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接着听安瑞说:“后来,杨丽生了个男孩子,就是安爽。我妈可高兴了,说,还是抱上了自己的孙子。
对安安,一家人就都冷落了她。有时还骂她。那时已有两岁的她,好像也知道一家人都不喜欢她,就默默的一边坐着玩。
那年暑假我回到家,我还抱着她说,安安有弟弟了。你可是大姐姐了哟。
可是,孩子是一点都不开心。那时我也不关心她,就准备寒假与同学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因为我还有一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我在家住了两个星期。也不大关心她,就与同学玩,相邀谋划寒假去滑雪。
两个星期后我就走了,走的时候还逗安安,等她长大了,二叔带她去周游世界。那时她叫我二叔。
也是在这次滑雪出事故我受伤。命是抢救了过来,我爸和我哥飞到瑞士。等伤情稳定后,医生说,我可能站起来的机会很小很小。
我看到我爸的神情,我知道我可能站不起来了。那一瞬间,我很沮丧,死的心都有。与我一起滑雪的朋友都被雪埋了。”
寒霜问:“怎么会出事?”
安瑞说:“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以为自己多有能耐。第一天和第二天都在滑雪场指定的地方滑。我们觉得不过瘾。
第三天就滑野雪,因为对环境不了解。还吵吵闹闹的引起雪崩。
当时,我是滑在最前面的。听到身后哗哗的响。回头看到雪崩,那气势磅礴的景象,我都无法形容,太可怕了。
我还听到滑在最后,我朋友在大声的喊:快走!!!就。”
安瑞情绪悲痛,寒霜也没有问。等他平缓下来后,继续说:“我醒来,看到我爸和我哥站在我病床前。我哥对我说了好多安慰开导的话。
我一句都听不进,也是在那天,我女朋友来,对我说,她要去美国做什么项目。她说是她们导师要带她们过去。
我们都是读研究生,还有半年我们就毕业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她家也是宁城的。父母都见了面,
我家里把房子都准备好了,就是一回国我们就结婚。然后在安心工作,我妈还说,她以后就在家当个全职奶奶。
女朋友这会儿说她要去美国。我也知道她要离开我了。那时我很爱她,我不能站起来,我也不会让她一辈子都跟着我的。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快乐幸福,你说是吗。好好。”安瑞称寒霜:好好。寒霜不去反对。不过。不大好听。
“是吧。”寒霜淡淡的说。寒霜除了她对罗意,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安瑞继续:“可是,那会儿她说出来,她要离我而去。我真的很伤心,可以说,是对我人生的雪上加霜。唉。寒霜。”安瑞叹了一口气,寒霜静静的坐着。
“这两年多来,我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节日里,她连个简单的问候也没有。唉。生活就这么现实。”安瑞长叹了一声。继续说,“我回国后的第三天,前女友的爸妈到我家来。我与她的婚约也解除了。
我妈那时就天天哭,安安很乖的,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
先说说前女朋友吧。这两三年,她就像是我生命的过客一样走了,也消失了。我对她也没有抱任何幻想。何况我现在坐在轮椅上。哼。”安瑞冷笑着说,“我想我在她那里也死了。”
寒霜问:“那,如果,现在你前女友回来找你,你还会与她和好吗?”
“不可能。”安瑞平淡的说,“两年多来,我的手机又没换号,我的家到哪里她也知道。
就作为朋友,不是恋人。她连一句问候的短信都没有。也没有一封邮件,更不要说来看我了。我想,她也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寒霜问:“你还爱她,想她吗?”
安瑞摇头说:“不爱了。也不想了。我对她已经没有爱了。就是想起来会有点难过。现在我只爱安安。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把你与安安一起爱了。嘿嘿。”
“哈哈。”寒霜笑了起来,“你听了我的身世,对我同情加怜悯了吧?”
安瑞看着寒霜:“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寒霜说:“还是说说,你是怎么从瑞士回来的。”
“嗯。”安瑞说,“那边的一些手续都是我哥去办的,我爸就看着我。我被我哥和我爸接回了国。我妈看到我那一瞬间就哇哇的哭,然后是从机场哭到家里。
回到家还是泪流不止。那时安爽也有半岁了,安安有两岁多。我这一回来,家里好像都乱了起来,感觉什么都是乱的。
杨丽有时就会骂安安。安安不哭也不闹,任她骂好了。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集团董事要开会。
这二十多年来,我爸与我妈一起把一个小布店加上后来的服装厂经营成现在的纺织,印染,服装销售于一体的集团公司。这个后面会提到。”
寒霜点了一下头。
安瑞说:“那天张妈买菜去了。杨嫂在带着安爽。我爸,妈还有我哥与杨丽都去开会了。吴嫂在外面洗衣服,李伯给我翻了一下身后,让我靠床坐着,就去院子里忙他的花花草草。
这回来的一个多月里,爸妈也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的回答是摇头。我妈说去看中医,我拒绝。
我想,还是一样的结果,有什么看的。我不想充满希望之后是失望。
我躺坐在床上,想着过去美好的生活。在看看现在,我是非常的想死。
这时安安推开门,她还端了一杯水慢慢的走进来,放到我的床头柜上。
她握着我的手说,二叔,您可要好好的,您不能死了,您死了就没有人喜欢安安。安安喜欢二叔。
说着话,孩子就流泪了,我也流泪了。我把她抱了起来,抱着她想。
这个孩子多可怜呀,一生下来,父母就不要她了,谁是她父母都不知道。
到了这个家,本以为可以好好生活,可是却是这个样子。
那时我就想,我要为这个孩子活着。我要接受现实。那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对我爸妈说。
在瑞士,医院说我有可能站不起来,他又没说我绝对站不起来。
回国后,医生也是说站起来的机率很小,又没说是绝对站不起来。我想听妈的建议,我们明天去看看中医。
我妈说,好,那我们就看中医,中医比西医好。
第二天,就去了中医院。中医接诊的苏医生让我们去照了片子。
他看了片子说,先推拿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