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与冷露的交谈

左江山问道:“你?你的身份不如华晋冕,实力不如谪七涛,你凭什么去?”“在下不才,只有头脑还算拿得出手。朱教授很多时候思考不够全面,有些事,我可以帮忙筹谋划策。”华加瑛很是认同:“朱城主滴水不漏,是出了名的。你陪同,倒也是多了一份保障。”程前隆对这个后辈,也多少有些另眼相看:“朱城主确实头脑过人。不光是我,就连我弟弟也说过,朱家满门抄斩,上下赐死了几百口人,只是恰好留了你一条性命,却不料是个人杰,可能是天不亡你朱家。”朱景岳眼中的嘲讽再也压不住:“能得到国主的夸奖,我真是荣幸。”“可是,你以什么理由陪同呢?”“代表求仙城,向国主上表贺寿。”“为了朱萧索,你都愿意对我弟弟下跪了?”朱景岳淡然一笑:“如果能让朱教授活着回来,就算杀了我又何妨。”程前隆皱眉:“朱萧索的安危,比你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朱景岳点头:“不光是我,我相信归云院长,上善家主,都是这么想的。朱教授,天授英才,已经展露峥嵘,他将来,是有望能成为改变天下局势的人。和他比起来,我一个小小的城主,有什么好怜惜的?”归云风道:“朱城主,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我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去都城,一定会和你一样,自荐去都城。”上善我知也跟着开了口:“我们这个岁数的,都多少沾了沙入江的事。回到都城,只会激化矛盾。小朱,这次要辛苦你了。”“应该的。”程前隆看着三人,面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就这样,暂定两年后由谪七涛,朱景岳和华晋冕与朱萧索一起去都城。”敲定人选后,大家就散会了。程前隆和左江山一前一后离开。“江山,你怎么看归云风他们?”程前隆没有回头,轻声问着身后的左江山。左江山也是无奈:“程帅,求仙城的这帮后辈,真是没的说,一个个都是不到妖国不死心的死脑筋。可惜,生不逢时。”“不是一路人,也聚不到一起。是啊,他们是生不逢时啊。要是他们在老祖当国主的时候崭露头角,定能大展宏图。”程龙泽的事,左江山没法当着程前隆的面聊,便转移话题:“等我们退到求仙城的时候,估计会被这群人骂得狗血淋头。”程前隆却叹了口气:“江山,这群人,未必会骂我们啊。”“不骂我们?怎么可能?他们能把朱萧索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就是因为朱萧索有利于天下百姓。我们做出放弃百姓的举动,他们能忍住不骂?”程前隆看着天边的一排大雁:“我的意思是,这群死脑筋,知道我们从镇妖城撤退后,会不会明知是死,也要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去守护镇妖城呢?人都死在镇妖城了,哪还有机会骂在求仙城的我们。”左江山沉默了。两人又走了几十步,左江山才再次开口:“程帅,我们也是为了天下。”“但终究是要双手沾满血。”“程帅……”“你放心吧。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只是年纪大了,有些时候难免会惆怅一番。”朱萧索对于这次会议的事情,大概有所了解。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听大佬们的安排了。镇妖军,求仙城和仙门,三条大腿一起支撑着他稳定前行,倒也是件安心的事情。这天,他又到镇妖城教书,却在书院门口见到了冷露。这几年,朱萧索和冷露也见过几面。因为冷言笑已经加入了安北班,成了朱萧索名义上的学生。再加上又是朱萧索的熟人,平时的交流也多了些,自然也就能见到冷露。可是,今天单独见到冷露,是第一次。“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哥进书院了?”“哦,我是来找你的。”“找我?你找我做什么?”冷露面无表情:“我也不知道找你做什么,但是我家老祖要我找你,多和你交流交流。”朱萧索捂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冷露。冷无仇明显是要借着冷露和朱萧索的相识,促进这段关系发展,好让冷家与自己绑定在一起。可是直接被冷露若无其事地讲了出来。不得不说,冷露确实是个除了打打杀杀,没什么人际常识的白纸。“行吧,那交流吧。”冷露想了想,说道:“朱萧索,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家老祖想让我嫁给你?”朱萧索瞥了她一眼:“诶呀,你家老祖这么深沉的心思,都被你猜到了?真厉害。”“如果连你都觉得是这样,那说明老祖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你是要嫁给郡主的人,我怎么嫁给你呢?”朱萧索嘴角不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就你这个诡谲的思维方式,就算我不嫁入王府,怕是也很难嫁给我啊。“你最近在做什么?”朱萧索冷漠地看着冷露,把手中的书举高,拍了拍:“教书。你呢?”冷露好像并没有读懂朱萧索的嘲讽:“我去了蓝蛙县一趟,又给了古康一些银子,告诉他古朗混得不错。”提起古朗,朱萧索脑中又回忆起了那个自尽的悲惨少年:“古康怎么样?”“看着没几年活头了。我过两年再去一次,骗到他闭眼离世,这事也就算完了。”“嗯。”“对了,那次给了古康五百两银子,我说过是我借你的,现在还给你。”朱萧索一笑:“这点钱,还不还都不紧要。”“不,我不会欠别人的。”朱萧索看着冷露手上皱巴巴的银票,看起来她很早之前就准备还钱,只是没有找到单独交流说话的时候。“好,那我收下了。”“对了,我还去郝硕华家看了一趟。”郝硕华,提起这个名字时,朱萧索心里也有些低沉:“他家,怎么样了?”“他是独子,死后他的父母很不好过,受尽了族人的刁难。他的父亲三年前在去黑雪岭摘草药的时候被妖兽杀死,他的母亲去年忧愤交加病亡。”朱萧索更难过了几分:“我该关注下他的家人的。”“我也去晚了。”两个人都不再言语。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