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殷天正令殷野王和殷素素抢夺屠龙刀,以彰显天鹰教的实力。
殷素素和殷野王加起来,也打不过俞岱岩。于是殷素素暗中用毒针偷袭了俞岱岩,但这毒针并不致命,只是让俞岱岩不能动弹。
她觉得对俞岱岩有所亏欠,便委托龙门镖局的都大锦把俞岱岩送回武当,并留下重金酬谢。
帖木儿四人已经到了武当山脚下,几人站到一个小山包上面,看着山下的局势,师兄弟三人虽然有疑问,但都是冷静的不开口,想来路边六骑便是汝阳王府的人。
来这一行人是龙门镖局受人所托护送武当七侠之一的俞岱岩,返回武当山,没想到遇到这一伙人,最天真是为首的都大锦等人都把俞三侠交给了对方,最巧的是俞岱岩中毒全身麻痹不能动作和言语。
前边三人中右首的是个高个儿,左颊上生着颗大黑痣,痣上留着三茎长毛,冷冷的道:“都兄到武当山来干甚么?”
都大锦道:“敝局受人之托,送一位伤者上贵山来。要面见贵派掌门张真人。”
那人道:“送一个伤者?那是谁啊?”都大锦道:“我们受一个姓殷的客官所嘱,将这位身受重伤的爷台护送上武当山来。这位爷台是谁,如何受伤,中间过节,我们一概不知。龙门镖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客人们的私事,我们向来不加过问。”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干的又是镖行,行事自然圆滑,这番话把干系推得干干净净,俞岱岩是武当派的朋友也好,仇人也好,都怪不到他头上。
那脸生黑痣之人向身旁两个同伴瞧了一眼,问道:“姓殷的客人?是怎生模样的人物?”都大锦道:“那是一位俊雅秀美的年轻客官,发射暗器的功夫大是了得。”那生黑痣之人问道:“你跟他动过手了?”都大锦忙道:“不,不,是他自行……”一句话没说完,拦在前面的一个秃子抢着问道:“那屠龙刀呢?是在谁的手中?”
都大锦愕然道:“甚么屠龙刀?便是历来相传那‘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么?”那秃子似乎性子暴躁,不耐烦多讲,突然翻身落马,抢到大车之前,挑开车帘,向内张望。都大锦见他身手矫捷,一纵一落,姿式看来隐隐有些熟悉,心想:“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曾在我少林寺住过,他武当派功夫果然未脱我少林派的范围,说是独创,却也不见得。”当下更无怀疑,问道:“各位便是名播江湖的武当七侠么?哪一位是宋大侠?小弟久闻英名,甚是仰慕。”那面生黑痣的人道:“区区虚名,何足挂齿?都兄太谦了。”
那秃子回身上马,说道:“他伤势甚重,耽误不得,我们先接了去。”那脸生黑痣的人抱拳道:“都兄远来劳顿,大是辛苦,小弟这里谢过。”都大锦拱手还礼,说道:“好说,好说。”那人道:“这位爷台伤势不轻,我们先接上山去施救。”
都大锦巴不得早些脱却干系,说道:“好,那么我们在这里把人交给武当派了。”那人道:“都兄放心,由小弟负责便是。都兄的余金已付清了么?”
都大锦道:“早已收足。”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只金元宝,约有二十两之谱,长臂伸出,说道:“些些茶资,请都兄赏给各位兄弟。”
都大锦推辞不受,说道:“二千两黄金的镖金,说甚么都够了,都某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
那人道:“嗯,给了二千两黄金!”他身旁二人纵马上前,一人跃上车夫的座位,接过马缰,赶车先行,其余四人护在车后。
那面生黑痣的人手一扬,轻轻将金元宝掷到都大锦面前,笑道:“都兄不必客气,这便请回临安去罢!”都大锦见元宝掷到面前,只得伸手接住,待要送还,那人勒过马头,急驰而去。
只见五乘马拥着一辆大车,转过山坳,片刻间去得不见了影踪。都大锦看那金元宝时,见上面捏出了五个指印,深入数分。黄金虽较铜铁柔软得多,但如此指力,却也令人不胜骇异。
看到这一幕,师兄弟三人都是十分惊讶,旁人可能看不出来,这指印并不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而是西域少林金刚门的金刚指,斯巴鲁惊讶的说道:“金刚门,金刚指!”
