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刚入宫,便直接被封为贵妃,位份之尊仅次于皇后。
她出身清河崔家,是崔家家主的嫡女,身份高贵,超过出身阮家的皇后。因为皇后虽出身阮家嫡系,但却与阮家家主汾阳王往上隔了一房。
皇上对婉贵妃既尊且宠,对她生下的皇子也是十分看重,甚至有传言说,之所以这么些年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就是因为皇上想立婉贵妃所出六皇子凌承熙为太子。因此,婉贵妃在后宫里风光无限,与皇后几乎能旗鼓相当。
却没曾想今日皇上竟然几次不给她脸面。
婉贵妃看着神情不耐低沉的凌博涛,和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皇后,只觉得皇后这微笑真是刺眼至极。
她虽然恼怒皇上的态度,但还是把原因都归咎在了皇后身上,觉得肯定是皇后使了绊子,在皇上面前说了她和熙儿的坏话,让皇上对自己生气了。
婉贵妃气愤羞恼得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见皇上又不给她面子,便只能强行忍住羞恼,匆匆行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婉贵妃平日里行事嚣张傲慢,其他嫔妃因为种种原因对她处处忍让讨好,见她今日里吃了亏,好多人心里都爽快极了。
不过后宫里没有傻子,哪怕婉贵妃这次遭了皇上不喜,但也没有哪个嫔妃明显地表现出来幸灾乐祸,而是继续装作没看见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可婉贵妃坐在那儿,却还是觉得其他人在看她笑话,心中羞恼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凌承熙的事情。
也不知熙儿是怎么回事,在除夕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缺席了,还被人送回皇子府,岂不是让皇上更加偏向三皇子那边?
婉贵妃想到这儿着急担忧起来,想到之前皇上皇后对此事明显都不想多说的样子,更觉得有问题,她有些坐不住了,满脑子想着派人去打探消息。
皇后拿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品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到婉贵妃吩咐自己宫人的一幕,她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对婉贵妃本就不多的疑心越发淡薄了。
太后年纪大了,还未到子时便已经熬不住,先回自己宫中休息了。
凌博涛也额外开恩,让一些年纪大的命妇和年纪尚幼的皇子公主们提前各自回去休息,不过人走了一些后这殿里倒是稍微空了点,而一些空位也就不会显得那么显眼了。
宴会的流程也进入了尾声,等到了子时中刻,宫人给每个席位都上了一杯屠苏酒。
凌博涛率先举起酒杯,众人见状齐齐站起,一起举杯说起祝词,恭贺皇上皇后,喜迎新年。
那贺词每年都是一个样,但从上百人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气势恢宏,十分震撼。
凌博涛最享受的便是这种时刻,他站在龙座前,看着下面一起举杯的众人以及南宁使团们,一时豪气万丈,意得志满。
一列马车骨碌碌地从宫内驶出宫外,虽然夜深了,但是宫外的街上也还热闹着,到处红通通的十分喜庆。
阮倾歌轻轻拉开马车一侧的窗帘,看向外面。
夜晚的空气很凉,一丝凉风吹过阮倾歌的脸颊,将她的倦意吹散了几分,清醒了不少。
看着外面过年热闹的景象,她不由得有些恍惚。
过年了啊,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年是什么样子了。
重生这几个月来,她越来越少地去想前世的事情,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黑色情绪里无法自拔。
但今晚上这过年的景象,突然又让她想起了前世的日子。
阮倾歌静静地看了一会窗外,又慢慢地放下了窗帘。
......
接着的初一到初五,每家府里都是忙不停歇,汾阳王府也不例外,阮家是东云的三大世家之一,枝繁叶茂,支系众多。
汾阳王府没有王妃,而方寄柔身为世子妃,有些尴尬又名正言顺地作为王府女主人招待各路亲戚。
她嫁进来也没几年,虽有能力但也实在应付不了这么多事,这几日有些手忙脚乱。
还好懿德夫人身体不错,看到自己孙媳妇有些焦头烂额,便也出手帮了不少忙。
阮倾歌实在不爱管这些事,也不愿意与那些不熟悉的亲戚打交道,便躲进了崔聿怀的院子。
崔聿怀的咳疾时好时坏,前段日子咳得吓人,而这些天又好了许多。
只是看着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一脸病容,穿着厚厚的衣袍还是显得衣袍下空荡荡的,瘦的不行。
崔聿怀除夕没有入宫,而是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虽然懿德夫人和汾阳王来说了几遍让他一起入宫,他还是拒绝了,说不想让祖母和舅舅难做,毕竟崔家也在。
阮倾歌见哪怕是过年了,崔家那边也没有人过来找崔聿怀,便知道崔聿怀与崔家之间应该有很大的问题。
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测,阮倾歌隐隐觉得崔聿怀身上可能真的藏着一个秘密。
不过崔聿怀的性格看似温和,其实固执冷硬,想要从他口中知道什么秘密,实在是困难至极。
阮倾歌虽然感觉到崔聿怀的秘密对自己的任务十分重要,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打算多接触一下崔聿怀,看系统能不能再下达一个任务。
她这几日待在崔聿怀的院子里,虽然抱着试探的想法,但也不反感与崔聿怀的相处。
因为养伤的日子里时常与崔聿怀交流,加上崔聿怀画技高超,能指导阮倾歌作画,这亦师亦友的关系比其他人还多了一份默契和亲近。
这几日阮倾歌倒是没有让崔聿怀再教自己作画,只是抱着书和崔聿怀待在一处,两人各看各的。
崔聿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椅子旁的阮倾歌,见她手捧着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仔细看了一眼书名,只见上面有五个大字,听风阁见闻。
那书名下面似乎还有一行小字,崔聿怀正欲仔细去看,便听到阮倾歌的声音响起,“表哥你在看什么?”
被阮倾歌发现了,崔聿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道,“你所看之书的名字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