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罗本醒来,安娜已将一碗冒着香气的瘦肉粥端到眼前。
看到自己还活着,小腿肚打着绷带,特别是发现自己仍旧一身腱子肉,罗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你醒了?”安娜问。
看到性感迷人的乡村女医生救了自己,罗本笑笑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是一名普通乡村医生,也只是帮你疗伤,没那么大能耐救你。”
“我想起来了,救我的是只红色大鸟。”
“红色大鸟?”
“是的,样子像只孔雀,不过要比孔雀大十倍,不,也许二十倍,浑身赤红。”
“你是说朱雀神鸟?”
“朱雀神鸟。”
“这学校后面的庙,当地老百姓称“朱雀神鸟”庙,里面供奉着一位特殊天神,叫朱雀神鸟。”
“啊!不可能,不可能。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样迷信呢?”
“我摸摸,你烧退了没?”
“好像还有点烫,头还有点晕。”
“我身上怎么了?”罗本问安娜。
“怎么了?”
“我感到我比以前长得更加壮实了,好像一位健美运动员。我来之前,可没这么大的块头。”
“我也发现了。你是不是在山林里误吃了什么生长激素?”
“怎么可能?即便像猪那样吃激素,也不可能长这么快,特别是这一身腱子肉,你看,你看,像不像一位健美运动员。”
罗本挥动手臂,将自己的肌肉展示给安娜看。
安娜虽然满眼都是欣喜,但还是用手摸了摸罗本的额头,说:“烧还没有完全退,别说胡话了,插根体温计再测一测。”
“好的,谢谢你。”
“我扶你起来。”安娜扶起罗本,将一绣花棉被放在床头。
“靠着被子,然后把这碗粥喝了,我给你把吊瓶挂上。”
“还打针呀?”
“当然了。继续消炎,继续补充营养液。”
安娜端过来一瓷碗肉粥,递给罗本。
“刚刚好,赶紧喝下去。”
“稀饭?”
“什么稀饭?这是我特别为你熬制的强筋健骨粥,很补的……”
安娜本来不想告诉罗本,想了一下,那么辛苦救他,给他熬粥喝,凭什么要装聋作哑,不把自己的辛苦说出来呢。
“哥哥,这里面有很多中药材,很补的,趁热喝完。”
“昨天,让我叫你姐姐,今天怎么,又把我叫哥哥了?”
“你讨厌,叫你哥哥是因为人家比你小嘛?”说完,安娜娥眉一皱,脸颊绯红,低声嗔怒道。
“好香啊,美娇娘的味道,真的谢谢你!”
安娜脸颊上有些许细汗,衬托得脸颊红扑扑的甚是好看,然后,低语浅笑道:“不客气。我给你把体温计插上。”
安娜取来体温计,用力甩了甩,伸手过来。
“插哪儿?”罗本看见体温计问。
安娜看见这个调皮的大男孩故意逗她,她也没客气地白了一眼。
“不!”罗本赶紧伸手去捂自己的臀。
“转过来。”安娜突然语气强硬,一脸严肃。
我靠!来真的?
“快点,转过来!”安娜的语气比刚才更加强硬。
好汉不吃眼前亏。病人在医生面前,最好还是乖乖听话。想到这里,罗本乖乖地转过身,趴在床上。
“裤头拉下来!”
罗本慢慢地将裤头推了下去,露出了结实的屁屁。
“啪,啪,啪,啪!”
安娜抡起巴掌,在罗本的屁屁上狠劲扇了几巴掌。
“你还得寸进尺了你,简直不害臊!”
“噢哟!我的可怜的屁屁啊!”
罗本转过身,赶紧把它藏到被窝。
“咯咯咯,咯咯咯!”罗本夸张的表情,把安娜逗笑了。
“谢谢啊!”
说完谢谢,罗本浓眉大眼,痴痴地望着安娜,瞅得安娜不好意思起来。
“你咋这么烦人,这么讨厌!”
“因为你太美了。我看你一眼,浑身打一次哆嗦;看两眼,浑身打两次哆嗦;一直看着你,我的哆嗦就一直打个不停。”
“行了,别贫嘴了。给,把体温计含在嘴里。我去给马户先生喂点食。”
“马户先生,你这里还有别人?”罗本吃惊地问。
“那当然啦,你以为这里就你一个男人?”看到罗本吃醋的样子,安娜感到好笑,故意将语调提高。
安娜的一句玩笑话,显然令浑身是伤的罗本心里不爽。
“我历尽千辛万苦来找你,差点把小命都丢了,没想到你这里还养着另外一个男人?”
