你就权当李娘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要罚就罚我好了!”
说着墨阳雪就想跪下来,却被李娘子拉住胳膊,扶了起来。
“丞相,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长公主无关!赵姬虽然没有跟外人私奔,却也是自愿离开韩府。十数年过去了,老奴愿意承担罪责,只希望丞相能够惜取眼前人。”
“放肆!”韩鼎天怒道:“李娘子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拉出去打三十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