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进来睡觉。”……

“不行。”

一声柔软但坚持的声音响起。

华妫容听到了, 但他的回答是又舔了下她的眼皮,眼泪水都被他喝完了。他一舔,能明显感觉到昭懿在他手下发抖, 像可怜的小动物。再会玩心计, 碰到绝对力量后,都是无力逃脱的。

昭懿又开始挣扎,她的脚在他小腿上踹了几脚。话说这样的力气, 简直在给人挠痒痒,不仅没给他带来伤害,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他看着她胸口起伏,小巧的脸晕开一层浅浅桃红色。

而她大概也明白自己的挣扎是困兽之斗,慢慢停下来。她还闭着眼, 长发不知何时散落, 如水流泻一身。

“不能在这里。”昭懿让步了, 她咬了下唇, 慢慢睁开眼, “这里……这么简陋。”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 有帷布遮挡,自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但她知道外面有人,转眸回来时,眼里有着肉眼可见的委屈,“我不要在这里, 你要如此不尊重我吗?”

衣服摩擦声在逼仄的帐篷里响起,华妫容微微撑起身体,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眉头拧了起来。

昭懿见他如此,继续说,她的语气是软和的,打商量的那种,“这会子连……沐浴的热水都没有。”

说到“沐浴”,她脸颊更红,但还是逼着自己往下说,“我会生病的。”

华妫容应该也想起上次昭懿泡溪水后,病了整整三日的事,扣住她手腕的手指松了松,但他还不愿意死心,有些焦躁地说:“叫他们烧水。”

“那你的人就都知道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昭懿顿了顿,“就算他们当面不说什么,你能保证他们私底下不议论吗?还是说你心里只有那档子事,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的。”

说着,忽然就生起别扭。

她瞪他,满眼的委屈和伤心,“是我忘了,你一直不在乎我怎么想的,原来就要夜柳他们把我给……现在你要做什么,我哪有能力阻止你,你叫我少主妃,实际上我根本不是,你若有几分尊重我,就不会这样待我。”

随着她的声音,扣住她手腕的手撤走了。

华妫容似乎没想到昭懿会翻旧账,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你是大昭公主。”

昭懿不说话,她侧过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华妫容见此,握着人的肩膀想将她转过来。昭懿不依,扭着腰肢要把脸藏起来,只是她力气没有他大,还是被转过来。

“我以后对你好,还不行吗?”这种话讲出来实在难堪,他耳根有些发烫,但还不得不说。

可听到这话的人还跟他别扭,不愿意睁眼看他。

华妫容从未哄过人,他有些心浮气躁,气躁不仅是因为心,还因为另外一个部位。

“不就是不想我今夜碰你吗?不碰就是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话刚落,怀中的少女就睁开眼,只是眼神并不像欣喜的样子。

“你——”他语塞。

昭懿却在这时,抬起手推他胸膛,“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个吗?我们……我们是夫妻,未来总会同、同房。”说到“同房”二字,她脸颊更红,衬得那双眼也越发雾蒙蒙,水溶溶,“我是你的妻,不是外面什么旁的人,你原来就欺负我,现在还话里话外说我拿同房的事拿捏你。你若是我,会期待自己和未来夫婿在这小小帐篷里洞房花烛夜吗?”

手推了好几下推不开,她又伤心地重新趴伏在床上,肩膀也颤抖起来,像是哭狠了。

过了好一会,身子被压上另外一具身体。一只手从旁侧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脸,不意外地摸到满手泪后,那只手似乎顿了顿。

“别哭了,你还真是水做的,哪里有那么多水可以流。”耳朵听到属于男子的低沉声,“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但我真的胀得厉害。”

昭懿身体不由僵住,连眼泪都止住了,她不敢动弹,继续听华妫容贴着她耳朵说话。

“上次听你那个皇兄叫你溶溶,那是你小名吗?”

他忽然换了话题,还是让她稍微松口气,也愿意回答。

“嗯。”

“哪个溶?”

“‘溶溶漾漾白鸥飞’的溶。”

“果然,我就猜是这个字,你的‘溶’比我的‘容”多了水。”华妫容说着,忽地低骂一声,那声不是朝着昭懿,更像是他的语气词。他骂完,冷不丁掰过昭懿的脸,手碰上去的时候,还能摸到泪痕。

三下五除二,他把泪痕一擦,随后恶狠狠地亲上那张唇。

华妫容亲人带着股狠劲,昭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咬了好几口,疼得她直拍他的肩膀,可是打也好,推也好,一点办法都没有。

唇瓣应该被咬破了,舌尖尝到血的腥味。她呜咽出声,脖子被迫仰起,相贴的唇瓣间有猩红的血流下,滑过雪一般的颈,没入衣领间。

突然——

华妫容抬起头,唇角挂着昭懿的血。看着被弄得惨兮兮的少女,他神色不明地探舌舔掉血渍,像骤然坍塌的山峦,把自己往昭懿怀里一埋,闭上眼深深呼吸。

待察觉她想动,手一把摁住,“别动,你睡觉。”

这要她怎么睡?

