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隆和归云风互相看了眼，都有着戒备的神色。朱萧索似乎也从两人的眼中看出了他们想要问的事情。“程院长，归云院长，一起吧。我大概知道你们要问什么问题。”三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归云院长，程院长，你们是不是认为，金家的事情，有问题？”程前隆若有若无地瞧着归云风，没有说话。归云风看了程前隆一眼，率先说道：“陈龟寿是求仙城地位极高的官员，金家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若说陈龟寿和金家有染，未免有些让人难以信服。”“这世上，只有弱者向强者投诚，哪有强者向弱者靠拢的？”“而且，陈龟寿明显不是求仙城中，帮助金家做决定的那个人。在他之上，定然还有人。那个人，才是求仙城与金家勾连的人奸。”归云风看向程前隆：“程帅，我说的，是也不是？”程前隆见归云风把话挑明，便道：“你说的，正是我担忧的。那个人可以号令陈龟寿，在求仙城的地位不会低。那个金家的求仙城内应，恐怕，就在今晚的会议上。”“金家在研究妖兽与人的力量融合理论，与妖国脱不开干系。以此而论，求仙城与金家有染的那人，很大可能是与妖国有关联的人，大概率是个人奸。”归云风叹了口气：“镇妖军，就这么干净么？为什么一定是求仙城的人，而不可能是镇妖城的人？”程前隆哼笑一声：“归云小子，你还是对镇妖军不够了解。我爹当年出于某种原因，把我的功绩全部隐藏，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有没有想过，礼仙州为何会跨过无边沙漠，在遥遥北境有三城孤悬在外？这块飞地，不论是行事作风，还是地理位置，都与谪仙国格格不入。”归云风道：“这个问题，我确实也想过。但觉得这里比较荒凉，适合流放。没准是程前鹏专门设置的流放之地。”“所以说，你不知道镇妖军的功绩。原先的时候，谪仙国与妖国，是以无边沙漠为境。北面是妖国，南面是谪仙国。”“那北境……”“整个大漠以北的谪仙国北境，全都是我当年带领镇妖军打下来的。具体的战况，也没必要跟你这小辈聊了。反正最终结果，就是将妖国堵在了万妖谷和黑雪岭两个口子后面，修建了镇妖城与求仙城，为谪仙国镇守边境。”程前隆瞥了眼归云风：“我整个镇妖军，但凡能有出圣境修为的，全都多少次在妖族手中死里逃生，手上沾满了妖族鲜血。能够打下北境，也牺牲了无数手足袍泽。镇妖军和妖国之间的仇恨，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妖国虽然是兽，但脑子也不至于蠢笨无比。你说，我镇妖军的人若要投靠妖国，做镇妖军的内应，妖国会相信么？”“妖国若想在镇妖军这群和妖国有血海深仇的人之中，找一两个心思不那么坚定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相较而言，你们求仙城的人，立场就没这么绝对了。无非是五百多年前，被动守了一次城。虽然死伤惨重，但若有人打算与妖国互通，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你们求仙城的人，都是对程家有怨恨的。为了报复程家，钻了牛角尖，与妖国勾结，也比较有说服力。”“归云风，你认为呢？”归云风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消化程前隆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语。他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听到，谪仙国北境是镇妖军打下来的。同样第一次知晓此事的，还有朱萧索。他之前就有些纳闷，程前鹏被镇妖城的主帅左江山称呼为“程帅”，到底是为何。这称呼的意思，应该说明程前鹏是左江山的老上级。可是当他跟身边的人打听时，却没有人听说过程前隆的战绩，这让朱萧索颇感疑惑。今日，程前隆终于给他做了解答。他的功绩，被自己的父皇给下令抹除了，所以才无人知晓。归云风长叹几声，才艰难点点头：“我认为，程院长说得有道理。”“比起镇妖军，求仙城出现妖国内应的可能性，更高。”程前隆道：“归云风，我知道那个与妖国勾结的人，不可能是你。几百年来，我对你观察许多，所以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归云风面对程前隆的夸奖，没有什么兴致，淡淡回道：“多谢程院长的抬爱。”“但是，若你身边有妖国的内应，你又该如何选择？”归云风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必杀之。只是我年老力弱，可能打不过那人。若是程院长能帮我出手扫除求仙城的人奸，那我代天下人，感谢程院长。”说着，归云风起身，冲着程前隆行了一礼。“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对于这个人奸是谁，你们可有什么头绪？”归云风摇摇头，神情很是落寞。朱萧索也摇摇头：“确实不知。不过，我认为这个人奸也藏不了多久。”“为何？”“只要我们去攻打企仙城，把金家拿下，这个与金家有染的人奸就肯定坐不住，会露出狐狸尾巴。”程前隆苦笑一声：“朱教授啊朱教授，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企仙城的音信全无，且易守难攻。当初我们镇妖军修建企仙城、拥仙城和求仙城三城的时候，全部都按照镇妖城的标准修建。虽然尺寸和规格看起来甚至都不如礼仙州的州府，但绝对是难以突破的堡垒。”“再加上企仙城的修士，很可能大多数都完成了人妖之力的融合，能够跨境界作战。所以，只要企仙城的人守城不出，我们想打下企仙城，实在是艰难无比啊。金家人不露头，那个人奸，恐怕不会有任何动作。”朱萧索想了想，问道：“若是我有办法，将城中的人引出来呢？”程前隆问道：“你认识金家人？他们会听你的话，乖乖出城？”“我是认识两个金家人。不过一个死了，一个跑了。但是，我引企仙城的人出城，不是靠交情。”“那是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