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她头动了动,“什么?”
昭霁元待她向来没有什么耐心,故而也没有将话再重复一遍, 只眉眼森然地看着她。
嘉月不知道他是在外面遭遇了什么, 回来找她发疯, 但……这是机会, 不是吗?
男人总该对自己床榻之人有些许不同的,她看的、电视剧都是这样的,www.youxs.org,她只会是昭霁元的宫女, 他永远只会看到他那个妹妹。
况, 昭霁元并未碰过旁人,认真论起来,她也不算特别吃亏。
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 并不是真正的古人。她认为男女之事, 只要女性能享受到,没有说女性一定是弱者。
读书时她也有两三个追求者, 都没有昭霁元一半好看, 他还是皇子, 未来能成为大昭皇帝。
睡一国之君,还是拿走他的第一次, 不比睡现代那些抠门烂黄瓜好多了?
嘉月把手伸到腰带处, 虽心里宽慰了自己,可毕竟是当着男子面前褪衣,不一会从脖子处开始往上蔓延红色,脸颊滚烫。
她这段时间都做男子打扮,为以防他人看出, 还用了裹布将胸缠得紧紧的,不过今夜不用出门,她提前解了裹布。
幸亏解了,还提前涂了系统里的药,要不然叫昭霁元看到上面的勒痕,很是不美。如果有现代那些性感内衣就好了,穿着会更漂亮。
脱了外裳,她看一眼昭霁元,见他不说话,只一双眼落在自己身上,便只能继续褪衣。
嘉月不知道要褪到什么程度,可昭霁元一直没叫停,她一件件解,最后不着寸缕。
内室静谧仿佛落针可闻,嘉月不只是脸儿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红,就跟饮了酒似的。可慢慢的,她察觉到不对劲,为何昭霁元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她原来听说的呼吸粗重都没有?
她大着胆子抬头,没有她想象的惊艳,甚至一点欲色都没有,昭霁元在她抬头时,竟然还退了两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嘉月再怎么大胆,但也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他的反应简直在她脸上打耳光,羞得要死,丢人得要死。
她不信邪地放下手,还往前走,下一瞬昭霁元的态度更是叫她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昭霁元居然偏头吐了,声音嘶哑叫她滚出去。
嘉月抓起地上的衣服,恨恨地瞪他一眼跑了,留昭霁元独自一人在内室。
他今夜赴宴,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连酒水也是沾了沾唇。吐不出什么,只一股子反胃恶心感在身体里作祟,他颇有几分颓唐摔坐在椅。
www.youxs.org,终究给他留下阴影,但好像只有他一人心有戚戚,陆氏兄妹如今快活得很。
为何?
回想方才目睹,昭霁元眉眼便露出嫌恶,恨不得再吐一番。
神思又飞到旁处,他捧在手心里、千宠万娇的妹妹竟……那一幕不能忘,忘不了,他看着她如醉西施,西施是身疾而捧心,她却不是,是叫男子咬疼,娇娇嗲嗲想让人换一边。
自甘堕落!
她与那菩萨蛮奴可也是如此?
她究竟勾引了多少男子?入幕之宾光是他所知道的,就有两个。
她还说她喜欢……他……
她就是这般爱慕的?
老四一向跟她关系不亲,他们何时又能好到谈及这种话题?
是不是老四也——
砰的一声,昭霁元将案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精心易容过的脸,沉得滴出水来。
他房里有这大动静,本该引起点注意,但此刻楼下动静更大。
巫国少主带着大批人马进了大昭使臣下榻的官驿,礼节使这会子本来就没睡,他被晚宴的事气得睡不着,现在披衣走出房一看,更是难消此气。
大昭是败给了巫国,但如今两国和亲,他们将唯一的公主嫁过来,还陪嫁五城,是给了大诚意的。
可现在巫国什么态度?
巫国少主在河定城负伤,那也是他欺人在先,强掳公主,言语对公主都不只是轻慢。
现在他好端端的,没病没残,强将公主关在自己府邸,还大晚上跑来官驿,真当他们大昭人都是死人。
礼节使气得伸着胳膊出去了,文官吵架,不说武力,气势一定要摆足。
“巫国少主这是何意?官驿虽说是贵国所设,但古来今往两国交战,尚要善待使臣,更何况我们是和亲使臣,是想与贵国、啊——”
礼节使发出一声惨叫。
降楚收回剑,他其实没做什么,只是恐吓地割破了礼节使袖口。
文官就是没意思,经不住吓。
“降楚,好好说话,吓人做什么。”华妫容轻嗤着开口,也不知道他嗤的是谁,冷飘飘睨着礼节使,“秦大人快站稳,我此番来,是听闻官驿混入些蚊虫鼠蚁,蚊虫倒罢,鼠患却是大问题。故而还请秦大人将你的人全部唤到大堂,一个不漏,因为我的阿蚺要到房间里把那些老鼠都吃掉,万一有人没下来,吞了人可不好。”
随着他的话,一条大蟒蛇,蛇头被铁具困住,游进来。它身边是御蛇师,一边给蟒蛇下指令,一边用火钳夹肉块从铁具里塞进去,蟒蛇吃得极快,仿佛都不用吞咽。
华妫容亲睨地把手伸进铁具,这种蛇类视力都很差。它感觉到有东西过来,张嘴要吞,反挨了一掌后,似乎认出人了,熟练地开始伸出长蛇信舔华妫容手。
还是华妫容嫌弃蟒蛇口水多,尤其它才吃了肉,他厌恶地把手抽出,一旁自有人替他净手。
“养了这些年,还是个蠢样子,秦大人也看到了,它连我这个主人都想吞,可别提生人了。所以秦大人快把你们的人叫下来吧。”
礼节使胸口几番起伏,他按住想上前的严将军,打的确能打,打了之后呢?
他们若折损在这,知道的人会称他们一句血性,不知者会道他们无能。
待他离开巫国,定要陈书一封,昭告诸国。
巫,蛮也性鲁,私几度毁约,明轻慢欺辱他国使臣,空一大国之名,却无大国之度,吾鄙矣。
他以个人发表,上升不到国家层面,但也能让其他国家看看,他们还敢不敢与一个连他国使臣都羞辱的国家合作。
过了一会,和亲队伍的人全部下来,满满当当挤了一堂。
华妫容踢了踢脚下的蛇头,让那蠢蛇游去二楼。
人多了,大堂味道也重。
他原先倒也没有觉得这气味这般难闻,好像是近她身近多了之后……
想到她,面上更冷,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夜潜他的少主府,偷看他的人。
降楚凑近,“少主,人这么多,一个个盘查怕是天亮都问不完。”
“先把女人赶出去。”华妫容顿了一下,“再把没根赶出去。你们看着点,要是感觉有脚下功夫的,试探一下。”
这样一筛查,排了五分之三的人。
华妫容紧接着让降楚排除体味重的,体味重者在窗前站一会,也会留下点气味,他先前都没有闻到。
又排掉一群男人,剩下五分之一。
华妫容踱步上前,冷眼扫过面前的一张张脸,在其中一个人前面停下,“是你。”
贺兰盛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