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含怒三剑!

“唰!”

那耀世的金光,夺目而出,其中充斥着毁灭性的烈焰,不仅将那精怪的利爪洞穿,连同那狰狞的脑袋,也被瞬间穿彻,烧出两个血窟窿。

“镜子……”

万念俱灰之际,这金光自牧龙心魂深处生出,那恢复如初的镇穹境,在此刻竟是能与牧龙心念相通。

双目,乃心魂之门户,因此这镇穹境所绽放的第一缕光,从牧龙的双目之中射出。

只是第一缕光,便将一头强大的精怪轻易击杀。

随着镇穹境的不断复苏,它与牧龙之间的联系也在不断加深,越来越多的金光散发,化作金色的神曦,流淌在牧龙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

刹那间,牧龙的周身,自内而外,每一寸血肉,都被这金色神曦所笼罩,就连身体表面,都笼罩着重重金色光晕,竟能与天地之间的大道和鸣,产生出无穷无尽的伟力,似乎能在弹指间,镇压苍穹八荒!

这便是镇穹境之威!

帝释的老师曾以此物,打破过源界的乾坤荒牢,以孤身之力,战仙佛神魔,此境纵破,其威足以惊世,而如今,则是完好如初!

在这一瞬,那闯入山海宗禁地的无量山精怪,只觉得无尽的威压,如洪潮骇浪一般,碾压而来,令它们寸步难行。

在它们的心中,甚至产生出错觉,仿佛头顶的青天塌陷了,整片天穹的重量,悉数落在他们的身上!

时空,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周身流转金色光晕的牧龙,则如远古的圣者,创世的神人,目光平静,然而那平静之下,却酝酿着无尽的怒火,倘若能够化作力量,可教天地倾覆!

这等直面生死的感觉,他已有多年不曾尝试过了,而重新给他这等感觉的,竟是一群山中的精怪。

它们的确做到了,但也需付出代价。

虎落平阳,犬能欺之,但只要是猛虎,终有归山之日,哪怕并不长久,却也终究是王者之姿!

在这等平静的目光中,牧龙的身躯缓缓升空,这是一种久违的绝世之感。

此刻,他俯视着地面的精怪,如同望着一群微末蝼蚁,但他觉得还不够高。

于是,他的身躯踏足云巅,上升到比肩苍穹的高度。

极目远眺,入眼是一片苍茫大海,其中滔天浊浪无边际,有无数海妖巨兽,隐没其下,挥动爪牙,兴风作浪,打碎船舶,夺物杀人,掀起海啸,淹没陆地,趁势吞食生灵……那是混沌海。

再往后看时,他看到了无尽的山岳,其中妖气弥漫,煞气腾腾,鬼雾纵横,骷髅堆山,白骨成林,其中的精怪鬼魅,将人的头发擀成毡片,将人的血肉捣成烂泥,抽了人筋晒干,血淋淋的晃眼,剐了人肉下锅,热腾腾的刺目,造他个酒池肉林,酒色殷红,人血新酿,肉非牲畜,而是婴孩。

那道行高深的老妖魔,常挟妖煞出深山,张口吞尽满城人,修行千年的凶鬼魅,森森鬼雾入凡尘,十里八乡无人踪!

森罗万象,狰狞恐怖,人间险恶止于此,便将十八重炼狱倒翻也难及!

这便是无量山,纵然是修行多年、心性如铁的牧龙见了,也不禁目光一颤。

于是,旧怒未去,又增新愤,再看向脚下山海宗中诸多精怪时,满目杀机凛然!

手中之剑,乃李太玄舍身铸成,此刻以镇穹境加持,再挥动时,威能比之先前,已是天壤之别!

牧龙挥剑决浮云,刹那间,金光如虹,剑气如雨,破空而下,笼罩整个山海宗。

只一剑,山海宗中精怪妖魅,无一例外,悉数被剑气当场钉杀,如霜杀百草,风卷蚍蜉。

那剑气浓郁至极,形同实质,久久不得消散,其中不仅有山海之威,更是挟杂牧龙胸中滔天杀机!

但仅是这一剑,依旧不够,牧龙胸中怒意,远远未曾消散!

于是,他盯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混沌海时,剑光再起,纵横千万里,划破无尽虚空,无穷的金光与剑气,贯入肆虐的狂涛海浪之中。

那里也曾是山海宗的疆域,曾被李太玄镇压,如今复归海族之手。

牧龙也不知,这一剑能如何,或许无法与当年的李太玄相比,但这一剑之中,不仅满含镇穹境之威,更有他心中之怒。

这一剑斩出,他看也不看,当即转身,对着那身后的无量山,再度横扫出一剑!

金光充斥剑气,怒意挟杂风雷,扫向无量山中时,便形同天威。

刹那间,无量山中,山崩地裂,无数峰岳崩摧,被夷为平地,大量精怪来不及逃遁,被湮灭成灰,刹那间,似是玉宇澄明,但无量山深处依旧阴森骇人。

这一剑虽锋芒惊人,却终究不输属于牧龙自己的力量,也便比不得当年李太玄之威。

于是他缓缓回头,再看那混沌海时,但见那海族被剑光湮灭无数,就连半片混沌海也被剑气短暂分开,但最终依旧归于一处,唯有残留的剑气,经久不散,令片海中浊浪难起,平静了不少。

三剑斩出,一剑斩尽山海宗中魑魅魍魉,第二剑暂分混沌海,第三剑夷灭无量山许多妖邪,虽不曾彻底平山镇海,但牧龙心中怒意却也消散大半。

身上的金光,逐渐消散,牧龙的身形也渐渐从虚空落下。

遍地皆是精怪尸体,还有残存不散的剑气,散落在满目疮痍的山海宗之内,那些幸存的山海宗弟子看到这从天而降的身影时,皆忍不住跪地膜拜。

牧龙依旧落回禁地之中,祖壁之前,少女擦去脸上的血迹,纵然眼中伤痛难掩,却也在其中泛着许多希望。

她睁大眼睛,望着眼前少年模样的老祖时,依旧不失少女的纯真,“老祖……”

李聆韵微微垂首,低声说出两个字,似乎有些窘迫,如同一个能力不足的孩子,面对长辈,总归是自责与愧疚多一些,她毕竟是山海宗当代宗主。

“有事便说,无须拘谨。”牧龙伸手,轻轻为她拢起额前几缕细乱的发,她生得清纯,如出水的芙蓉,很是俊俏。

看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纯真少女时,牧龙也便不由想起自己的儿女,他们在恒界,是否安好?

谁不曾年少微末过?当初那少年怀妖神塔,踏出寒江城,走向世间时,也有过同样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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