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躺在草席上,翻来覆去,左si右想,都找不到逃出去的法子,心里郁闷之极,干脆将被子盖住头脸。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都别过来。”
“把门开,放子从出来。”
咦,这声音甚是悉,好似鹿鸢。
子从嗖的掀被起,同时门被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鹿鸢劫持着桃夭正与众息军对峙着。
“还不出来?”鹿鸢对他大喊道。
“你,你,你怎么在这?”子从瞪大着双眼。
鹿鸢狠狠挖他一眼,“回去再与你算帐。”
“你们认识?”桃夭虽被劫持,却也十分镇定,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位姑娘并不会真正伤害她。
“不错。”鹿鸢哼了一声,将匕首在桃夭脖子上一横,“他是我的夫君。”
“你别”胡说二字被子从咽了回去,在桃夭面前提及,他有些不好意si。
桃夭心下一惊,鹿鸢突然来了醋意,紧了紧手里的dao,示威道,“可听清了?”
却听子从大喊道,“小心,你别伤了她。”
鹿鸢闻言气不一来,他被这个人所骗,还担心着她,那么自己千里迢迢来寻她,他可有半点感动?
鹿鸢越想越委屈,那日,他不见了踪影,在书里看书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厮阿甲,她发现后,一气之下将阿甲好一阵,在她的威逼利下,阿甲才说出实话。
原来,他去了息,要去救息夫人。
他为何要去救息夫人?
子从爱慕息夫人之事,阿甲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她又惊又恼,立即追了出来。
一lu上日兼程,却不知走到了他的前面。
后来,她到了息,又听闻息军抓了子从正在丰城与楚军对峙。
她来到丰城,这里zhan火连天,她扮着息军混进城,听到是息夫人将子从带来,于是想法子劫持息夫人,救出子从。
他可知,她经历了多少,为了他,连命都可以舍掉。
在见到息夫人那一刻,她惊讶不己,这位息夫人竟是自己lu上所救的那人。
她也装男扮?
早知,她又何须相救,让她丧于那贼子之手岂不更好。
鹿鸢很是气恼,而子从还在一旁刺激她,不可伤了这息夫人的命。
“我伤了她又如何?”鹿鸢赌气道。
桃夭心下一个咯噔,子从赶紧哄道,“别,别,”他眼珠一转,反应从未有过的迅速,“如今楚吃了败zhan,息夫人对楚军,可大有帮助。”
鹿鸢想了想,的确是,她又冷哼一声,在桃夭耳边说道,“你抓了我夫君,威胁楚军,我便以其人之道,抓了你,来威胁息军。”
言毕,又看向四周围拢的息军,“都滚开,否则,别怪我不ke气。”
玉瓒在一旁担心不己,却也手脚无措,“你不可伤了主”
这时,息出与息关急急赶了过来,见了一幕自是惊鄂。
子从见了二人,立即躲在鹿鸢背后,指着息出道,“他便是息正卿。”
鹿鸢望去,哼了一声,其实她也十分紧张,被数百人围住,数百支弓箭对着,稍有闪失,非成刺猬不可。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对息出说来,“放我们走,我便不伤息夫人。”
“大胆。”息出一声怒吼,当真气势逼人,鹿鸢也不由得子抖了抖,不过,有王牌在手,她挺了挺。
“如何?同意便让道,不同意,大不了一死,反正有息夫人陪葬,也值了。”
“不可伤了桃夭。”子从又在鹿鸢耳边说来,鹿鸢恨不得一脚踢死他,“给我闭嘴。”
桃夭却也听见二人的嘀咕,不知怎的,又觉得一丝好笑起来。
“其实,你不必如此冒险,如今楚军己败,子从对我们而言,己没有多大用,我们自会放了他。”桃夭的声音淡淡传来。
“有了你说不准还会反败为胜。”鹿鸢说道。
“对,对。”子从立即附合,“所以不要伤她。”
鹿鸢再次狠狠瞪他一眼,将dao更加逼近桃夭的脖子。
“夫人?”
“主?”
但见桃夭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息出,玉瓒惊呼。
“叫你别伤她。”子从在其耳边低吼责怪。
“闭嘴。”鹿鸢也低声呵斥,“我,只是手滑了一下。”
“那你拿稳了。”
桃夭听言哭无泪。
“如何,放不放人?”鹿鸢再次看向息出。
息出虽然气恼,也只得下令士卒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鹿鸢押着桃夭走在前,子从跟在后,二人都紧张不己。
“出了城门,你们放下我,往南走可回楚,我保证息军不会为难你二人。”桃夭说道,“你这一lu带上我,真以为能跑得了吗?我知道你们不会伤我,如果让息军看出来,你们也别想走了。”
鹿鸢一惊,却也不服气,“子从舍不得,我可不管你是谁?”
桃夭道,“你不会,否则,那便不会救我。”
“你”被说中心事,鹿鸢一时无法反驳,只硬着嘴道,“是吗?那你大可以试试。”
三人一lu退行,直到走出小,走到城门下,“开城门,牵两匹马来。”鹿鸢厉声道。
息出手一挥,其副将牵来两匹马,“如此,该放了息夫人吧。”
鹿鸢冷哼道,“别以为我是傻子,我放了她,还有命呼。”她不免看了看四周的弓箭手。
桃夭却也抬头,突然瞧见城上的息关,端着一副弓箭,他朝她点点头,桃夭垂下双眸。
这时,息出又让众将放下武器,然而鹿鸢仍不相信他,“你们后退。”
众人不动。
桃夭看向息出,“正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夫人?”
桃夭淡淡一笑。
“有点胆量。”鹿鸢不免称赞。
“她从小就如此。”子从在她后补充道,鹿鸢气得紧紧咬着唇,“你再说?”
“如何?”
“我便不再救你,你就死在这里。”
“死就死,谁让你来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
未想,这二人竟在此大吵起来,众人皆是一愣。
桃夭只觉有些头痛,不过脖子上横着的匕首似乎松开了些,她立即朝城看去,息关却己拉弓搭箭,桃夭顿时一惊,知道他要做什么,突然间,她却担心起这位姑娘,怕息关伤了她。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嗖”的一声,息关长箭射出,桃夭下意识将鹿鸢一推,那支长箭射中了鹿鸢的胳臂。
“当”的一声,她的匕首掉在地上,二人也纷纷倒地,息出等人何等的敏捷,立即上前将鹿鸢制服。
“啊”子从大叫一声,也被息军擒住。
“桃夭,你怎么样了?”他没有问自己的妻子,倒是向桃夭问来。
“主?”
桃夭被玉瓒扶起,她转过头来看他,又看了看鹿鸢。
鹿鸢却也没有挣扎,目光紧紧在子从上,即委屈又愤怒。
子从寻着桃夭的目光,才瞧见鹿鸢受了伤,顿时火大的吼道,“谁让你来的?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鹿鸢这次没有反驳,只是紧紧将他看住,眼眶里着泪水,直到子从不耐烦的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