帖木儿躬身看着这一切,说道:“汝阳王府,好大的排场,你们看得出来么,其功夫如何。”
斯巴鲁一脸正色,回答帖木儿说道:“回禀,小王爷,若拼指力,不敢夸海口,若是搏杀,此人在我手下走不过二十个回合。”
这就是龙象般若功的霸道刚猛之处,就算你某一特长比我强,我也能靠刚猛的内力击败你而且杀了你,一力破十会用到此功法上恰好合适。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
第一层两年,第二层四年,第三层八年。龙象般若功每一层需要的修炼时间翻倍。
修炼到六层的已经是其中翘楚,练到第七层基本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其实修炼龙象般若功的人是不会忌惮他人的武功的,是江湖中人忌惮他们才对,因为这种内外兼修的武功却是是难搞。
帖木儿看着他们,走向了黄龙镇的方向,大致就猜到他们就栖息地就在那里了,大致敏敏·特穆尔也在那里,帖木儿对着三人说道:“随我去看看汝阳王府搞什么鬼。”
师兄弟三人是不怕对方的,恰恰相反,他们四个人才是最难搞的一方,不过他们也是不敢和帖木儿这个小王爷动手的。
四人一路尾随,来到了十堰,就看到几人在那里围着俞岱岩,阿三用金刚指在俞岱岩的身上不停的下狠手。
帖木儿也没有隐藏己方的气息,直面而来,在场几人都是高手,立刻感觉到四人的气息都不弱,玄冥二老鹿杖客、鹤笔翁立刻施展轻功飞到近前,摆出架势准备出手:“来者何人?”,其余阿大八臂神剑方东白持剑而立,面对来着颇为慎重,阿二、阿三也是摆出架势,苦头陀则是默不作声,他已经认出来着何人,所以掉头回去找郡主了事,不然对方杀了他们六个也只是白杀。
帖木儿一口纯真的大都蒙语就说了出来以表示自己的身份:“这么狠辣的手段么?”
对方一听是蒙语,顿时感觉对方来头不小,不过江湖人中会说蒙语的大有人在,正要说话,次旦站了出来,一身喇嘛服,好不显眼,说道:“扎西德勒,汝阳王府之人未免太过狠戾。”
阿三一看这喇嘛虽然不认识,却以为是仇家追杀,一个箭步,向着次旦而来,大力金刚掌,扑面而来,次旦虽然龙象般若功只到达三重,却内力也有几十年,一掌密宗大手印迎上。
砰,阿三本来就没有一击而杀的想法,感受到对方的内力刚猛,转势返回,然后蓄势待发,一边的玄冥二老刚要动手,斯巴鲁已然冲到他们面前,一击伏魔掌,用了八成力,双掌齐出,玄冥二老被迫还击,刚一接手就感到不好:“伏魔掌!”
伏魔掌可以说也算克制他们恶毒武功的一种了,虽然不如九阳神功,但也足够了。
帖木儿骑马走到近前,天黑,刚刚他们没有看清这位的相貌,月光一照,大都小王爷这谁能不认识,五人立刻收起了架势,斯巴鲁也双手合十退后几步念着佛号:“扎西德勒。”
以玄冥二老为首,几人都是单膝跪地,行蒙古将军礼,因为刚刚的举动却是很失礼:“我等参见小王爷,我等有眼无珠,不识小王爷,多有得罪。”
帖木儿骑马走到近前,扬起马鞭,啪啪啪,几乎是一人两鞭子,帖木儿也用了内力,挥出来的鞭子同样,刚猛霸道,衣服撕裂,皮开肉绽,可他们却不敢还手。
帖木儿抽完他们说道:“我来是看一下敏敏,你们滚开。”
帖木儿对于这群没心没肺的狼狗之辈没有什么好话,虽然帖木儿领军时也没少杀人,但帖木儿不虐杀别人。
师兄弟三人都双手合十唱到佛号:“扎西德勒!”
同时内力外放,强压众人,分开一条路,路那一边正是苦头陀和敏敏特穆尔,此时还没有改名,所以没有汉名,苦头陀见小王爷盯着他,也单膝跪下,却没有说话,他是一个哑巴么。
敏敏特穆尔一脸怒气先是对着苦头陀说道:“你叫我来,就是因为他来了啊!”
