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好动手,因为怕人认出来。
倦天涯果腹后,便结了账便,走了出去。
他要做一些准备。
路过一家卖面具的铺子时,他想起了赤血山庄那个青铜面具的男子。
倦天涯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便停了下来。
这家店铺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
有狐狸形的,有老虎形的,有狼形的,不一而足。
倦天涯拿起一副老虎面具,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另外一副面具。
那面具呈白色,头上有两角,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有中间位置留出两个孔洞。
面具的鼻子很宽,占据了面具宽度的三分之一。
面具的嘴巴张得很大,露出了一口黄色的獠牙,上下四颗獠牙外翻侧露。
整个面具透露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他一时兴起,将面具戴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这面具和他的面部轮廓完美契合。
“店家,多少银子?”
那店家抬起头。
看到这张可怖的面具,整个人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许久才反应过来。
“二银两。”
倦天涯付了银子,将面具摘下,揣入了怀里。
买了面具,他又去了一家匠铺。
“少侠,你要买什么兵器?”铸剑师问道。
倦天涯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
这是一张木制的剑,但是通过左右各一半剑身榫接拼接而成。
其中两半剑身各留有等样的凹槽。
这是他在浮州的时候就想好的设计图。
只不过在浮州,没有碰到修士,所以倒也没着急叫工匠做。
现在来了沆州,情况不同了。
“哦,少侠,你这设计图,倒是独出心裁。”铸剑师赞叹道。
“可以做出来吗?”倦天涯问道,按照他的理解,这东西不难做。
就是个榫接的活,一般的木匠就可以做。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费些功夫。”铸剑师道。
“你就说多少钱吧。”倦天涯直接道。
铸剑师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倦天涯,然后小心翼翼道“十两银子。”
“好。”
倦天涯不差钱,上次在天门宗内门广场,就挣了二十万两。
帮自己的三师兄钱百万还了十万两,自己身上还有十万两。
“好嘞,少侠大约过一个时辰过来拿就好了。”铸剑师笑得合不拢嘴。
倦天涯点了点头,就在沆州城四处走走。
沆州城有个有名的景点,那就是熙湖。
来到熙湖,他乘了一艘画舫。
飘荡在熙湖上,倦天涯只感惬意无比,心中的郁闷也少了许多。
昨夜下雨,今日却是放晴。
湖面碧波沆瀁,水中的白云和杨柳支离破碎,忽上忽下,幻灭不定。
湖边杨柳依依,远处山峦起伏。
游船在湖上穿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没人会在意昨晚的客栈,陈家庄的管家被人折断了手脚。
坐在画舫里,倦天涯也是心中为之一宽。
算好了时辰,他便回到铁铺拿了自己的木剑。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他回到了陈家庄,看了一下陈应武的情况。
确实如他所料,由于陈诗雅昨夜请了郎中,并且陈应武服了自己的丹药,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再有两日,应该可以恢复如初了。
夜幕降临,倦天涯换了一身夜行衣,便出去了。
……
卢府大院,停了十几辆马车,都是从各下辖镇过来的。
每辆马车上,都载着三五人,甚至有小孩。
“我是沆钱镇过来的,你是从哪个镇过来的?”
“我是从沆榭镇过来的。
今年也真奇怪,仙人怎么也招女子了,细胳膊细腿的,能有什么力气?”
“是啊,更离谱的是,连小孩都招,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三十几人,虽然彼此都不认识,但还是打起了招呼。
就在此时,卢本本对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仙师呢?仙师在哪?,什么时候去挖矿?”一个人问道。
“我这边已将信息传给了仙师了,仙师今晚就会过来,最迟明天。
各位父老乡亲舟车劳顿了,我卢家今晚特设宴席款待大家。”卢本本道。
众人点了点头。
“如果仙师不来,那我们今晚是不是要住你们卢府?”另一个人问道。
“对,如果仙师不来,你们今晚就住卢府。”卢本本解释道。
“好耶,我这等穷人,终于可以住个像样的别墅了。”另一个人笑道。
卢本本眼角闪过一丝凶狠。
狗杂碎,等下就有你们这群人好受。
家丁已经端了几十盘饭菜过来,甚至搬来了五张木桌。
这些人就地分成了五桌,狼吞虎咽了起来。
月华如水,后院竹影婆娑。
在一处阴暗的竹影深处,闪着一双明亮的双眼。
那人一袭黑衣,蜷缩在竹子间的罅隙。
这人正是倦天涯,他神识不敢外放,毕竟怕那个畜生随时过来。
更为要命的是,神识外放非常损耗灵力,只怕更不是那畜生的对手。
他正对面就是后院的厢房,这厢房他今日早上探查过。
因为设有禁制,并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但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今夜他就潜入了这个位置。
如果卢家人要打开那厢房,站在这个位置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这厢房大得异常,足足是普通厢房的几倍。
况且,还设了禁制。
若说没有猫腻,谁会信?
这挖灵矿,怎么将年纪那么小的也带过了?
这卢府怎么会大发善心,款待这些底层的人?
根据昨夜卢培元和卢本本在客栈的表现,这县令一家可没有那么大的善心。
就在倦天涯疑惑之际,后院中那些“应召”过来的人,竟然全部趴倒了。
原来饭菜中下了蒙汗药,难怪这卢家这么好心。
“这些人,你们处理一下,本公子要回去睡觉了,忙了一整天。”
卢本本交代清楚之后,便走出了后院。
“吱呀……”
后院的那栋厢房终于打开了,倦天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未看清里面有什么,倦天涯便闻到阵阵屎尿的恶臭。
躲在竹影下的倦天涯,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捂着自己的鼻子。
只见那偌大的厢房之内,坐着二十几个人。
那些人眼神呆滞,其中不乏有七八岁的孩童。
他们坐在全是污秽的地板上,看到有人进来后,都下意识地往里面缩了。
趁着月光,倦天涯还是看到了,这些人身上有不少淤青,看来平时没有少受鞭子。
这卢府什么时候抓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抓这些人过来作甚?
真是畜生。
倦天涯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现在就想冲出去。
倦天涯想起了今日卢培元和卢本本的对话,也知道挖灵矿只是个讹人的借口。
但是他想不明白,这卢府讹这些过来作甚?
难道仅仅是为了虐待他们?
“这些人被抓来有多久了?”
倦天涯嘀咕了一声,就要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