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政垂眸笑了笑,心想舒虞是演员,娱乐圈里见过的什么样的漂亮脸蛋都有,自己确实比不上。
见他没接话,她将心里一直跳动着的问题问了出来,此刻显得有些突兀:“如果我现在这个情况杀了人,会被判几年?嗯,虐杀的那种。”
“这你得去问法务,我是医生,只管救人。”
“不过我站在医生的立场,并不希望能走上犯罪道路。山川不息,四季交替,有大美风景等着你。你才二十三岁的年纪,不要伤人害己。”
他一直这样温温和和的,不会因为她的话之狠毒恐怖而色变、露出异样目光,有着较高的职业道德和素养,这也是舒虞愿意找他疏导的原因。
“好吧,在我还有主观意识和自控能力的时候,我不会去做……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得走了。”
舒虞弯唇一笑,一双眸子压盖住阴暗厌世的负面情绪后当真是灿若星河。
席政喜欢看病人发自内心的笑,尤其是这个人,她的笑容能治愈他一天的疲惫。
他起身,按照惯例给她开了一小瓶药。
送她出科室,看着她背影,不忘扬声叮嘱了一句:“不要依赖药物,期间不能私自加量或再用安眠药,知道吗?”
她从衣兜里伸出手,向后摆了摆。示意她已经记下了。
这样的潇洒,如果不是为心魔所困,一定会是举世瞩目的人物,席政想。
……
舒虞走在路上,脑海中浮现出催眠梦境中的人,那个被她镌刻在小说字句里的自己的镜子。
明明是心狠手辣病态暴虐的偏执狂,为了她,却说出了“只要你说不喜欢,我再不会强迫你”、“你厌恶的地方我都能改”这样的话。
当时听着只觉得可怖发瘆,害怕自己将来也会成为那样的人,为了一个人改变了自己。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希望这样的不是吗?
明明身处地狱深渊,却遥望深渊之上,渴望有一束光能够通过,照进心房。
不用再这么阴暗、这么冷。
似乎她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救赎。
从八岁那年,就开始了……
“姑娘,买棉花糖吗?刚卷的,可甜嘞!”一个老婆婆吃力的推着三轮车沿着街头缓慢的向前走。
看样子是去附近的小学门后卖给孩子吃。
“买两个吧。”
舒虞付了钱,接过棉花糖。她从小就很喜欢吃糖,只是没人给她买罢了。
人的喜好不会轻易改变,即使初心已泯灭。就像她最初进娱乐圈是为了不被饿死在街头,而现在拍戏只是为了让自己入戏、成为任何人,不用做“舒虞”……
也许可笑,但这已经如同写小说一般。
成了她的药,上了瘾。
“嗡嗡……”
口袋里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感受到有震动。
她拿起来一看,赫然写着“主编”两个大字,当她刚要接起电话的时候,电话突然挂了。
看样子应该是打错了,她没有在意。
打了个车便回了公寓。
这栋公寓楼虽然在武城的繁华地带,但后方的隔壁就是精神病院,所以比较冷清,毕竟谁也不想大晚上听到有人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