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水师高手左夙成

楼高手可扪星斗,移掇天河入酒杯。

倭国,京都。

足利义满头戴孝带,白色的长布条,安安静静的垂落于身后,端坐于内堂之首,左右皆是一排一排的黑甲武士,带着鬼状的面具,远远看去,不知是真人还是假人。

脱因几万大军登陆倭国本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这里。

一大臣站出来说道:“足利将军,元将已经到了倭国,我等如何办,请幕府将军示下。”足利义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先来听听各地的汇报吧!”

大内长弘直起身说道:“现如今我北朝只剩京都一地和附近数府,其余都被元军攻克!”此话一出议室一片哗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倭国局势竟然败坏到如此,一个个都是眼巴巴的瞅着大内长弘,等着他的下文。

大内长弘接着说道:“北面的元将毛居敬,自从出了近江,一路北上,已经将北方数府攻下,听说已经攻到了镰仓!”

众人齐齐看向足利义满,因为镰仓便是足利家族的聚集地,政权中心,是历代幕府将军的老巢,现如今在看家的是足利义满的叔叔。

足利基氏,现在是镰仓公方,掌管足利一系分支的称号,也就是将军的意思,曾经足利义诠的老爹足利尊氏罢免其弟直义,将嫡子义诠从镰仓调回取代直义掌管政务。基氏遂被派往镰仓,为第一代镰仓公方。

足利基氏,身经百战,曾经数次南下讨伐南朝将领新田义兴,少有败绩,为了足利义诠巩固的后方。

这时候仁木赖章说道:“将军,我建议派兵回援镰仓!”此话一出有人就站出来反驳道:“京都才是重中之重,怎么能舍本逐末!”仁木赖章为了讨好足利义满说道:“镰仓可是历代幕府将军治政之地,怎可舍弃!”......

足利义满敲了敲桌面说道:“不必争吵,我们此次召会,是为了倭国的和平,而不是战争!”仁木赖章识相的不说话。足利义满暗道:‘想攻下镰仓,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足利义满对着一休宗纯说道:“一休大师,和元军和谈之事,是否谈妥?”一休宗纯说道:“元军元帅脱因已经答应和谈,不过......”

足利义满摆摆手说道:“将脱因将军请来京都,商谈议和之事,各位觉得如何?”一众倭国文武大臣齐齐称是。

倭国上下对足利义满大部分都是比较敬佩的,元军对他有杀父之仇,他还可以放下私仇为了倭国委曲求全,少部分人则是对于这种贪生怕死的幕府将军表示鄙夷,和不满,不过这些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足利义满的狠戾,少年人的狠戾,可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无不及!

长门,常府。

数万的蒙古骑兵在这里驻扎,马匹奔腾不断,蒙古骑士不断从四面八方回来常府营地,回来的人都是收获颇丰的样子,每个人马背上都绑着一个倭国女子,骑士一手挥舞着弯刀,一手抓着缰绳,只用大腿夹着,或者直接丢在马屁股上,掉下去就任其自生自灭。

这数万骑兵并非正规军,大多都是原先的牧民和土匪,脱因也少有约束。

脱因坐在大帐之中,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元军”到处烧杀抢掠,分批次出去劫掠都是脱因下的军令。

伯颜四人也是喜笑颜开,对于脱因这样不约束手下,他们也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士卒一半财物都会上缴他们的,他们自然非常开心。

施哈喇却是很担心,对着脱因说道:“大将军,臣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脱因看着他,说道:“有什么就说,你施哈喇有什么不能说的。”施哈喇想了想说道:“那倭国不是已经乞降了么,为何我军还要四处劫掠?”

四将不说话,脱因说道:“倭人乞降,不见诚意,本帅绝不停战。”施哈喇退下不再说话,他也不介意到处烧杀抢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四将也是舒畅了许多。

脱因说道:“那和尚呢?”施哈喇摇摇头,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貊高站出来说道:“应在军营之中,我等未限制其自由。”脱因说道:“将其找来,晾了此人三天,也差不多了。”貊高点头退下。

一处营地帐篷,张无忌几人在这里休息,张无忌,小昭,殷离,谢逊,黛绮丝五人坐在篝火前,烤着几块牛肉,殷离不停的吞咽口水,其余几人则是没有什么胃口,牛肉是士兵们送来的,全军上下每人都有,多出来的都被拿去风干了。

谢逊嗅着将要烤熟的牛肉,说道:“人血的味道啊!”殷离立刻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难道是人肉!”

