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归疑惑,林忘自己心里却清楚,目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异变全都是有益无害的,至少现在来说带给他的都是好处。想到这,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是舒展了些。
时间一天天过去,齐厚泽始终没有联系过林忘,仿佛倒是他手下的那个先前领路的小厮会时不时的过来这边,给林忘送些吃穿用度之物,而且每次都会带来数量不小的金银。
在这期间,林忘抽时间出城去了一次火锤的庄园,简单的攀谈告别后便又回到了自己位于天炀城中的小院,刻苦的修炼起来。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庭院的门被敲响了。
林忘取下插门的木栓,将院门从里打开,四个身影随即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正是司剑南、罗老怪、涂三与鬼脸。
此时他们四人神色皆是十分凝重,彼此相视几眼,司剑南率先开口道:“今晚需要你出手了。”
听到这话,林忘反倒是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比起有着明确目标的杀戮,长久的等待更容易让他焦虑。
“我长话短说,”司剑南正色道,“湖州北面的玄雷道宗乃是胤国北方第一大派,并且一直效忠于朝廷,甚至其中许多弟子学成之后都会选择参军。玄雷道宗宗主伏雷道人更是一向与三皇子交好,并且一直表示愿意在皇位争夺中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可就在前几天,伏雷道人离奇的死在了卧房中,他的师弟擒雷道人则是趁机坐上了谷主之位。而原本伏雷道人钦定的下任谷主御雷道人却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入了死牢,”司剑南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解释道,“这御雷道人乃是三皇子的至交好友,若是他能顺利继任宗主,那么玄雷道宗势必会在站在三皇子这边,成为他争夺皇位的一大助力。而如今篡夺宗主之位的那位擒雷道人很可能与四皇子有所勾结。”
“我明白了,”林忘开口说道,“司大哥是要我去玄雷道宗救出御雷道人,并助他接管玄雷道宗,对么?”
“不错,老罗、涂三与鬼脸也会与你同去,你们即刻出发,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湖州。”
“好。”林忘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三皇子在这寸金寸土的天炀给了他一座庭院,又给他送来了无数金银,对他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如今三皇子需要林忘帮助,后者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给我两炷香时间,我收拾下行李就出来。”林忘说完脚下一动,随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在场四人在见识到林忘的身法速度之后,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好快的速度,这小子实力又变强了不少。”老罗说着,脸上逐渐露出了欣慰之色。
在场四人中,他是最早认识林忘的,与林忘的关系也是最好的。在多年的相处之中,他甚至隐隐的将林忘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看待,也正因如此,他当初才会为了林忘向火锤讨刀。如今见林忘实力突飞猛进,他心中更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林忘身形如电,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屋内。他将一些必需品简单打包背在身上,之后便一把抱住洛星晚,低声道:“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在家中好好修炼,若是没有要紧事尽量不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洛星晚轻声说着,脸上悄然浮现一抹担忧之色,“不用担心我,我最近实力又有精进,虽不能和你相比,自保却是毫无问题。倒是你啊……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嗯。”林忘答应一声,接着便在洛星晚唇上轻轻一吻,之后便在她不舍的目光中推门离去。
出了院子,司剑南等四人依旧站在原处,而他们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四匹黝黑的高头骏马。
“出发吧,这四匹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日行千里亦是不在话下,”司剑南随即看向其余四人,“这次的事我不参与,你们四人以罗老怪为首,一切听他指挥。”
一边说着,司剑南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此次行动千万不能有失,御雷道人即使救不出来也无妨,但擒雷道人必须得死。”
四人点头应允,随后翻身上马,径直朝着城门奔去。
“什么人!赶快下马受查!”
待四人接近城门时,两侧守军将手中长矛交错一横,欲要将他们拦住。可四人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最前方的罗老怪从宽大罩袍中将手伸出,亮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那几个守军见到这枚令牌后神情瞬间变得恭敬了起来,言语间也变得柔和了不少:“原来是三皇子的人,快放行。”
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耽搁一刻,四人纵马出城,隐入了城外无边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天炀城清水总阁的机关楼内,齐厚泽正透过近乎透明的奇特玉石向外看去。
夜晚的天炀灯火辉煌,歌舞升平,数不清的贵族男女身着华服穿行在街巷之间,去赶赴一场场的宴会邀约。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表面的和平繁荣之下,难以预料的腥风血雨正在悄然涌动着,或许与他们相隔甚远,又或许仅仅与他们一墙之隔。
“阁主,他们已经出城了。”司剑南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动作还算快,就是不知道事情能办成什么样子,”齐厚泽自言自语道,“我这般看重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司剑南又道:“城门那边的人也传讯过来了,二皇子的手下就在刚刚也出城了,在他们的队伍中,还有几个乔装打扮的钦天监,也不知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早就料到了,”齐厚泽冷笑一声,“他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把水搅浑罢了。即使他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只要能影响到我们,他便心满意足了。”
“原来如此。”司剑南恍然大悟。
“我这位二哥啊,心肠总是这么狠毒,这三十余年始终是如此。”