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倒没发生什么新鲜事。
陈立和韩雪雪腻歪在新宅里,时不时也会去拜访下韩府的老父亲,张罗婚宴现场的布置。
见宝贝女儿走出阴影,韩恒昌十分高兴,整个人也精神许多,一块压在心头的顽石终于落下,缓解了他不少压力。
而陈立与雪儿的日常,大多停留在表面的接触,不曾深入交流过。
修真界里关于男女之事,倒也开放,没那么多凡俗缛节,向来是你情我愿,或者比谁拳头大的事。
但雪儿,毕竟是要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些习俗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女方独自留在男方家中,本就逾规越矩的了,而只要雪儿那的长辈没意见,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小汤山中,总管就是这儿的天。
何况事关两任总管。
谁敢嘴碎,拉去给灵植园堆肥。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度过,期间陈立帮韩雪雪清除掉体内不多的尸毒,主要是她平常喝的,都是外地购来的灵液,中毒并不深重。
余下的便是夫妻二人间的日常,陈立种植灵药,韩雪雪收拾出新的炼丹房,将韩府器具搬来,练习八品聚灵丹的炼制。
此前陈立让刘青收集的灵药,陆续送了过来,陈立也交付了批灵药,让其兜售出去变现。
关于韩雪雪对她的看法,陈立也提了几句,听完之后的刘青先是又惊又喜,随后两天,整个人魂不守舍,经常发呆。
满脑子都是陈立说的那几句话:
“雪儿并不介意你的想法,但进了门,你只能做妾。”
“如果你愿意,考虑好了,可以找雪儿正式道个歉,二人和解如初。”
“当然,在我这,家里凡事只看对错,不会偏袒哪方。”
“这些年你们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而在我只希望,在我的照顾中,你们能放下过去,重新来过,活出真正的自己。”
有此夫君,妇复何求。
刘青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并着手用陈立给予的好处,在家族中收买人心,培养自己的亲信下属。
于是时间很快来到七月初七,小汤山前任总管千金的出阁日,也是新任总管迎娶正妻的大喜日子。
一时间,从韩府往外,整个仙坊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逐渐热闹起来。
多亏是在韩府里举行婚宴,不用新郎官走八抬大轿迎娶新娘的流程,否则换了一身吉服的陈立,还真不知该如何举止,他是真没经验。
没了接亲迎亲的繁琐,整个婚礼变得十分轻松,除了从几家客栈里请来的厨子厨娘,在三进院里忙碌着大锅灶,其余人都坐在大院中的桌椅板凳上,看前面搭建的戏台子,几名戏子吟咏古方言。
陈立现在以年轻时真实模样视人,随岳父大人,敬见各位宾客,他也无惧别人眼光,大喜的日子,难道只准新娘化妆,不许新郎变帅?
众人见到韩府的女婿,新任总管,竟是这么的英俊潇洒,纷纷夸赞郎才女貌。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从上午就消失在陈立面前的韩雪雪,正待在闺房,被数名妆娘围绕,将其打扮的美若天仙。
一身凤冠霞帔,雍容华贵。
自今天起,她便不再是名少女,而要嫁与人妇,与之对应的打扮,也要显得成熟得体起来。
天色渐晚,日落月升。
到了该出阁的时辰。
韩雪雪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闺房,来到外面长廊中。
她看到一名熟悉而陌生的女子,守在亭廊台柱旁,等待自己。
正是一袭青衣,亭亭玉立刘青。贴身的青衣,将她那丰满的身材凸显出来。
再次见到韩雪雪,尤其是面对如此美貌新娘子,刘青压下心中紧张,笑问道:
“雪儿,要不要我做傧相?”
傧相其实就是古代的伴郎,伴娘则被称为女傧相,亦有喜娘,送客女之称。
大多都由新娘的女性长辈担任。
然而韩雪雪的母亲早逝,跟刘家也不再往来,刘青作为其儿时玩伴,还是名义上的堂姨,来做韩雪雪的女傧相,倒也合乎情理。
一般在大婚中,都比较看重女方这边的礼节,不能让新娘独自出阁,踏入喜堂与新郎结拜。
此刻,韩雪雪犹豫数秒后,将侍女手中的红头巾,递给刘青,笑着回道:
“那就有劳青姨了。”
刘青微笑着走上前,扶住韩雪雪纤细的臂膀,悄悄道:
“陈立给你预备了惊喜,那我们,也给他来一个!”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震惊陈立及所有人的一幕:
身材高挑,一身红装霞帔的新娘子,竟是在刘青的搀扶下,走入院中,徐徐朝喜堂中的新郎走去。
韩雪雪要比刘青,还高上大半个头。
二人也是各有千秋,虽然新娘子一身宽大华服,难以辨出,但对陈立而言,已是门清路熟,知根知底。
雪儿纤玉轻盈,刘青圆润玉珠。
自是各有各的味道。
很快,走入堂口的二女,停下脚步。
刘青放开韩雪雪的衣袖,托着她的手往前伸,握住陈立递来的红绸。
陈立看了眼刘青,向她表达谢意。
随后握住红绸另一段,带着自己的新婚娘子,走入喜堂中,来到岳父大人和外祖父大人面前。
韩恒昌和刘守于高堂之上正襟危坐。
这二老也是奇葩,本该由新郎官父母端坐的位置,眼下成了新娘的父亲和外祖父二人。
但礼节如此,只能硬凑着对付下。
不然还能让刘青上去?
虽然名义上她和雪儿的母亲是同辈,但要陈立朝她跪拜,别提有多变扭。
这时,司仪朗声喊到:
“跪!叩首”
新郎新娘一齐下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陆陆续续走完流程,新娘子便由女傧相刘青,带去了婚房。
而陈立,则要跟着岳丈大人,去各个宴桌上,敬酒道谢。
整个大院里的宴桌,摆放落座的也极为讲究。
刘家作为名义上的亲家,坐在最前。
之后便是钱家和张家,最后才是门口的吴家。
好在这大喜日子里,也没人闹事。
客客气气敬完刘家,来到后面的钱家宴桌时,陈立倒是意外见着了,缩在人群中的钱朵朵。
朝她笑了笑,便离开了,留下一脸惊疑的女孩,拿着筷子捣腾往里的妖肉。
没太在意这事,后面的张家,来人很少,就张百世带着的其余店主,而且他们坐在角落里,不显眼。
最后的吴家,吴宁这老家伙,居然没带他儿子来,或许是怕他冲动闹事,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面。
几壶灵酒下肚,敬完这一圈人,陈立已是三分醉意在身,晃悠悠走向新娘子所在的婚房。
“雪儿,为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