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兴奋地给嬴昭解惑:【两名护卫,加上周芳和她父亲,一共是四十功德点,粮店掌柜和伙计,两功德点,所以总共是四十二功德点呀。】
嬴昭:【……】
这差距也太大了!
【不对吧。】嬴昭有些不服气,【出了这种事,以周芳的性子,那掌柜和伙计定不可能继续做下去。看那两人的做派,定不会第一次做这种事,现在被周芳厌弃,他们以后都不可能得到重用,为何才两功德点?】
天宝很快说道:【可是主人您只露面了一次,如果以后不再出现,他们又岂会在意?】
嬴昭一想也是。
她刚刚虽然装了回大人物,把周芳吓得不轻。周芳背后的周敬却是个老狐狸,不像周芳,会被轻易吓到。
待周芳回去禀报了这件事,周敬或许一开始会忌惮,可是一旦他和上头的人联系上,确认她不是威胁,就会故态复萌。
那粮店掌柜既然能够做到掌柜的位子,肯定有些能耐。倘若她这个威胁不再出现,周敬肯定不会换掉他。
最多换掉那个尖嘴猴腮的伙计。
所以这次她虽然教训了周芳,最后结算的功德点却不算多。
不过比起她从苏奇一家身上赚来的三功德点,周家的四十二功德点已经不少了。
当然最肥的还是姬烨,直接给她贡献了五千功德点!
果然冒险下血本是值得的。
下次她还要薅!
嬴昭看了下功德点余额,美滋滋地继续逛。
她不仅去了盐铺,还去了巫医堂,发现不管是盐价还是巫医堂里卖的药,价格都贵得很。
尤其是巫医堂里的药,一包最普通的治风寒的药就要一百文钱,简直跟抢钱差不多!
可是没办法,楚天子推崇巫道,巫祝的地位非常高,巫医也属于巫的一种,收费自然不低。
如此高昂的价格,一般人根本买不起,生了病只能苦熬。运气好能够熬过去,若是运气不好,那就只能活活熬死。
嬴昭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跪在巫医堂外苦苦求医,可惜不仅没能求来巫医的怜悯,反倒被巫医堂的打手痛打了一顿,远远丢开。
她当时看到了,却没有上去多管闲事。
如今的她不过是个小民,阿爹也只是个底层小吏。她若是敢在巫医堂闹事,只会给家里惹来大祸。
巫医堂跟周芳不一样,周芳家里说到底只是富商罢了,巫医堂背后却有无数巫祝,这些人地位崇高,容不得丝毫挑衅。
就是要出手,也不能正面硬刚。
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嬴昭大概看了下巫医堂里售卖的药材,就打算走人。
谁知刚要出去,就听见外头又传来焦急的嚎哭声。
“求巫医大人救救小儿!”
“巫医大人救命啊!小儿快不行了!”
“行行好吧,求求你们了!”
嬴昭下意识看了眼巫医堂里的人,却见所有人依旧各做各的,连眼睛都没抬,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外头的哭嚎声不过是她的幻觉。
她不由皱起眉头,心中越发不舒服。
事实上,这青山县不过是座小县城,这个县城里唯有一个巫医堂,而巫医堂里也只有一名正式的巫医,剩下的全是巫医学徒。
如今忙碌的这些人,不过是巫医学徒罢了。
真正的巫医地位崇高,自然不会干坐在大堂里等人来看,都是直接住在府中,等人捧着重金厚礼上门求医。
嬴昭刚扫了一眼,就被一名俏丽的侍女发现了。
她立刻质问:“你这人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莫非意图不轨?”
嬴昭刚进来她就注意到了,见嬴昭穿的是粗衣,就想赶人。只是别人都没说什么,她就没敢第一个开口。
这会儿见嬴昭四处乱看,她就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长相也并不太出挑。若是这次表现优秀,能够得巫医大人看重,她就能更进一步,有个好前程。
侍女想到这些,心中愈发激动,看向嬴昭的眼神都变得火热起来。
嬴昭无语地看着这个仿佛打了鸡血的侍女,并不慌乱:“你难道没听见外头有人在哭?”
那些巫医学徒一个个眼高于顶,背后还有巫医撑腰,她又不傻,自然不会蠢得直接把矛头对准他们。
既然这侍女主动发难,那就问她好了。
侍女不悦地皱起眉头:“外头有人在哭,跟你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有什么关系?”
嬴昭反问:“我听见外面有人哭着求巫医大人救命,有些好奇可有哪位大人能救他们儿子,所以看了一眼。有什么不对么?”ぷ99.
顿了顿她又故作不解地问,“诸位大人难道都没听见么?还是说,诸位大人无需出去,就知道他们那儿子已经无药可救?”
在场的巫医学徒们:“……”
心情突然复杂。
想发火吧,可这少年脸上全是纯然的好奇,还隐隐透着几分崇拜,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找茬的。
他们若是发火,岂不是显得他们无用还小气,让人误以为他们是被揭穿无能才恼羞成怒?
他们不过是些巫医学徒,尚未看到伤者,又岂能断定对方是否有救?
可对方既然进不来,就说明出不起诊金,他们又何必理会?
每日都有无数穷人上这巫医堂求救,他们若是每个都要管,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他们可是耗费重金才成功拜师,成为巫医学徒。
这巫医堂中的药材也并不便宜。
凭什么别人哭求几声,他们就要救?
救活还罢了,若是救不了,岂不是自砸招牌?坏了自己名声?
巫医学徒们心中腹诽,偏又不好责怪嬴昭,便给那侍女记了一笔。若非这女子突然针对,那少年又岂会说出那番话?
其中一人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来巫医堂求医,就要守巫医堂的规矩。巫医堂治病救人,却不欢迎不守规矩之人。”
其余人一听,纷纷附和。
各个理直气壮,正义凛然,仿佛真是这么回事。
嬴昭懒得跟他们多说,直接找了个借口走人:“我倒要去瞧瞧,他们的儿子究竟伤得如何,怎哭得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