碗里的粥并不少,但罗本吃了两口,便放下瓷碗。不是罗本不饿,而是听到这院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时,他顿时没了胃口。
在山下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成想来到山上,遭遇更倒霉的事情。罗本心想。
为了确定这里还没有另外一个男人。罗本挣扎着坐直身子。像扫描仪那样,用自己的眼睛,将这间屋子的里里外外,角角落落,床上床下全部扫描了一遍。
没有一件男人的东西,包括衣服、鞋子、烟斗、背包等。
我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罗本四下寻找,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
空气中一定还残留有男人的气味。
“嗅,嗅!”罗本像条狗一样,将鼻子伸得长长的,四处嗅味道。除了自己的脚臭和汗臭味道,再没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被子,对,被子上一定残留有味道。
罗本拿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把脸紧贴着被子,深深吸了一口,一股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
太香了!罗本一副陶醉的样子。
他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一股酸臭的味道熏得自己直摇头。
罗本侧耳倾听,想听一听院子里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除了窗外小鸟的啁啾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罗本拿出体温计,上面刻度显示,37.8度。低烧。
放下体温计,罗本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自己衣服。
他记得安娜告诉自己说,她把衣服用剪刀剪成碎片了。
不过,床头倒是搭着一件藏蓝色长袍。
罗本拿起一看,果然是一件由蓝布床单改造而成的男子长袍,针脚密密的,显然是昨天刚刚缝制的。
最下边有一处没缝完。
银色钢针还吊在那根蓝色的线上没有取下来。
“真是难为她了。”罗本默念道,“幸亏仔细查看了一番,要是贸然穿上,这针非把屁股扎透不可。”
从墙角找了根两米长竹竿,罗本将打针的吊瓶绑在上面,趿着拖鞋,穿着安娜新做的蓝布长袍,走出了房间。
校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罗本沿着砖石小路朝后院走去。
后院靠墙位置有一个砖石砌就的牲口圈,支撑牲口圈的木头柱子上绑着一只方形的竹筐,一头灰白色的毛驴正把头伸进筐里吃草。
安娜站在圈外,将手里青草,正一把一把地往里放。
“你怎么出来了?”安娜看到罗本惊讶地问。
罗本没有回答安娜问题,而是问:“怎么没见马户先生?”
“马户先生?在呀?”安娜回答。
“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安娜用手指着圈中的毛驴说,“这位就是马户先生。”
“马户先……生!”罗本一愣,突然顿悟,大笑起来。
“马字加户字,不就是驴吗?”
安娜笑,罗本也笑。
“小心吊瓶!”
罗本绑在竹竿上的吊瓶马上就要脱落,安娜赶紧将手里的青草放进筐子,然后去扶罗本。
安娜扶着罗本回到宿舍。
“你还没吃早餐吧?”罗本关切地问。
“吃早餐?我昨天一宿都没睡觉,你知道吗?”
“啊?”
“啊什么啊?就一张床,被你这个大汉霸占了,我睡哪里?”
“真是对不起,我可以打地铺。”
“行了。有床我也睡不成。昨天给你做完手术已经凌晨两点了。我一看,你的衣服都被树枝刮扯烂了。裤子也被我剪碎了。我想,明天早上,你不能光着屁股吧。于是就连夜给你赶做了一件长袍,先把隐私遮住。”
“真是难为你了。”
“光说这有什么用?捞干的说,怎么报答我?”
“给你两千蓝星盾诊疗费?”
“我承认,我缺钱,而且缺很多钱,但你的钱,我却不稀罕。”
“给你买身漂亮衣服,春秋两套,不,春夏秋冬四套。外加一顶帽子,一双皮靴。”
“衣服我会买,你那审美水平,我未必看得上。”
“那你需要什么?”
“自己开动脑筋,好好想想,我缺什么?”
“你缺什么?缺什么?”罗本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你缺个男人,你想让我以身相许?”
“去你的,谁稀罕你?”
“那你想要什么?”
“你为什么过来找我?”
“哦,对了。我是来应聘校长的。差点把我来的目的忘了。”
“我听说你只是个候补教师,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应聘校长一职?”
“哎!”罗本叹口气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算计我。”
“算计你?”
“是呀!你想想看。哪个老师,第一天上班,就会遇到学生打架的事情。”
“这很正常啊!”
“哎!人不知理定有祸,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诈。”
“你懂得挺多的啊?”
“我是老师嘛!”说这句话时,罗本一脸自豪。
“你说别人算计你?是怎么回事?”安娜问。
“其实,也谈不上算计。现在想想,我也只是没有被特殊照顾。我的确触犯了城关中学《教师的自我修养》第二十二条规定:无论基于什么理由,体罚或者变相体罚学生,一律革除公职,降为“候补”教师。候补期,半年。”
“那你就怨不得别人。”
“我只能自认倒霉。上一次应聘校长,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心的,陪我来的人,都是托。”
“那你为什么又来了?”安娜问。
“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
“真的?”
“是真的。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凭什么?你这也太快,太直接了吧?”
“我是富二代,我爸是千亿……”
“富二代?富什么二代?千亿啥?”安娜听罗本把话说了一半又不愿意继续说,于是睁大好奇的眼睛问。
“啊,我胡说呢,我发烧说胡话呢。我只有一辆房车。我的全部家产就只有这辆房车,很旧很破的那种,像一辆从公交车坟场重新开回的公交车。”
“好了,别说了。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胡话。反正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是你的医生。在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
“吃饭上厕所也得听你的?”罗本问。
“还有晚上睡哪里,和谁睡在一起,也得听我的!”说着,安娜拿起身旁的手术剪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啊!”罗本掀开被子,点点头说:“嗯,听你的,总没错。”
“这就对了。”安娜放下剪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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