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剧组包层的高档酒店,只要包间里的人不出来,这个卫生间不会来人,相对安全。
只是……
痛和冷已经渐渐不起作用了。
融入骨髓的灼热和痒不断消磨着她的意志,纵使意志再坚定,此刻能做的抵抗也显得苍白无力。
这下·药的人是下了强效的大剂量,想弄死她。
不然不会作用这样强。
她摸出手机想要给医院打电话,因为意识已经做不到很清醒,看东西重影,手机一下子掉到了地板上。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看你离开包间的状态不对,怎么了?”
秦晟远远的看到她手腕猩红一片,无比刺目,“怎么又搞成这样?!”
心里一阵刺痛,上前拉住舒虞的胳膊,手上滴着血,胳膊体温却烫的惊人。
“发烧?”
舒虞手撑着洗手台边缘,下意识的攥紧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迷离,已经不能对焦。声音是与体温截然相反的冰冷镇定,带着一丝颤抖:“被下催·情·药了,送我去医院……”
他眸子骤然阴沉下来,一言不发,迅速拿出手机播打附近医院的电话号。
随即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舒虞躺在病床上,注射了解药和镇静剂,挂着吊牌稀释残余剩下的药性,缓缓睡着了。
秦晟坐在床边凳子上,手指轻轻擦过她手腕上重新缠好的绷带,眸光深暗。
这么多割痕,一道一道,多疼……
每次视频里看到她痛苦到面目狰狞、自虐反抗拼命挣扎的时候,他想替她承受折磨,却自知无法转移半分,只能靠微薄的言语来抚慰她的内心。
她很好哄。
像个小孩子。
只是一直没有人愿意哄她。
因为极度的缺少关心和爱,才在不知道手机背后的他真实相貌年龄家境为何情况下,依然将信任交付于他,不做隐瞒的诉说出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查到她母亲当年去世的原因,以及她母亲否有遗传病史。
她也不愿意透露。
但他隐约觉得,这是造成她现在精神问题的关键。
好像一桩迷案一般。
没有任何网络资料信息记载。
他知道她的精神疾病很难治愈,每天活在仇恨苦痛之中煎熬,但他能做的,也只有想尽办法再靠近她一点。
不再局限于遥远的网络……
秦晟宁愿她发作时伤害的是他,而不是没完没了的背负压力,神经绷紧,用最直接也是最暴戾阴狠的手段对抗曾经的记忆。
人的痛苦从来都不是共承的。
他恨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对此依旧无能为力。
“母亲…别走……”
睡梦中的舒虞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不知被何事魇住了,嘴里呢喃着,渐渐有了哭腔……
秦晟握住她的手,却听见她声音低低的呢喃,一滴泪从眼尾滑落,“秦…子臻……”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呼吸都刺痛。
又是这三个字!
耳畔响起那稚嫩嗓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
“秦晟,你不用负担,你只特殊一会儿。”
特殊,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几乎是下一瞬就松开了她的手,眸光晦涩,狼狈的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漆黑的夜色,只觉得自己像是跌进了深渊里,心里都是冷的。
他可以忍她身边莺莺燕燕,但绝不能、不能……
他是秦晟,不是秦子臻!
不是别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