苦头陀浑身颤抖,伏于地面,求饶着。
敏敏特穆尔叉着腰一副刁蛮的样子用蒙语对着帖木儿说道:“你来武当山干什么?不去抵御外敌。”
敏敏特穆尔其实是嫉妒,因为帖木儿年纪轻轻就可以上战场,她怎么求父亲就是不行,重要的是扩廓帖木儿他打败了,皇帝都那么赏识他,只因为他是男孩么!幼年时候他可是天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跑呢。
敏敏特穆尔继续道:“你个跟屁虫!你一出现肯定有大军跟随,藏那了,我手下冒犯你,你把你的军队叫出来屠杀我们啊。”
蒙古贵族出行一般都有护卫,她父亲也有几百的,七王爷也是差不多的自从扩廓帖木儿打了那一次败仗,他的侍卫就达到了两千,这就不能叫做护卫了,只能叫做军队。
这也是帖木儿抽他们,他们也不敢还手的原因。
帖木儿转了一圈,对着敏敏特穆尔说道:“他们都在南阳。”
距离武当山也有二百里了,不过附近就有探子,一发信号,不出四个时辰,便可赶到。
“我要去武当山,路过看到你们,就来看看。”
敏敏特穆尔哼一声转过头说道:“你们这群废物,赶紧给我起来,看完了吧,我走了,你想待就待着吧。”
然后骑上马,不管帖木儿直接就走了,手下被人抽了鞭子这种事情,不管谁都要生气的,不过敏敏特穆尔好面子,又年纪小受不了,又不能得罪所以只能走。
苦头陀抱拳一礼,跟着郡主而去,玄冥二老和剩下几人也是抱拳一礼说道:“小王爷,我等告退,失礼之处,勿怪。”几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就走了,丢下奄奄一息的俞岱岩。
次旦上前查看俞岱岩的伤势,只见他双目紧闭,脸如金纸,神色甚是可怖,四肢骨节都已被人折断。但见指骨、腕骨、臂骨、腿骨到处冒出鲜血,显是下手不久,而且是逐一折断,下手之毒辣,实令人惨不忍睹。
次旦微微摇头叹道:“此人筋骨断裂,只能输真气救之,可惜我等内劲太过霸道,我们也没有带黑玉断续膏,否则,此人肯定无虞。”
斯巴鲁双手合十:“扎西德勒,小王爷,我等怎么办,此人如何处置。”
帖木儿想了想,说道:“我刚好要见见张真人,此人一看便是武当之人,便送回武当山吧。”
天色已黑,四人先搭了帐篷,准备明天一早便送回。
不一会马蹄声便传来,来人便是银钩铁划张翠山,看着眼前的十偃镇,忽见道旁一辆大车歪歪的倒卧在长草之中。再走近几步,但见拉车的骡子头骨破碎,脑浆迸裂,死在地下。
不远处还有四顶帐篷,张翠山疾步而去,四人也走出帐篷,张翠山先是问道:“阁下几位有没有见到我俞三哥。”
次旦一脸慈眉善目说道:“扎西德勒,原来是俞三侠,此刻便在帐篷之中,我等藏家内功无法帮到他。”
张翠山冲到帐篷之中,看着经过简单包扎的俞三哥,次旦在一边说道:“他全身骨骼断裂,你小心些。”
张翠山抱着他慢慢站起身来,却见他双手双足软软垂下,顿时怒火攻心,目眦欲裂问道:“可见贼人?”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肯定对他们四个动手。
次旦平静的回答道:“贼人共有七人,往黄龙镇而去,对方实力,你一人怕是不行的。”
张翠山也不疑有他,他感觉到对方的实力尤其是那个壮汉,简直深不可测,对方没必要欺骗他。
知道敌人离去不久,凭着健马脚力,当可追赶得上,狂怒之下,便欲赶去厮拚,但随即想起:“三哥命在顷刻,须得先救他性命要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次旦说道:“我以为他服下固本之丹药,可以吊住他的性命。”
张翠山抱着俞岱岩无法抱拳,说道:“诸位大恩,我武当没齿难忘,我俞三哥实在不能耽搁,请通报姓名,武当必不忘尊者大恩。”
师兄弟三人却是不说话,留姓名这种事情,得经过小王爷的同意。
帖木儿走上前对着张翠山说道:“大都人,王保保,不用客气,有缘再见。”
张翠山也来不及思考大都的事情,点了一下头便走了。
眼看着俞岱岩这等情景,马行颠簸、每一震荡便增加他一分痛楚。当下稳稳的将他抱在手中,展开轻功,向山上疾行。那青骢马跟在身后,见主人不来乘坐,似乎甚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