昭懿唇疼得厉害,身上又多一具重物。

可是她不敢不闭眼,装也要装自己睡着了。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一直在深呼吸,帐篷里都是他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一轻,是他往旁边一翻。

昭懿依旧没有动,也没有睁眼。

华妫容稍微平稳了会呼吸,把旁边的少女往自己怀里一搂,再扯过被子将他们两个人遮住。他知道她没睡着,但没戳破。

这一夜实在漫长,昭懿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发现只有自己在帐篷里,华妫容不见身影。

她坐起身,先碰了碰隐隐作疼的唇瓣,一碰就疼得吸气,取过铜镜一看,伤口已经结痂了,唇瓣微微肿着。

一梭光冷不丁从外照入,她扭头一看,就看到华妫容掀帘而入,身体不免往后缩了缩,但只缩了一下,她就逼自己停住。

华妫容果然发现她的细微动作,眼睛微微一眯,不过他还未说什么,胸前先砸来一个枕头。

“你让我今天怎么见人?”

这一砸,这一句控诉,让华妫容愣了愣。他拿下枕头,看着委屈又可怜还气鼓鼓的昭懿,刚刚那点不快荡然无存,转而大步上前,把枕头往她旁边一放,仔细盯着她的唇看。

她还不乐意,扭着脸要躲,最后被他掐住下巴,细细地看。

“不是买了那么多药膏?涂了就好了,再把面纱戴上,没人说。”

这样的话,挨了一眼瞪。

“疼的不是你。”她脆生生地说。

华妫容真想说她这点伤算什么,他这辈子见过的大伤不止几何,不提他的那些将士,饶是他,也是沙场里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也就是这种娇娇儿,一点小伤都拿出来反复讲,委屈得不行。

但他没说,只是道:“让你咬回来。”

手里捏着的下巴立即溜走了,“我才不要咬你。”

“你不咬我咬谁?”

莫名醋意十足的话。

昭懿顿了顿,“我谁都不咬,不行吗?”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纠结,主要她怕华妫容大早上又咬她。他咬她,她还不敢回嘴,因为他们巫蛇族的血不对劲,那次她咬了夜柳,就身体止不住地发烫……

她伸手推开人,要找自己的绣鞋穿上。

华妫容见状,让到一旁离开了。他在女子梳妆这件事显出的态度是十足的贵族子弟作风,认为女子梳妆是极其私密的事,所以会避开。

这日队伍出发的时候近乎午时,但没人对此有异议,只是有人忍不住看着最前方的一匹马。

夜柳看了一会,又垂下眼。

他早该明白的,只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甘心。如果她不是公主,少主会把她赏给自己。如果那日他抛下少主的急召,那现在是不是抱着她的人就是自己?

这种念头挥之不去,连入夜驻扎时,他都控制不住想。

直到一双腿出现在他眼帘。

夜柳神情一凛,立即站起身,“少主。”

华妫容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你今日盯着她看了那么多次,看出什么了吗?”

“少主,我……”夜柳张嘴想辩解,但被打断。

“没关系,我能理解,她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想多看一眼。”说到此处,华妫容的话锋一转,“可她除了容貌,还有身份,她是大昭公主,也是我的未婚妻,你但凡聪明一点,就知道自己不该再觊觎下去。也但凡她对你有半点心思,当初你们的事早成了,不是吗?我给过你机会。”

他看着自己的属下,语气和缓,却不容置喙,“你能力不错,不要在这件事把自己毁了,世上容色姝丽的女子多的是。”

夜柳缓缓低下头,“属下知道。”

华妫容嗯了一声,他在夜柳肩膀处拍了拍,“你和降楚真该中和一下。”

听到这样的话,夜柳只能无奈苦笑。他哪里不懂少主的意思,少主是希望他能像降楚一样,干脆利落地放弃。

解决了夜柳,华妫容心情颇好地钻进帐篷里。昭懿已经睡下了,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即抬起头,发现进来的人是华妫容,惊愕道:“你怎么来了?”

她边说边用被子将自己围得紧紧的,不露一点除脸以外的肌肤在外。

进来的人答得理直气壮,“我进来睡觉。”

“你……”昭懿刚说一个字,就看到华妫容开始脱衣,不像他昨夜故意脱得慢吞吞,今夜短短瞬间,腰带和外衣就被脱下。

眼看他要继续脱,都能看到里面的**了,她忍不住躲进被子里,“你出去!”

回答她的是,如游鱼钻进她被子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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