在元末,吃人肉,也是可以见到的,所谓的易子而食,只是保留的最后一份人性,不过在任何时候,中央朝廷永远是最后崩溃的,也是最不可能崩溃的,习惯的上流的生活,怎么可能轻易的变成茹毛饮血的“人”。

谢逊听到殷离这个小女子这般轻信他的话,立刻哈哈大笑,瞪着他那双惨白的双眼,说道:“小娃子,吃人肉算什么,老夫受难时什么没吃过,哈哈哈。”谢逊吓唬着殷离。

殷离表面不动神色,蹲坐在地上,慢慢的向着张无忌靠过去,小昭凑近闻了闻,小眼睛一转说道:“老爷子骗人。”小昭靠的太近,眉前几缕秀发也被烤的弯曲,张无忌伸手拽回小昭,说道:“小心些。”小昭一阵脸红,殷离却有些吃味。

殷离说道:“小昭,你说这不是人肉,你怎么闻出来的?”小昭说道:“这是牛肉无疑,老爷子说的人血应该是那些倭人的血沾惹到了。”殷离吐了吐舌头,说的:“哦,原来是这样,就算这样,也太......”

张无忌看着来来往往的元军,每一匹马上都有各式各样的战利品,大多是一些倭国女子,还有不少小孩,童男童女都有,脸上站着泥土,眼中泛着泪花,却一个哭的都没有。

哭闹的下场,张无忌等人是看不到了。

还有大批大批的牛羊群,竟然都是赶着回到了营地。

众人也看向来来往往的骑兵,殷离骂道:“狗鞑子,小孩子都不放过!”谢逊冷哼一声当即要拔刀救人。

黛绮丝眼疾手快,瞬间拉住谢逊说道:“三哥,你当这里是中土么?”谢逊当即无奈的坐下说道:“不能见死不救啊!”两个女孩也是皱着眉,对着这些孩子都投去痛惜的眼光。

张无忌想道:‘见死不救绝不是我张无忌的做事准则!’黛绮丝见张无忌想动,说道:“张教主要上前救人么?”张无忌也不避讳说道:“是,我打算救下这些孩童。”黛绮丝说道:“张教主,菩萨心肠,宅心仁厚,有佛陀之像,可你纵是武功高超绝顶,惹得起鞑子四万大军?”张无忌正要说话黛绮丝打断说道:“张教主,你惹得起,我们一个瞎子,三个弱女子可怎么办?我们是脱因的座上宾,得罪他可不好。”

张无忌沉默了,他忍了二十年,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若是此时出手,他们虽然占个大义,却失去了忠信,脱因一路上客客气气,从未刁难他们。

小昭想了想说道:“公子,我们可以直接去找那个将军啊,那个将军看来挺好说话的。”谢逊说道:“哈哈,那小子,老头子虽然已经看不见,听他几句话却是滴水不漏,话藏刀锋,绝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人只会做交易。”黛绮丝也是点点头,两个老江湖几句话就把把脱因看的个大概。

张无忌站起来说道:“不管如何,蒙古鞑子作恶不能不管,助纣为虐......”话刚毕,对面营地帐篷乱糟糟的吵了起来,对面营地就是他们的对头波斯明教一众人。

几人起身将牛肉放下,以免烤糊,走去对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波斯人和一个头领说着什么,那个头领还将几个女子送个波斯人,波斯人连忙拒绝的样子,张无忌走到近前问小昭说道:“他们说什么?好像不是波斯语。”小昭仔细听了听说道:“公子,他们说的是蒙语。”张无忌说道:“说的什么?”小昭听了听说道:“那波斯人说‘为何掠夺小孩子?’那头领送给他们几个,那几个波斯人没要。”

