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色漩涡出现的十分突然,林忘忧还未来得及过多考虑便被其吸入了其中。而在他不远处的紫衣男子也与他同时被吸入了其中。
嗡——
耳边先是一阵振聋发聩的嗡鸣声,片刻后,一切又变的无比宁静,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音。
林忘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什么东西上,并且被此物带着迅速的下降。
他向周围环视,四周皆是一片漆黑,仅有的亮光来自不远处紫衣男子的脚下,此时后者正踩着一块由无数繁复图案构成的圆盘向下坠落着。
林忘忧向自己身下看去,发现承载着自己的也是这样的一块圆盘。
“这是什么?”他不禁开口问道。
紫衣男子想了想,接着开口道:“你就当它是一辆马车,要将我们带去真正的起源之地。”
“真正的起源?”
“不错,如今这方世界的如今格局皆由此而来。”紫衣男子没头没尾的说道。
林忘忧撇了撇嘴,显然是对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说辞十分不满。百无聊赖之间,他无意抬头向上看去,竟是见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这是什么啊......”林忘忧喃喃自语道。
此时他所见到的,乃是无数跳动着的猩红血管,这些血管彼此之间纵横交错,托起了上方的大片土地,而血管的另一边,却是通往二人身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听到林忘忧口中所言,这位自称是钦天监监正的男子忽然笑了:“你说上面?上面就是沉渊城啊,我们是就是从那下来的。”
这沉渊城下竟然真的是一片深渊!林忘忧忽然想起昨天青竹讲的传说。
过了许久,二人身边的空间渐渐亮了起来,林忘忧向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岩石地面以及地面上耸立着的一个夜明珠般闪闪发亮的巨大圆珠。
又过了片刻,圆盘托着二人缓缓落地,正好就停在了那圆珠前面。
“人我带来了。”紫衣监正对着那圆珠喊了一句。
“好,很好。”圆珠内紧接着便传来瓮声瓮气的苍老声音。
紧接着,原本光滑的圆珠表面泛起一圈涟漪,而后竟有一个身影从中浮现了出来。那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雀斑,一双眼睛更是浑浊不堪,令人怀疑他是否能够看清眼前事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老者,身上却散发出了令林忘忧感到心悸的恐怖威压,这些年能让林忘忧有类似感觉的只有两人,那便是给了自己无数机缘的朱雀,以及洛星晚的师父星寂尊者。
难道自己眼前这位老者,是和他们二人一样层次的恐怖存在么?林忘忧心中暗想。
“我等你等了很久了,”圆珠中的老者开口说道,“准确的说,我等的其实是能够在这方世界修炼出灵力的人。”
林忘忧默不作声,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老者,如今他心中已经后悔来到这里了。眼前这老者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你尽管问,我会一一给你解答的。”老者的声音稍稍柔和了几分。
“你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修炼出灵力的?”林忘忧依旧全神戒备着。
“我是谁......这我得想上一想,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将自己的过去忘干净了。”老者闭上双眼,似乎是冥思苦想了起来。
许久之后,老者才再度开口道:“许多年前,他们都叫我‘血肉大圣’,你也可以如此称呼我。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你修炼出灵力的......我可以这么告诉你,我的血肉几乎遍布了你们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只要你在四国境、乱山海或是蛮域之中使用灵力,都逃不过我的探查。”
“血肉?就是那些东西?”林忘忧指了指四周蜿蜒而上如柱般粗不断跳动的红色血管
“没错,这些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可知道如今青国之中发生的事?”
“略知一二。”
“那只不过是我给他们的一点惩罚。”老者笑道。
林忘忧听过他的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这其中有当初陈登身上盘绕着的那些红色血丝,也有曾经在天木城遇见过的那些被血丝所寄生的狼群......直到今日,林忘忧才清楚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者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些,声音也愈发和蔼起来,“看来,你一定见过我的那些血肉。”
“很恶心。”林忘忧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露出厌恶之色。
“万事万物皆有两面,你只看到了他缺点,却没注意到它所带来的好处,”自称血肉大圣的老者说道,“你要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你这样过人的天赋,他们若是想要获得力量,就必须得另寻他法。而恰好,我的血肉便能通过寄生令人实力大增。”
“然后呢,那些被你血肉寄生的人最后都落得了什么下场,你清楚么?”
“当然清楚。我的血肉岂是肉身凡胎所能驾驭的?凡是被我血肉寄生的人,在获得强大力量之后,都会受到反噬,沦为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这是他们注定要付出的代价,”说到这,血肉大圣浑浊的双眼中显露出一抹奇异之色,“想不到你还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
林忘忧摇了摇头:“他们的是死是活,又或是半死不活,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又怎会为他们而感到伤悲?我只是觉得,你通过血肉来蛊惑玩弄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还说是什么一点惩罚,真是够无耻的。”
“无耻......”血肉大圣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多久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了,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强大,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话音刚落,恐怖的威压便从圆珠之中释放而出,林忘忧脚下的岩石寸寸碎裂,一条条猩红的血管和触须扭曲盘旋着卷了过来,将他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