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开始仔细回想还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想起在那一堆的鲜花香气里,我闻到最浓郁的是玫瑰的味道,这样,我就可以直接锁定其中一个了。
因为这两处市场,虽然都名为花鸟鱼虫市场,但是消费群体并不太相同,一个以年轻人为主,一个以老年人为主,所以一个注重花,一个注重鸟。
而这个玫瑰香味芬芳馥郁的正是年轻人经常光顾的地方,这个市场在我家的西面,所以我大概可以知道我们现在的方向了。
因为花鸟鱼虫市场是一条开不进车的南北街道,它的两个出口分别在两条东西向的路上。
这两条路分别是建国路和西风路,西风路是一条非常宽敞的大路,一个方向就有五条车道,而建国路则比西风路要窄很多,几乎是西风路的四分之一。
再加上花鸟鱼虫市场出口附近,与建国路的交叉口离许多小区的门口很近,周末又是人们出来凑热闹的最佳时机。所以建国路在花鸟鱼虫市场出口的附近路段通常很堵,尤其在周六的早晨。
而我坐的车一路风驰电掣,现在更是如此,所以我断定现在我绝不可能在建国路上。
综合以上分析,我的结论就是:我现在正在西风路上,刚刚经过了花鸟鱼虫市场,汽车是向西开的,速度大概是六十迈,我可以靠这些暂时比较可靠的判断我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是至少我对现在的情况不是一无所知了,我心里有点数,也能够让自己有点安全感。
我试图掏出手机发求救的信息,但是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又为了躲他们而在兜里倒着拿手机,这给我发消息增加了极大的困难。
我每点一下手机屏幕之前都要经过仔细的思考,唯恐最后消息不通顺,而让对方看不懂我的意思,那所有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因为马飞是最后和我联系的人,所以我直接点最上面的位置,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点到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编辑好消息之后,狂点发送,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点的位置究竟是不是“发送”的位置,反正多点几次又没什么损失。
这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了,要是平时多玩会儿手机,说不定就能对手机的功能布局更熟悉点了,我今天能逃走的几率也就大一点。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时候,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马飞能够收到我的消息。
“嘀嗒。”
我的手机震了一下!一定是马飞给我回消息了!我的心情瞬间狂喜,但是随后又立即意识到,我周围的人也不是聋子,他们一定都听到这个声音了,该死,我怎么忘了静音呢!
果然,那个自称王管家的人很快从我的手里抢走了我的手机。
“哦,天哪,差点忘了这个,真是要谢谢你的小女朋友提醒了我,我先替你保管一会儿,要是你表现好的话——再说吧!”
“唔……”
我本来想跟他争辩,但是一发声才想起来自己的嘴已经被封住了,这下好了,连求救的工具都没了,也不知道刚才的消息发没发出去,不对,有回信了,应该是发出去了,就不知道内容正不正确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王管家说的是“谢谢你的小女朋友”,难道是李莉发来的消息?
王管家会知道李莉并不奇怪,我相信他也一定和马飞的爸爸一样,已经对我做过一番调查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我家的住址。
可是李莉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给我发来消息呢?难道说我刚才的消息发给了李莉?还是说李莉只是单纯因为有别的事情找我,所以恰巧在这时候给我发来一条消息呢?
我当然希望是前者,这意味着我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我的手机在锁屏的情况下,只能看到是谁发了消息来,而看不到内容,估计那个王管家也不在乎这些,所以就只说了个名字吧。
我本来还在考虑找个什么机会把我的手机偷偷从王管家那里拿回来,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探明手机的位置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后面窗户打开的声音——之前只有前窗户开着。
一阵风扑面而来,我又听到了一个微弱的、有点像什么东西掉到地面上的声音,然后他们就把窗户关上了,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那声微弱的声音,是他们把我的手机扔了出去!
我瞬间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本来刚才从花鸟鱼虫市场之后,我一直在心里记着他们过了几个路口,拐了几个弯,甚至连顺序都记得一丝不苟。
但是现在,我记住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我连可以联系别人的方式都没有了!
不对,他们只是扔了我的手机,但是不代表他们自己没有手机。
一会儿说不定我可以在重见光明的时候,找机会拿到对方的手机,虽然也许因为锁屏的原因不能给马飞或者李莉发消息,但是拨打紧急电话绝对没问题。
就这样,我开始在心里暗暗谋划着一会儿该怎么样抢来王管家的手机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又恢复了一丝希望,我迅速调动自己刚才的记忆,重新确定了自己现在大致在的位置——竟然离关押叔叔的监狱很近。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王管家的真实身份,我甚至已经猜到了他的幕后主使者,就是王辉煌。
果然,车停稳之后,王管家把我的眼罩拿下来,我发现我正在那天遇见马飞的城乡结合部这里!
这更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
接着,王管家把贴在我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但是依然没有解除对我双手和双脚的束缚。
“嘶——轻点嘛,管家,胶带粘了这么久,你还用这么大劲撕,很疼的!”
王管家听了之后,白了我一眼,先下车了。其他人也没管我,我只好自觉地慢慢往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