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狭长眸子时，眼里压抑得平静淡然，像古潭停止了翻涌的波澜，只余深邃幽黑。
眼尾含着三分笑，笑意中带着一丝男人特有的魅力，经岁月成熟沧桑沉淀的儒雅几分，已然是平时的正常模样。
弯唇调笑，“这就算不要脸？叔叔不要脸的时候你还没见到呢。”
“再者，叔叔可是靠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庞吃饭的，怎么能不要？”
舒虞深吸一口气，没一记拳头打上去算是好的了，想到他身上有伤，只能忍下来，她就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人。
跟笑着对她说“我自幼生的丑陋，曾也被蜀地百姓当做门神辟邪”的秦子臻完全是两个极端。
小说里的秦子臻是认知错误，面前的秦晟是单纯不要脸。估计是被无脑粉丝捧上天了，导致憨批成这样。
她摇摇头，“我说句实在的，大叔你但凡照照镜子，不至于这样。”
秦晟:“……”
药也上完了，她要准备明天回舒家的事宜，忙得很，没时间在这里贫嘴。
舒虞想到他还没有吃饭，“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随后便从玄关出门，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舒襄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出神，电视正播放一部宫斗剧，饰演皇后的正是当年三十出头的宁莉。
她双手攥拳咬紧了下唇，看着皇后在皇帝面前的温婉大方和对待宫妃的威严施压，曾经在舒家的一幕幕就像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喉咙像是被掐住了，杏眼里溢出恨意来。
宁莉，她的妈妈……
从小到大，对她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
“同样是妈妈的孩子，怎么小雪每次都考级部前几名，舒襄你就在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中间！丢不丢脸？”
“舒襄你怎么就不知道和妹妹小雪学学，为我脸上争点光，为了你们两个，我放弃了大把做事业的机会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伺候你们，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从小就什么都学不会的孬种！”
“明明是双胞胎，怎么差这么多？小雪温柔善良，怎么会给你下·药，你自己心里那些肮脏下想法，我是你妈我会不知道？你想害死你妹妹，我天打雷劈才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吃里扒外的东西，整天跟舒虞那个小贱人搅和在一起，胳膊肘往外拐，真后悔让你下生！”
“没有一点优秀，整天就知道栽赃你妹妹，我怎么指望你！”
“小雪她是你妹妹！她比你晚出生，你得让着她……”
小雪……
小雪、小雪、小雪！
眼里全都是舒茗雪，全都是舒茗雪！
跟她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们是最亲近的同胞双生的姐妹，她却觉得舒茗雪像是吸血的血蛭，可怕又狠毒，不停吸食着她的血肉，踩着她的头颅一步步上爬，和宁莉母慈女孝。
舒茗雪当着宁莉都面对她友好，背后在学校散播谣言、装作她的言行举止约不同男同学见面亲吻，让人拍下照片，录下骂人的录音，让她在学校里臭名昭著，在家里被数落排挤。
舒茗雪打碎了姥爷最爱的青花瓷瓶，到祠堂受荆条鞭打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