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远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莲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疆场。
jx省,广州。
吴元良当真是土皇帝,身坐殿堂府,脚踏两广地,他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是官军,现在成了匪军,虽然有六万甲卒,但他也知道这是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两广地区还算不错,没有灾害,正因为没有灾害,这不官军造反了。
如今得知那迭失弥实去大都引来了朝廷大军,朝廷大军他还不知道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他号召当地百姓抵抗朝廷大军,保护自己的家,所以有了六万甲卒,吴元良在各个关口,隘口,屯重兵,看住两广地区的门户,他还想得到佛山五虎门和梧州八剑仙等教派的支持,无一例外通通拒绝,他在两广地区的屠杀也有他们教派的人,如果他们帮助了吴元良,肯定会遭到当地人的报复,而去他们的消息可比吴元良快多了,扩廓帖木儿的名字在这里还是有些威慑的。
扩廓帖木儿一路上剿灭了不少叛军,还收了不少官军,这些官兵一听说是扩廓帖木儿是统帅,当即就要跟着来平叛,其中就有一小将,名叫陈友定,帖木儿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乍一听或许和陈友谅有关系吧。
现在的大元官军只要落单就会遭到袭杀,就如朱元璋那波人一般,专找落单的鞑子下手,天下人心惶惶,当然是元兵人心惶惶,前两年还颇是威风,如今却是人人喊打,下黑手的时常有,各地官府也将当兵的门槛放低了,各地的元兵大量汉人加入,情况稍有缓解,为什么汉人要求当兵,因为不仅有固定粮响,还可以去大户家中白吃白喝,喝高兴了玩大户家的丫鬟也是可以的,所以让无数汉家儿郎趋之若鹜,都快活不下去了,当兵也是一条路。
帖木儿一骑当先,棕金色的将军铠,头戴黑白笠盔,马匹都穿着软甲,真是威风凛凛,身后一面‘王’字大旗,元末军中将旗大多都是汉字,左边是李思齐,一身蔚蓝将军铠,右边是迭失弥实,一身土色皮甲,差了许多,还有帖木儿感兴趣的陈友定,一身白红布甲。帖木儿对着陈友定说道:“小将军,可开几石弓。”陈友定在马上抱拳一礼说道:“禀告王爷,末将不才可开三石弓,百步之内一箭封喉。”
帖木儿开怀大笑,三石弓还是不错的,臂力足有二百斤以上了,帖木儿转向李思齐说道:“世贤,你可开几石。”李思齐说道:“王爷,五石不在话下。”然后问迭失弥实,迭失弥实说道:“小人不才只可开两石。”
帖木儿也是随口一问,元朝武人甚是文人,少有不会骑射的,帖木儿也可开五石硬弓,再硬一点的帖木儿动用内劲也是可以的,不过那样特别损耗内力,六百斤以上的强弓却是少有,真正的高手弹出的石子都有可能比弓箭强,比如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通,大理段氏一阳指。
帖木儿也很看好这个年轻人,说道:“永卿(陈友定的字)子初(迭失弥实的字)你们觉得身后这七万军队如何。”一路上战时减员加非战减员死了有少一万,失踪数百。
陈友定也不知道帖木儿是什么用意,谨慎的说道:“王爷所问,末将不敢不答,愚见而,王爷的这七万人,体态圆润,伙食不错,与这两千黑骑有点差距。”
迭失弥实也是说道:“王爷,末将不敢有所评价,这七万人若是操练,也是可以的。”
帖木儿哈哈一笑说道:“这七万人根本就是废物,本帅,南下十六次剿叛,无一胜,若不是我有两千重骑,怕是黄河都过不了,简直不分主次,昏庸!”
几人不敢接话,这是陛下安排,他们不敢质绘,帖木儿是北庭王,想怎么骂都行,就算当着元顺帝面这么说,认错的也一定是元顺帝。
帖木儿看着他们,说道:“若想让这七万草包有一战之力,必要经过血战,迭失弥实,陈友定听令。”
迭失弥实,陈友定齐齐下马:“末将听北庭王调遣。”
帖木儿身为北庭王有临机专断职权的,摸了摸腰间弯刀,却是不见,然后对着二人说道:“本帅封你二人为正四品广威将军、宣威将军,暂为军中督官,各率三万随我平叛。”
四品一下帖木儿还是有这个权利的,所谓将军其实都是散官,只有品级,没有俸禄,算一个虚职,不过可以统领大军这是真的,二人双双感激说道:“多谢大帅,我等必不辜负大帅信任。”
帖木儿将这七万杂鱼交给二人,他自己是真的不想管这群人,但也不想让他们拖后腿,这二人才华还是有的,通晓兵法,四书五经也是略有涉猎,算是人才吧,若比起徐达汤和几人,拍马都赶不及的,那几人帖木儿虽然不惧,但也不可小觑,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好主帅,自己的主帅是元顺帝,后背留给他,帖木儿是有点担心的。
吴元良现如今控制着广州路,肇庆路,德庆路,新州和南恩州,半个广东都在吴元良手里。
帖木儿带着大军沿着曲江朝着英德而去,帖木儿命陈友定从东南而下:“永卿你率三万从东南而下先破新丰几千守军,顺增江而下破龙门一万贼军,然后直取增州合围广州。”
陈友定额头冒汗,担子集中,说道:“末将定当拿下东南一路。”
帖木儿接着说道:“子初率三万入肇庆路,入广宁,那里只有一千守军,然后沿郁江过三水,配合合围广州贼酋,西南无贼军,你轻松些。”
帖木儿对着李思齐说道:“本帅亲率一万直面敌军!”
