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戟登时凑了过来,脖子伸得老长。
“老朱,这卦作何解?”
朱光潜没有理会方天戟,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卦画,喃喃道
“嗯,没有少阴,也没有少阳,所以没有变卦,占卜应取本卦卦辞。”
被推开一丈远的方天戟,再次凑了过来,“老朱,这卦说了什么?”
“下乾上坎,此乃需卦。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穷困矣。”
方天戟眨了眨他那双小眼,小小的头颅晃动不止。
“什么意思?”
“乾为马,马能健行,然前有坎险,故宜‘须待’。”
方天戟再次眨了眨他那双小眼睛,“人言否?”
朱光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是说,现在不宜找那人,否则会陷于不利之境。
应该待时而动,则不至于‘穷困’。”
方天戟这次算是听明白了,不免心生失望。
“其实,最后一次摇卦,我感觉已经捕捉到那人的踪迹了。
不过随后被那股力量反震,让其逃脱了出去。
看来此子背后有高人相助。”
朱光潜双眉一拧,面露凝重。
听到这话,面如死灰的方天戟,双眸闪过一丝失望。
随后,方天戟的双眸又逐渐变得明亮,双手牢牢地抓着朱光潜。
“老朱,你看到那人的样貌了没?”
“没有看到那人的面貌。
那股力量过于强大了,我刚想释放神识,就被那股力量给轰了回来……”
朱光潜摇了摇头,心有余悸。
方天戟眼眸中的亮光,登时黯淡了下去。
星空被星辰点缀,银河如一条璀璨的河流横贯苍穹。
寒风中,万籁俱寂,只有星光在闪烁,只有一人沉默不语。
“方儿,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会……”
……
三日后,倦天涯仍在罗皇嶂山脉穿行。
越州与江州接壤,就是以这罗皇嶂山脉为分界线。
这罗皇嶂山脉位于神州之南,绵延几万里,是进入南荒的必经之路。
倦天涯经过了三天的暴晒,忽听流水淙淙,顿感身体瘙痒难耐。
他凑近鼻子,细细一嗅,只闻到一身的汗骚味。
他寻着水声望去,果见前方不远处的峭壁下,有一座水潭。
倦天涯双手引诀,不免加快了速度。
数息之后,他降落在了一片竹林中。
虽是初春,但南荒素来比神州热得更快。
炎炎烈日之下,他竟然汗流浃背,浸湿了布衣。
此刻倦天涯的左手边,是一处竹林,竹林后恰是一处峭崖。
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
伐竹取道,前见青崖。
崖上有泉,汩汩流出,沿山岩飞流直下,形成飞瀑,宛如玉带轻飘,明珠四溅。
瀑布之下,下见中潭,潭长宽各五丈。
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
这水潭四周布满了白石,这些石头圆润,常年被雨水冲刷,磨去了棱角。
潭中之水水极为清澈,呈碧绿色。
水波潋滟映晴空,山峦叠翠接天涯。
倦天涯赶了三天的路,此时渴得不行,便俯下身来,用双手舀起山水。
“真甜。”
他放下手中雁翅刀,只感觉身体更是瘙痒难耐。
他瞬间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一个俯冲,钻入了水潭之中。
清凉的水,透过肌肤,直透倦天涯心底,登时驱散了长途跋涉的劳累。
“哗啦……”
倦天涯从水底钻出,柔和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微风拂过,潭面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仿佛无数跳跃的珍珠。
东面的斑竹随风摇曳,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与潭面的光影交相辉映。
沙沙的竹叶声音,交织出一曲美妙的音律。
空气清新,夹杂着山中野花的香味,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哗啦……”
就在此时,水潭正中央,一抹倩影自水下而出。
倦天涯心脏咯噔一下,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水鬼?”
倦天涯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毕竟这可是荒山野岭。
都怪他只顾着洗澡了,事先没有用神识探究这潭中有没有人。
主要是神识外放,副作用太大了,可是会消耗人大半的精力,将一个人瞬间掏空。
一旦真遇到杀人越货的修真之人,只怕是再无还手之力。
潭中央那人,缓缓转过身,看到潭边的倦天涯,也是微微一愣。
“嗯?你是谁,怎么会在这罗皇嶂内,就不怕妖兽?”
女子倒是出乎倦天涯的意料,格外的镇定。
“在下白玉京。”倦天涯波澜不惊应道。
卧槽,竟然会说话,看来不是水鬼。
在越州的白家村,倦天涯原来的名字,本就是叫白玉京。
这次回家,自然是用回本名。
看到女子说话,倦天涯心跳平缓了许多。
那女子身披一层薄薄的素纱。
沾了水的薄纱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曼妙身姿。
水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光。
微风一吹,她胸前的素颜微微摇曳,春光乍隐乍现。
如果换做是平常男子,估计早就一柱擎天,鼻流热血了。
但倦天涯可不是平常男子。
在浮州,他可是以色破色,天天跑去青楼看女子的身体。
那女子鹅蛋脸,眉如远山,眼似秋波,鼻梁高挺。
只是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搭配曼妙身姿,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妩媚。
“好名字。不过,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难道我不美吗?”
女子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水边的男子,左手捋着一缕青丝,嘴角微扬,勾出一丝俏皮和妩媚。
不过随即,她双眸又闪过一丝落寞,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在这越州城,哪个男子不是为了她争个头破血流?
女子怔怔的望着潭边的倦天涯。
只见他双眉如剑,双眸如星,鼻梁高挺,如瀑的青丝向后披着,端的上是丰神俊朗。
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胡子不知多久没刮了,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是邋遢。
“姑娘自然是漂亮的,说是天人也不为过,只是我提不起兴致。”倦天涯应道。
她这种姿色,和红璇翎一个级别的,比慕容婧琴差了点。
“哎,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竟是不举。看你这一脸胡子,还以为是个凶猛的人呢。”
那女子轻叹一声,款款自潭中央走来,摇曳生姿。
倦天涯哭笑不得,但倒也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敢问姑娘芳名?”
“龙无艳。”
那女子应道,自倦天涯身旁轻轻走过。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薄薄的轻纱紧紧贴着她修长的躯体,沟壑雪白,深邃而又圆润。
随着她的呼吸,有韵律的起起伏伏,让人血脉贲张。
富有而又慷慨。
但倦天涯仍是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