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回到南苑大营。直接就去了位于最偏僻位置的军火库。
因为安全考虑,军火库是不能放在军营宿舍区的。
宣武军一直试图打开这座军火库。他已经从兵部得知,这里面有大量火药,还有枪械、大炮。尤其是十门铸钢的红衣大炮,让他们十分眼热。
趁着京营不在家,他们什么办法都想了。
但是那个二十厘米厚的铸钢大门,就是打不开。一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顶棚也弄不开。所以一直没有得手。
张世泽带着他的卫队,直接来到了这里。从兜里掏出钥匙。很快就开了锁。十几个士兵推动沉重的铸钢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嘎的声音。缓缓地打了军火库。
把十门红衣大炮都给我拉出来。炮弹也拿出来五百枚。张世泽阴沉着脸说道。
京营的官兵早都怒火万丈了。之前他们能克制,都是因为定远伯军法威严,没人敢干犯军法。杨凡余威尚存。
另外,他们也寄希望朝廷和皇帝,希望走正规途径解决。
但是,结果让他们很失望,他们认为这朝廷里有女干臣啊,不让他们活啊。营房、物资都被别人抢占了。他们吃什么,住什么。
现在,副帅当了提督京营戎政。他下命令和宣武军干。自然是人人奋勇争先。幸好火药抛射筒和燃烧弹、投石机等武器都是杨凡的家丁掌握,他们没有,要不然,这种气氛下,他们真敢都扔进去,烧死那些王八蛋。
董继舒今年都五十多了,其实他也不想再折腾了。
就想着好好捞几年,回家养老了。可是,形势推着他往前走,陛下和东林在后面支着呢。他只能硬着头皮不让军营。
他正在军营里,杨凡当初住的木头小别墅里喝闷酒。
这套小别墅不大,一百多个平米的两层小楼。是全木材料组装的。当初杨凡住在这里临时组装的。后来也没拆掉,就留在了这里。
结果被董继舒看上了。直接就搬了进来。
他一辈子也没有住过这么舒服的房子。
他住进来后,发现这个两层的小房子,太舒坦了。他真是舍不得搬出去了。
这段时间,宣武军和京营几次冲突。不过双方都很克制,没有动刀动枪的。只是持木棍之类的协斗。
宣武军打起来才发现,根本打不过京营。死了五百多。现在吓得根本不敢出去了。
好在这个大营围墙坚固,京营也打不进来。
他正吃卤肉,喝着烧酒,就看到左良玉冲了进来。
他有些不悦的放下筷子,这厮总以为这里是辽东。一点礼貌没有。
大帅,不好了,京营围上来了。左良玉惊慌的说道。
围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董继舒就没有当回事儿,他们不是经常在围墙外转悠吗。
这次不一样,四万人都出动了,还把军火库打开了,把十门红衣大炮拉出来了。人人都顶盔掼甲,手持刀枪。看来他们发狠了,要真打。
啪的一声,董继舒的酒盅摔在了地上。
他吓得脸都白了。别看这几天,他站在军营的大门上,和张公子胡说八道,他那是认为,京营不敢打他们。京营是什么实力,他能不清楚吗。
漠南蒙古都推平了,漠西蒙古都打跑了。能怕他吗。
难道张公子真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对自己人开火。
他不怕御史弹劾他吗。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去把车营的副将周遇吉找来,还有,把鲁密铳营的参将陆平也找来。还有锦衣卫骑兵的指挥常松。
左良玉也是怕了,他
们别看装的很凶,其实心里怕的要死。他们就像一群恶狗和老虎呲牙。老虎要动真格的,他们立刻就拉稀了。
不大一会,左良玉就把三人找来了。
现在的情况是副总兵周遇吉统领车营三千六百人,也就是当年的那个河西守御千户所。这些兵的家眷还在那个土楼里住着。周围是每家十亩水田。他们还欠着杨凡的债务呢。
六千鲁密铳兵也配属给了车营。因为车营需要枪手作为攻击手段。锦衣卫的骑兵五千人,也归周遇吉节制。周遇吉手里有一万五千人。占这个宣武军一半的兵力。
董继舒能指挥的动的,也就一万五千人。还都是他原来的兵马。昌平那些人原来才六千人。被倭寇拖垮了一次。镇压蓟镇兵变时,还溃败过一次。两次都损失不小。后来又募兵补充,才有了一万五千人的规模。
按说,他们并进来,应该作为车营的配合部队才对。毕竟这三十个营头的步兵,战斗力不如车营这批人太多。
可崇祯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又怕周遇吉权力太大。于是提拔了老将董继舒,挂了五军都督府都督的职衔,统领宣武军。
结果便车车营要配合步兵作战了。这怎么配合,战场上车营就是防御力量。
宣武军组建的骨干本来是车营这些人,现在这些外来户成了核心。车营这些人相当不满。
大明军队里,谁当大帅肯定是各种好处倾斜向自己的人。自从董继舒他们当权后,周遇吉他们就成了后娘养的。双方矛盾十分尖锐。
董继舒看三人来了,连忙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诸位,京营今日可是来者不善,咱们宣武军必须同仇敌忾,一同对抗京营,不然他们把营盘抢走。咱们这些人可就没地方过冬了。
周遇吉的靠山是张凤翼,他一直是张凤翼提拔的人。但是崇祯清算阉党,张凤翼在遵化任兵备道时给魏忠贤修过生祠,被弹劾,自请辞职。崇祯没批准。张凤翼看形势不对,就称病辞职了。
现在,周遇吉没有靠山,董继舒等人才敢欺负他。
张凤翼要到崇祯三年,东林内阁倒台后,才升任兵部尚书。这都是明年的事情。
周遇吉不冷不热的拱了拱手,说道:全凭军门吩咐。
可是,谁都看的出来,一点诚意没有。其他两人也拱手道:全凭军门吩咐。然后往边上一站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