张无忌也不意外,中原的明教就是来自波斯,虽然完全分离为两个不同的教派,却也有崇高的大义。

只见那波斯人不知是问了什么,那元军也问向倭国小孩,只见那小孩点了点头,波斯人无奈的退后不再理会。

张无忌见此焦急的问道:“那人说了什么?”小昭说道:“那鞑子说,这些小孩子都是倭国送给大元的贡品,那倭国小孩子也...点头说是自愿的。”

殷离啐了一口说道:“哼,鬼才信呢。”

张无忌觉得事情也不能这么算了,当即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调查一番,我相信那脱因也不会不管的。”

一骑骑马匹带着数不清的女子和小孩送往营地,张无忌运起轻功紧紧跟随,只见骑兵将女子放到营地之中,小孩子却送往了码头。

码头之上的船舱,放着一批批小孩,左夙成这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做起了人贩子伢子,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这些灰头土脸,穿着不同衣着的小屁孩,训斥道:“快些,快些,到了天朝要什么有什么!”这些小孩当然听不懂,专门的译官随后进行翻译成倭语,这些小孩听了,一个个也是茫然,但也不再害怕,也没有很开心。

张无忌躲在一座木房之后,听到不会伤害这些小孩,张无忌也打消了仗义出手的念头,就在张无忌准备离开的时候,左夙成眼睛一眯,看向右方的木房子,随手拔出腰间马刀,向着着张无忌而去。

不到三息便到了张无忌脖子,张无忌眼睛一瞪,随即挥出一击武当拂袖掌,马刀直直扎入地面,张无忌暗道:‘高手!’左夙成不等士卒反应过来,施展天南步伐轻功,宛若行走在山间,一脚踢向张无忌,砰!张无忌用肘格挡,九阳神功自然发动,左夙成被击退,随手将地上马刀用脚磕起,在空中就将马刀握在手中。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武功被张无忌看在眼中,心中暗道:‘好功夫,大开大合,不失细腻之感!’左夙成用马刀,砍向张无忌,一切来得太快,张无忌根本无法说话,就算说了,恐怕左夙成也不会信的。

此刀斩向张无忌,张无忌抬起右脚,向后滑去,此刀并非用了全力,转势横切,张无忌背部微弓,刀尖划破外衣,张无忌这才感觉到危机,施展乾坤大挪移,扭住马刀,左夙成无法撼动刀身,立刻使出天南刀法,刀身急速抖动,但也无法撼动,左夙成带着张无忌左上右下,好不滑稽,但也无法撼动马刀分毫。

左夙成看是如此,立刻舍弃马刀,冲步上前,竖起二指,逼向张无忌一对招子,张无忌立刻放开马刀,挥手和当,左夙成却是微微一笑,立即用脚踢起马刀,马刀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轻轻松松回到左夙成手里。

左夙成心知自己打不过此人,当即疾步退后,夺回马刀,是自己最后的尊严,否则就太丢人了,那些倭国小孩子,那见过这般如同仙法一般的比斗,一个个跪在地上,服拜二人。

左夙成将马刀收回刀鞘,左夙成竟然发现自己握刀的右手有些发抖,左夙成当即用左手压着右掌,安慰自己:‘是兴奋!绝不是害怕!’左夙成就武功境界张无忌交手十招便知晓,只是左夙成刀法不是中原各派刀法,有些诗意,也有些诡异,似古刀法,又似南疆刀法,南疆便是云南等地,那里的苗刀刀法堪称一绝!

左夙成身经百战,怎能害怕,当即问道:“你是什么人?敢窥视我大元水师驻地!”这也不怪左夙成小题大做,前两次元军水师覆灭于倭国,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每一个海船附近十里的生灵都被屠戮一空,或者驱赶,囚困。

左夙成从来没有展露自己的武功,水师之中只知道左夙成不简单,没想到左夙成竟然是武林高手,左夙成原籍云南昆明,所习功夫乃是南疆百家功夫,因为当年大理覆灭,这里的武林门派也打散重组,各种武功散落各地,天南步伐便是大理段氏的轻功,至于天南刀法,则是不知何家何派,其中还有一些诗意,颇有唐诗剑法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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