李思齐慌忙说道:“只剩一万,如何抵御吴元良的四万大军啊,王爷三思。”
帖木儿大手一挥:“此战全凭二位,只要二位够快,形成合围,本帅自然无虞,听令吧。”
几人都是单膝跪地行将军礼:“是,大帅。”
帖木儿慢悠悠的朝着清远而去,清远的一万守军却是很奇怪朝廷大军为何如此慢悠悠,守军士卒一部分是当地的百姓,一部分则是盗匪,城头之上一片吵杂,为首的是当地的土匪头子名叫黎山源,下属问他道:“老大,怎么办,这可是朝廷大军啊,要不我们跑吧。”
黎山源怒其不争,手中拿着一把钢刀,像是倭国指挥刀一样,用刀面砸了一下这个下属,骂道:“嘿,你个尿怂货,朝廷的军队怕什么,我们也是朝廷的军队啊,那广州达鲁花赤迭失弥实还不是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
那属下一听也是哈哈大笑:“就凭这城墙,这群蛮子就上不来。”,“极是,极是。”
黎山源看着城下不紧不慢搭帐篷的朝廷大军,颇为嗤笑,想来这是哪家勋贵家的子弟,当作游玩了吧,那属下也是说道:“老大,我看这群鞑子也只有一万人,要不我们冲下去把他们驱赶走。”
黎山源却是撇了那人一眼,说道:“找死啊,和鞑子野战!”
就算领军人是个废物,那也不能和鞑子野战!
帖木儿在城下,不急不慌,等他的中营大帐安置好后,召来李思齐,问道:“回回炮准备如何?”此番南下当然带了回回炮,帖木儿在西域之所以可以百战而百利,多半归功于回回炮,只要是帖木儿打仗就不会缺少火炮的声影,此次也不例外。
李思齐躬身一礼,回答道:“大帅,五十门全部已经准备好,只是太靠近敌方,若是敌人出城袭击,那......”
帖木儿摆了摆手,说道:“你李思齐离开火炮就不会打仗了?!”李思齐身体一颤不敢回话。
帖木儿接着说道:“中原城厚,所以得抵近发射,这样才可以发挥威力,若是敌军出城,哼哼,一群草莽耳。”
李思齐保留了自己谨慎的提议,还是退了下去,按照帖木儿的要求安排下属,他知道帖木儿分析的都是不错的,但提出谨慎的意见是他的责任。
广东刚刚入夏,却是十分炽热,也有些潮湿,幸亏没有打湿火药,李思齐看着眼前的小城,上面人头攒动,推推攘攘,时常还有人朝下吐口水,辱骂之声不绝于耳,这燥热的天气也让这群土匪好战起来。
李思齐张弓搭箭,在城头也看不清城下的李思齐在张弓搭箭,忽然嗖一声,自家旗杆轰然断裂,这群土匪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便听到一声“放!”
轰轰轰!
火炮虽小,那也是抛射的铁丸,更是近距离,威力更大,小小的城墙开始摇晃,城墙之上惨叫之声不停“啊,元军放火箭了。”宋朝时期便有火器,多称火箭,“元军都是魔鬼!”更有人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一摔死的不能再死。
不过只轰了一会,就停止了,炮管受热有限,然后慢慢包围这座城,把水源暗道都堵上。
就这样过了几天,帖木儿下令登城,数百云梯,朝着清远城而去,守城的土匪早已心惊胆战,射的箭矢歪七扭八,黎山源在城墙之上指挥,让士兵们轮番上城墙,这些人仿佛上刑场一般的表情,黎山源眼看元军要登上城墙,拔出那把刀,站到阵前鼓舞士气:“都给我上,鞑子不善攻城,给我杀。”
帖木儿和李思齐也到了阵前,看着这一幕,帖木儿说道:“这一万人打了半天都上不去啊。”李思齐接话道:“此等兵油,确实不好。”突然二人都是看到城头有有顶盔戴甲的人,帖木儿指着那人说道:“世贤兄,听说你可开五石强弓,此处距离那有三百余步,你试试吧。”
李思齐顿时来了兴趣,帖木儿意思是让他射那人,骑在马上,嘎吱,他那杆强弓应声而开,朝着射孔而去,嗖噔!一箭直插城墙之上,那射孔外宽内窄,李思齐一箭确是没有扎穿,城墙之上的黎山源却是吓了一跳,噔一声,他手边的墙体都微微震了一下,手下当即把他按倒地下蹲着,他大骂元军卑鄙,放冷箭。
帖木儿看到此情,哈哈大笑:“世贤箭术还待提高啊,看我的吧。”李思齐也好奇,那人都躲在墙后面了,大帅还可以射中么,难道要穿墙!
这墙其实也不厚,用料也一般,所以穿透不是问题,南方小城的城砖都是挺薄的,帖木儿拿出他的大弓,推算着敌首躲在哪里,啪一箭穿城墙而过,射到黎山源脸前,箭身出七分,只有箭尾留在墙里,黎山源一声大叫,啪!第二箭应声而来这一箭正中黎山源太阳穴,黎山源不停的想要拔出,啪!又一箭,这一箭直穿脖子,黎山源登时咽气,其部下慌乱不堪,宛如一盘散沙,元军见此,即刻冲上城墙,李思齐则是对帖木儿佩服至极,三箭,第一箭试探,第二箭第三箭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射了出去,不仅黎山源没有反应过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帖木儿对着李思齐说道:“哈哈,本帅只是用力内劲,至于射中,运气而已。”
忽然城门大开,也宣告着帖木儿南下的第一场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