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脸色阴沉,“当天,出现在京都人眼中的刘施明的地下室宝库,官方最后到底查出了什么?”
卫辰风跟刘施明有过几次合作,以极其优惠的价格从刘施明的手中的购买一些珠宝玉石,而卫辰风在自己旗下的珠宝店里替刘施明销售一些珠宝,本来这样互利互惠的双赢局面双方都乐见其成,可就在半月前警方曝出了在刘施明的私人庄园底下被发现众多人的尸骨遗骸,书房里甚至还有许多人皮,人骨……制成的东西……
从此可见,那刘施明手上的这些珠宝恐怕也来路不明,十有八九是非法所得,更可能是罪证。
这几天他日夜不安,就担心第二天警察突然找上门来,指认他同流合污,为刘施明洗钱,黑色交易……到时候他就是百口莫辩啊,毕竟刘施明的珠宝是他买的,流到市场上也是经过紫砂珠宝销售的,字据账目一清二楚,做不得假。
咚!
敲门声传来,打开的门边,走进来一个人。
“东家,这里有个好消息。”
这道颇具古风的声音显然不是年轻的助理的嗓音,而是一个老者的声音,那位灰马褂老者双手负背,轻轻笑道:“我发现一个十分珍贵的玉石散料,本以为投上来的散料都是普通货色,没想到竟然有一个珍品!”
“江老,真的?快给我看看?”
卫辰风这次的举办的玉石大会本事要将从刘施明那里购买的珠宝作为最后的压轴作品,可刘施明的事曝光了之后,他怎么还敢不怕死的这么做,一下子减少了这么多件与会作品,全拿店里的补上也不合适,所有才有了这次的散料收购公告。
收购散料在玉石界普遍常见,也不会有人怀疑紫砂珠宝这次的用意。
以往的奇珍异宝,也会接到不少自信满满的散户带来的玉料,但基本都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好货,卫辰风对这次的收购没有抱太大期望,打算再想想办法。
可这次是江老亲自过来,他不得不重视。江老为紫砂珠宝工作了几十年,浸淫奇珍异宝无数,别的不说,单就这双鉴别珍宝的眼力就无人可比。
卫辰风从江老手中接过手机,打开一看,也是一惊。
“这……”
卫辰风睁大眼睛,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只见那邮箱下方附带着一张照片,应该是刚拍的,油腻的木质方桌上,一块紫色的玉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片的紫罗兰之色,那种紫韵宛若紫气东来,在莹莹水色中渲染浓郁,给人一种紫的彻底,紫的绝顶的惊艳感。
卫辰风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词。
“帝王春。”
在翡翠中,“春”即紫罗兰,带春的翡翠也称为紫罗兰翡翠。
“红翡绿翠紫为贵”,紫便是尊贵至高,而在紫罗兰翡翠中,又属帝王紫最为珍贵,收藏价值最高,素来受人推崇。
也就是说,这块帝王春的价值十分可怕。
“江老,这是帝王春,对吧?”卫辰风满脸激动,“这是真的吧?”
“照片里辨不得真假,得亲眼所见。”江老保守的说着:“不过若是真的,这玉料的品质非常好!”
看来江老也倾向于这帝王春是真的。
卫辰风的心微微放下来,连忙去看联系人,发现对方居然在线。
卫辰风这下也坐不住了,马上回复过去。
“我是紫砂珠宝的东家卫辰风,你的邮件我看了,我们很满意你的玉料,能当面见一下吗?”
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反问一句:“这石头很值钱吗?”
“我老家里用来垫桌角的,刚好看到有收购奇珍异宝的信息,所有想来碰碰运气。”
卫辰风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他连忙问道:“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多大?”
“我啊?”
“二十了。”
“刚从老家来到城里。”
卫辰风心中简直狂喜。
卫辰风一下子就想到了山沟沟里进城打工的傻白甜村姑,无知又可爱。
这意味着,只要他略施手段,很可能只需要花费极小的代价,便能将这块顶级玉料,从这个傻白甜村姑手里收入囊中。
“卫总要来接我?”
“多不好意思啊!会不会很麻烦?要不然还是我去沈总那里吧?”
“不用!你就好好坐在那边等,把地址发给我,我亲自过去接你。”卫辰风可不敢让苏音来找他,要是这个傻白甜村姑在车站迷路了或是被人骗走了,他找谁哭去?
他看了看地址,也不远,就在邻市,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他现在是恨不得立刻飞到那块玉旁边去。
“快去准备车!”
一边手指飞速划动,“我一个小时后就到,你坐在那里等等,记住,不要跟陌生人走,城市里人贩子很多的,还有把玉放好,必要让人看见。”
一个助理替他别上纽扣,另一人递上手杖。
卫辰风简直操碎了心,这个傻白甜可不要傻乎乎的被人套路了,可千万别把玉赤裸裸的放在桌子上。
而另一边,在路边摊的大排档的桌上,坐在苏音的对面的少年正侃侃而谈,“你这玉料是玉中极品帝王春……”
“是吗?我还不知道这块玉料这么值钱呢?”
苏音眉梢微挑,抬起眼,眼若婵娟,微微莞尔。
从这个少年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他的教养十分出色,礼仪周到而克制,对玉石颇为熟悉了解,平时应该经常接触这方面的知识。
店里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便是如痴如醉,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赏心悦目啊赏心悦目……
这油烟滚滚分外燥热的大排档里好似也一下子变得清凉了,透心凉,心飞扬!
少年即使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视线有多么灼热,那是羡慕嫉妒恨的森森怨念……
而在苏音这边气氛分外和谐的路边摊旁边,一辆劳斯莱斯从巷子里驶了过来,缓缓的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面容俊美,气质温润的青年,西装整帖,全身一丝不苟,缓缓下车,不紧不慢,手杖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十分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