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分明不愿管这桩闲事,赵家只是个小家族,兴亡与否和他没半点关系。
他堂堂天子,非要掺合在一个小家族之中,自降身份了。
可柳尚书不这样认为,喋喋不休:“皇上,老臣以为,楚耀身为家族大公子,未来的家主,他勾结西域,家里面的人肯定也知晓,我们应该彻查赵家!”
“是啊,皇上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我们必须要彻查背后黑手,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居然敢通敌叛国!”
又一老臣走出,言辞凿凿。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没有表态,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诸位爱卿说的有理,朕也觉得兹事体大,你们觉得该如何做?”
站在下方的李望潮面无表情,心机玩不过这群古代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最后七绕八绕地回到自己和父亲身上,楚耀是赵家人,自己是赵家赘婿。
自己还是将军之子,要是有人顺藤摸瓜,或者构陷出一些假的证据,直接把事情推到自己和父亲身上,恐怕也极有可能。
正在李望潮思考之时,前方的人忽然一动,李冲上前一步,沉声道:“皇上,臣以为这件事必须彻查,毕竟我儿子是赵家女婿,要是这件事牵连到我儿子身上,那可就不好了!”
皇上耳朵茧子都要出来,看到将军主动出来,立刻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尚书,既然这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务必还他们一个清白,你也要把幕后黑手捉拿归案!”
“皇上……”柳尚书明显有些愣了,刚才在看见李将军出面时,他就有点茫然不解。
若是正常人,肯定巴不得上来说自己和这件事没关系,也没人敢说将军什么。
可将军自己上来,主动说明自己儿子赘婿的身份,生怕朝堂的人不敢提。
可随后让人更加猝不及防的事情来了,李冲性子不好,还傲慢,听着周围的那些大臣们阴阳怪气,就翻了个白眼。
“皇上,什么皇上,你一天天只知道皇上,皇上,你自己就没点事吗,身为尚书,不就长了个嘴,拿了个毛笔,一天天只知道告状,你还会什么?”
李冲直接走到柳尚书面前,一阵怒喷。
在场人目瞪口呆,李望潮也吓傻了。
他一直知道将军狂,可没想到竟然这么狂!
自己的将军爹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一阵乱喷,甚至当着皇上的面也无所畏惧,这到底有多么强悍的能力。
柳尚书一把年纪为官几十年,显然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你你!你无耻!”
“我什么我,我无耻怎么了,本来这件事我都已经告诉了皇上,皇上先前早就私下去派人调查,你还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你是不是非要查出来,最后是我指使的,是我要通敌叛国你才满意?”
李冲说话极其不客气,常年征战的他,性格本来就狂傲,加上他战功赫赫,从来不畏惧任何人,在皇上的面前,他也如此。
更何况他和皇上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性格本来就如此,皇上也乐意看,这满朝堂的大臣,哪个没有被他摁着骂过?
而后面的李望潮忍不住擦了把汗,一扭头就发现周围的大臣在偷偷的看着自己,眼光极其的怪异。
等两个人的目光一对上,他们又快速的收回目光,就仿佛是看见了瘟神一样。
接下来,整个朝堂上皇上都没说话,周围的大臣更是不敢开口,平日的早朝上,李将军要么开口,要么就和人对着吵,根本就无所畏惧。
今日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直接就吵吵闹闹,就连皇上也没敢阻拦,等下了朝,李望潮隐约看见柳尚书去找御医。
想必被气出了病。
而李冲洋洋得意的走在身旁,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儿子,你看见没,对于这些阴阳怪气的人,你都不用搭理,直接上去就吗!”
“还敢拐着弯说我是背后的幕后黑手,他算什么东西,连我都敢指指点点,我身为镇国大将军,当着我面说啊,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老头。”
李望潮连连点头,刚刚穿越过来时,李望潮还觉得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可能是个极为严肃之人。
通过后面的一番接触,觉得他为人还不错,今日上了早朝,就彻底的打翻了往日的了解。
实在是太狂了!
狂的无边无际!
就在二人即将走出宫门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低着头:“将军,公子,皇帝陛下请两位前去御书房,请二位随我一同。”
李望潮还没开口,李冲不乐意了:“皇上有没有说找我干什么,我等下还要回府里,他把我叫走干什么。”
说着,让带路的小太监远远的在后面,带着李望潮直接到了御书房。
一路上李望潮蹭蹭冒汗,本以为自己之前和皇上当面谈论君臣之分,已经算是放肆之举,
可没想到自己老爹更过分,让人无法苟同,到底有多强大的实力,连皇上都得为他让路。
“臣李冲拜见皇上。”刚到御书房,李冲说着就进了门,也没等皇帝说话。
只见皇上手里拿奏折正在批阅,看起来兴致缺缺,一看见李冲眼睛都亮了。
“李冲,你总算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你今天把那老头气的半死,听说他接下来几天不会在上朝,你可真厉害。”
皇上把手里的奏折一扔,直接冲了过来,两个人哥俩好的模样,丝毫没有君臣之分。
唯独李望潮尴尬的站在角落里,有点不知所措,余光一扫,竟然看见了林度!
“林度,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江南一别,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林度是皇上身旁的侍诏,李望潮又不喜欢到皇宫。
两个人已经有一个月之余没见。
“李望潮,我总算知道你的性格是从何而来,张狂又自信,心思也敏感,没想到你父亲便是这样,真虎父无犬子。”林度挠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